而搞不清楚情況的文素也不敢貿然動作,她感覺到荀翊的手臂漸漸收緊,整個人也越來越緊繃,像是嚴陣以待著什麼突發狀況一般,聯想到剛剛曲清染半夜離開自己房間的舉動,她的腦回路不知怎得就跳轉到別的方向去了。
一時間想岔了的文素有些慌亂起來,她壓低了聲音湊近荀翊的耳邊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爲什麼都沒有人告訴我?”
文素的聲音緊張中帶著微微的哭腔,拽回了荀翊不少的神智,他眨了眨眼睛,腦海裡迅速思考著該怎麼自然又不失禮貌的把話接下去。
躲在靈獸囊裡的圓圓都要咆哮了:你丫的不是應該先想想怎麼自然又不失禮貌的把人先鬆開嗎?!
“並沒有事情發生,你別亂想。”
荀翊張了張嘴,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般無二,可實際上他連舌頭都有些顫抖,手臂也只是微微鬆開了點,半點沒有要放開人的跡象。
索性文素這會兒也是關心則亂,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還被人鎖在懷裡光明正大的揩油。
“沒有?那小染半夜要去哪兒?”
文素越想越不對,生怕她好奇心害死貓的真的跑出去作死。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話音剛落,文素轉過身子就想去拉門,可手還沒擡起來,就又被荀翊給鎖住了靠在門上。
文素這下子都有些薄怒了,擡起頭來想質問一番,卻正好對上了美少年低下頭來的模樣。
只一瞬間,那如夢似幻般的美景,直接奪去了她所有的神魂和呼吸,全世界似乎都變成了虛化的背景,什麼不安,什麼擔憂,統統都被驅散,她只能一動不動的看著看著,直到把他的眉眼都深深刻進骨子裡去。
薄薄的月色透過格子窗,給整間屋子裡都灑滿了銀霜般的清輝,此刻他背對著月光,那張玉白的臉頰上像染了一抹酡紅的胭脂,嬌嫩欲滴的模樣叫人的心尖兒都在顫抖。一頭柔順如瀑的烏髮如流水般傾瀉在背後,幽深的眼眸彷彿帶著一抹水痕,只一眼,便叫她再也動彈不得,只能心甘情願的沉淪與此。幾縷青絲隨著微風的吹拂盪漾在臉側,襯得他眼角那顆淡淡的淚痣,猶如曼陀羅花氤氳著惑人香氣,開在了霧氣隱隱的夜色裡。
有那麼一剎那間,他看起來竟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荀翊低頭凝望著那雙清澈的眼眸,久久挪不開自己的眼睛,他愛極了她眼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的模樣,彷彿她的全世界只剩下一個他,也只有一個他。
目光從少女彎彎的柳眉開始細細描繪著,到她氤氳的桃花眼,到她挺翹的鼻尖,最後不由自主得落在了那雙飽滿的紅脣上。嬌嫩的脣瓣盈盈欲滴,如被桃花汁浸染過了一般,內側深而外緣淺,看起來性感又勾人。他知道,她管這個叫做“天生的咬脣妝”,那深色的脣部就像是被牙齒咬出來的血痕似的,看起來很是楚楚可憐,再搭配上她現在迷茫無措的表情,真是……
該死的讓人心疼又衝動!
一股無名火迅速的從身體裡燒了起來,滾燙的熱度衝到了臉上,洶涌得讓荀翊感覺自己這副天生的太陰之體都抵擋不住。他的呼吸猛然間沉重了幾分,身體也完全不聽使喚,只能憑著感覺,緩緩的低下頭,一張淡色的薄脣,離那粉嫩的桃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以爲這樣就能一親芳澤了嗎?
荀翊表示他從來沒有一刻會比現在還要崩潰的想要殺人!
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明明就差一點點啊!
就在兩人的氣氛美好到不似真實的時候,隔壁突然傳來“咣噹”一聲巨響,瞬間就打破了來之不易的曖昧,文素陡然間恢復了所有的理智,連原本朦朧的醉眼也恢復了清澈明朗。
兩人都來不及尷尬,因爲隔壁很快就傳來了曲清染的怒喝聲。
“麻辣隔壁的!寂殊寒,你這個騷狐貍到底想幹什麼?!”
聲音大到振聾發聵,文素的心神瞬間就被拽走了,推開荀翊就往外跑。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荀翊的臉色黑到不行。
#自己的媳婦兒總是第一時間惦記著別人家的姑娘,怎麼辦?在線等!十萬火急!!#
等文素來到隔壁後,見到的就是曲清染抄著鳳梧劍在追著寂殊寒砍的畫面,兩人對峙在桌子的一左一右,曲清染舉著劍,一副氣到想要把對方剝皮拆骨的架勢,而寂殊寒只能狼狽的逃竄。
這個景象常常都能看見,並不稀奇,稀奇是此時此刻,曲清染和寂殊寒,包括牀榻上的許青讓,全都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
早就是一名資深老司機的文素瞬間就想歪了:3P什麼的,不要太重口了好不好?!
隨後趕來的荀翊,還有聞聲而來的卿子燁、柏未央以及曲清悠,全都是一副瞪大了眼睛的模樣在看著。
其實嚴格說起來,眼前的畫面並沒有那麼的□□,就是許青讓也只不過脫下了外套,和衣睡在牀上,寂殊寒的腰帶不見了,所以他的衣服看起來鬆鬆垮垮的,實際上什麼也沒露出來,曲清染穿著一件半臂,除了釦子全部打開了之外,裡面的衣服也是裹得好好的。
這是一幕非常清水的畫面。
然而在這個抱一下都會被強行要求負責的時代,總會有人不會這麼想。
文素正琢磨著怎麼拉架呢,曲清悠就站在大開的房門外,一手輕輕捂著嘴,一手微微顫抖著指著房內的曲清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染兒,你,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來?!”
文素一聽這話,內心裡就大呼了一聲:不妙!剛剛YY的過頭了,完全沒注意到原女主是什麼時候來的,這下可好,□□裸的話柄給她送上門去了。
果不其然,曲清悠一副被驚嚇到了的模樣,連連搖頭,像是在強行忍耐著十分的失望和傷心的表情,緩緩說道:“果然是姐姐平時太縱容你了嗎?讓你連女兒家的自重自愛都忘記了?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說罷,曲清悠拎起裙襬,幾步就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因爲屋子環狀的設計,曲清悠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正好還在大家的視線裡,文素清楚的看見她眼角落下了一滴鑽石般晶瑩的淚水,隨著房門最後被關上的那一刻,曲清悠都保持著一副傷心難過的世紀模範好姐姐的模樣。
奧斯卡小金人真該給她也發一個。
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畫面瞬間就被拉到人品惡劣,不自重自愛這樣一個高逼格的境界了。
得虧得樓蘭現在荒無人煙,這要是放在中原大地,曲清染分分鐘就要聲名不保,嚴重點甚至可能要影響到玉英派乃至崑崙八派的名聲。
卿子燁看了看屋內的情形,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掃視了衆人一眼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旁人也許看不出什麼,但文素知道,卿子燁的那個眼神,顯然是把曲清悠那番話給聽進去了,誰叫現在的場景這麼不妥。
半夜三更、孤男,呸!兩男一女、衣衫不整的畫面,確實看起來有點瘋狂,就連文素剛闖進來時都忍不住YY,更何況有心想要抹黑曲清染的曲清悠,估計在她的心裡,她壓根兒就沒有污衊對方,只是實事求是罷了。
柏未央算是比較理智的,看了一圈就知道其實根本沒有曲清悠想的那麼嚴重,奈何現場的氣氛不對,所以他決定當個透明人,走出房門的時候還體貼的幫忙把門給帶上了。
想必有文素和荀翊在,裡面那三個人總不能再打起來吧?
文素找了塊乾淨的位置坐了下來,擡頭問道:“你兩這是得了‘一天不搞事情會死’的毛病麼?”
曲清染聽了這話,立刻委屈的衝上來要抱著文素哭訴道:“我沒有搞事情,是寂殊寒!哪次不是他先惹出來的?素素,你不是說要我看著青讓麼?所以我就想去青讓那裡巡個房,但是我怕不安全,就想去自己屋子把被子拿來,打個地鋪將就一下,誰知道我就離開那麼一會會兒,這個騷狐貍就想趁機鑽進青讓的被窩裡!我好羨…啊呸!我怎麼能忍?!然後就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