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妖毒像極地的寒冰,一寸寸將她的筋骨血脈凍結,冰冷彷彿深入骨髓,痛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艱難得張著口,像一條擱淺的魚兒般劇烈的呼吸著,一口接一口,好似空氣無法直達肺部一樣的艱難。
寂殊寒被她的樣子驚嚇到了,剛剛還躺在牀上一副要哭出來的委屈小可憐樣子,突然就變成了痛苦不已的掙扎,本來還有幾絲紅暈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慘白,光潔的額頭上佈滿了冷汗,她大口的呼吸著,如同被人掐住了咽喉,臉上露出了幾欲窒息的猙獰。
“染染?!染染你怎麼樣?!”
寂殊寒連忙抱住她支撐住她的身體,他不斷撫摸著她的後背想讓她順順氣,卻沒有任何的效果,曲清染擡眸看了一眼,正對上寂殊寒擔憂不已的目光,她心口劇痛,也不知是身體的反應,還是心靈的反應。
劇烈的疼痛彷彿要將她的身體撕裂,曲清染甚至有一瞬間以爲自己死定了,在這樣悲哀的情緒感染下,她猛地一頭扎進了寂殊寒的懷抱裡,像一隻垂死的小獸,掙扎在死亡的邊緣,想要在生命的最後任性一把。
“殊寒~我好疼~好疼…抱抱……”
曲清染的聲音比她的身子還要柔若無骨,嬌嬌軟軟的,像一根羽毛掃過寂殊寒的心尖,她努力用盡最後的力氣環住寂殊寒的脖頸,跟只無尾熊似的,死扒著寂殊寒這棵大樹不肯鬆手,就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拼了命要抓住最後一根代表希望的浮木。
寂殊寒的整顆心彷彿被人擰成一團,心痛到不行,感受到曲清染的溫順,他更加輕柔卻又堅定的抱緊了她,懷中柔軟的身軀玲瓏有致,一如那個夜晚帶給他的悸動和瘋狂,那個時候的她如同一朵嬌豔的花苞,在他的身下綻放出最美的姿態,讓他流連忘返,如今他不過是走開了幾天而已,這朵嬌花就險些凋零在他的眼前。
“染染哪裡疼?別怕,我在這裡…一直在這裡……”
寂殊寒一邊小心調整著姿勢讓曲清染更服帖的抱緊他,一邊溫柔地親吻著曲清染的臉頰、眼睛、鼻尖、脣角,感受到她身上冰冷的體溫,他更是恨不得甩上自己兩個耳光,曲清染不過才十七八的年紀,而他都活了幾百年,還跟個小姑娘置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現在又是懊惱,又是心疼,那前所未有的溫柔和體貼,叫曲清染的心都化成了一江春水,兩個人抱在一起,誰也不願意鬆手,彷彿地老天荒也不會分離。曲清染依戀的抱著寂殊寒,一面忍著劇痛在挨挨蹭蹭著,一面嘴裡誠實的喊疼,殊寒殊寒叫的不亦樂乎,她似乎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的名字,好聽的不行。
而寂殊寒也心軟得一塌糊塗,曲清染這幅模樣,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從許青讓過世了以後,曲清染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就連那個激情的夜晚,也是他趁著曲清染喝醉了以後偷來的,醒來之後的天崩地裂簡直不堪回首。
她如今是清醒的狀態,卻一反常態得對自己如此的依戀和柔順,這是不是代表了自己在她的心底並不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呢?寂殊寒吻了吻曲清染的額頭,這夢一般的情景叫他幸福的不願醒來。
“殊寒~我全身都好痛啊…痛死我了…嗚嗚嗚……”
這一刻的曲清染彷彿卸下了所有的武裝,嬌氣的可怕,她哭哭啼啼著,臉上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的劃過她的臉頰,又匯聚到她的下巴尖,被寂殊寒的脣輕輕抿去。
“染染乖~很快就不疼了?!?
他伸出拇指,溫柔的擦拭著少女臉頰上的道道淚痕,鏡湖山莊裡沒有曲清染要用的傷藥,只有城主府裡纔有幾味珍貴的丹藥,雖然不足以祛毒,但也足夠壓制妖毒的蔓延了。此時此刻他若是想幫曲清染止痛,就只剩下最後的法子……
聽了寂殊寒的話,曲清染只當他還是在安慰她,剛想嬌氣的繼續叫痛,卻在張嘴的那一瞬間,紅脣猛地被一張薄脣給堵得結結實實。曲清染當場就懵了,過往幾次接吻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胸腔裡跳動愈發暢快的心臟漸漸和記憶重疊。
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欺騙自己對寂殊寒的吻沒有感覺了,和他親近的每一次,她都是歡喜的,以前是她刻意忽略,如今她放下了心底的防線,這種歡喜的感覺就愈發的明顯和深刻了。
感受到對方柔軟的脣舌在自己的口中游走,曲清染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那幸福的感覺填滿了她的心間,連帶著渾身的疼痛感似乎都被弱化了,她主動迴應著寂殊寒的挑逗,甚至壞心眼的咬了一口他的下脣。
面對曲清染的主動迴應,寂殊寒瞬間感到一股熱血衝進了丹田裡,他微微瞇著眼,狹長的鳳眸裡隱隱透露著危險,可惜清·小白兔·染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自覺,還在肆意的撩撥著身前的美男子,完全不知道適可而止四個字怎麼寫。
寂殊寒莞爾一笑,眸中的光芒一閃而逝,他忽然間按住了曲清染的後腦勺,叫她退無可退,他吻得更重更深,隨著他舌尖在口中掃蕩,一股溫暖的熱流順著他的脣舌,流進了曲清染的體內,那股熱流彷彿帶著光明,驅散了曲清染體內的黑暗,將她冷到骨子裡的寒毒,都壓制了下去。
一開始曲清染並沒有意識到那股暖流是什麼,還以爲寂殊寒對她施展了回春術一類的術法,那溫暖的感覺讓她感到重獲新生般的舒適,她忍不住更加用力的抱緊了他,自動自發的回吻著對方。
直到那股暖流順著筋骨血脈流淌過全身後,乖覺的覆蓋在了她受創的丹田處,暖流逐漸形成一個光圈,將那些折磨的她痛苦不堪的妖毒都隔絕在外的時候,她終於反應過來了。
這根本不是什麼回春術,他是在渡自己的修爲給她!
——寂殊寒這個瘋子?。。?
曲清染猛地睜開眼睛,卻見對方正微微瞇著眼,一直在冷靜的看著她,見她睜眼瞪他,他的目光裡還流露出幾絲撩撥的笑意,雅痞雅痞的樣子彷彿在說“我親得你舒服麼?”
這個神經病!瘋子!修爲是能隨便渡給別人的嗎?!百年的道行毀於一旦不說,自身也會功力大減,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的話,他豈不是任人宰割?MMP的腦子是被門夾了不成?!
曲清染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努力想要別開自己的臉去,就算之前再怎麼痛恨寂殊寒,她都沒想過要他的性命,如今寂殊寒這等同於拿自己命開玩笑的行爲,叫她又痛又怒,又愛又恨。
寂殊寒何嘗不知自己將修爲渡給曲清染要面臨什麼樣的後果,更何況他還有三分之一的妖力還未從傀儡身上回收回來,不過是幾口修爲,竟是逼得他臉色也不佳起來。
可是比起這一切,他更不願意見到曲清染剛剛柔弱的模樣,雖然惹人憐惜,可是她明明痛不欲生卻還強自忍耐的模樣更讓他無法忍受。
“還痛麼?”
寂殊寒估摸著差不多了才緩緩鬆開自己的脣,一邊問,一邊戀戀不捨地舔了她一口。
曲清染已經氣得柳眉倒豎,寂殊寒的修爲渡進她的體內,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她被妖毒腐蝕的筋骨血脈,那種劇痛已經沒有了,剩下一點點的小痛已經被怒火掩蓋,根本察覺不出來。
她用力揪住了寂殊寒的領子,恨不得打開他的天靈蓋看看裡面是進水了還是被人挖空了,這麼不要命的事情他也幹得出來?!
“狗日的你是瘋了吧????用自身修爲給人鎮痛?你以爲你是白淺嗎?!十四萬年的道行隨便用?他媽的你是腦子有坑還是被驢踢了?……”
曲清染咬牙切齒的罵了個爽,那活力四射的模樣,叫寂殊寒有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感,他微微的笑著,也不反駁,也不抵抗,任由曲清染揪著他的領口晃悠著,直到她罵到臉紅脖子粗,氣兒都喘不勻的時候,他才咧開嘴,眉眼彎彎討巧似的問了一句。
“要喝點水繼續麼?”
“滾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