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美豔的小臉上，明眸皓齒，紮成兩個小球球的丱發，左右兩邊各戴了一朵絨花，白色的長裙，樣式簡單卻不染塵埃，曲清悠的打扮直接把她的形象分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只是往那兒輕輕一站，便像一朵盛開在初夏的梔子花，愣是把她一旁站著的曲清染襯托的好像一個小廝。

而她，則像個丫鬟。

文素突然覺得柏未央的淪陷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了，她現在理解不能的是，像試煉這種場合，難道不應該以利落方便的打扮爲主麼？

果然是女主，任性！

再看曲清染，她也穿的很是瀟灑，身上的衣服大約也是跟人借的，淡藍色的衣褲，用白色的布條纏住了手腕和腳腕，生生得把一套俠女裝穿成了男裝，束著高高的馬尾，髮帶餘留的部分還在隨風飄蕩。

“小染，悠兒。準備進去吧，已經有人先闖關了。”

“素素也準備了乾糧？妹妹和我也準備了，會不會太多？”

“不會，青禾姐姐告訴我，在試煉之地是無法辨認時辰的，進去後也不知要花多久的功夫才能出來，多備些也是有備無患，不礙事。”

“是啊，姐姐。只要不餓死不渴死，有力氣才能找到路不是麼？”

“也是，我們走吧。”

話音落下，文素把青禾給她整理的小包袱往身上一背，起身拍拍褲子上沾著的草葉。曲清染一手拎著小包袱，一手挽住了她的胳膊，心下猶豫了幾秒後，還是選擇回頭又拉住了曲清悠的手。

正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曲清染第一次感覺到她和曲清悠之間恐怕是很難擁有共同理念了。明明之前她就提醒過對方，最好穿的利索些，可是在曲清悠的概念裡，她的“利索”也就是不穿戴太多的首飾罷了。

唉~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曲清染感到很是迷茫，直到當她看見文素的時候，她這才放下了一顆高高懸著的心。

小女孩長長的青絲全部拐到臉的一側，編成了麻花辮的樣式，青色的髮帶穿插在其中，綁得極其牢固又不失美感。身上的衣褲還是原來她穿的那身，洗乾淨後稍微改了一下，褲子口和袖口有絲帶可以綁緊，不像她搞的一副武林人士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一個小丫鬟。這樣的打扮，也是可以做到能跑能跳能屈能伸還能鑽地道的。

越是有對比，曲清染的心態變化就越發的明顯。這種親近和欣賞之意連文素都能感覺到了，比如此刻她們相互挽著的胳膊，不過文素對此倒是樂見其成的很。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曲清染的好感，最想要的就是將來如果有生命危險時，曲清染可以發揮她的女主光環來救她一條小命。

“這兒就是入口麼？我怎麼覺得和一般的花園差不離？”

曲清悠看著眼前的試煉入口，溫暖的陽光灑在樹上，風吹著飄落的花瓣，整座樹林當中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直通深處，好似能看的很遠，卻又望不見盡頭。

擱在平時，這一定是處難得的美景，但是現在嘛……曲清悠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倒是曲清染聽了她的話，聳了聳肩迴應道：“越是看著稀鬆平常，咱們就越是要小心。這可是入門試煉，雖說不可能丟了小命，不過也夠我們三人喝一壺了。”

“之前那樣的苦難都撐過來了，連鬼門關前都走了一遭，還怕這個麼？”

文素邊說著，邊小心的用胳膊碰了碰曲清染的胸口，語氣稀鬆平常，還帶著點調侃的意味，小巧的下巴對著入口小徑的方向擡了擡。

反正現在也沒發育，多點肢體接觸也更容易加深兩人的感情，這原則不光適用於男女之間，閨蜜兄弟間同樣合適。

“說的是，我們走吧。”

曲清染笑著擡腳就往裡走，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何不乾脆一點？既然都回不去了，咱不走原女配的路子，不就成了？

想開了的曲清染少了許多顧忌，挽著文素就往裡面走去，連步伐似乎都變得輕快起來。

看著前面兩個人緊靠在一起的背影，曲清悠也連忙跟上，她急忙忙的纏住了自己妹妹的另一條胳膊，也不知道是想證明些什麼。

走了許久，文素一路都在四顧觀察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們三人已經走進了第一道——夢春。

四周的景色一如她們剛進入時候的模樣，四周都是樹林落花草地，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腳下正在走著的路，雖然不知道走了有多遠，可是這一路來，她們竟是什麼活物也沒有遇見過，四周空曠的叫人寒毛倒豎。

“小染，你有沒有看到些什麼？”文素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就跟她現在的心情一樣找不到落腳點，她站定了身子沒再繼續往前一步。

“一個都沒有，看來第一道試煉已經開始了。”曲清染搖搖頭後也站定在原地，前後左右的開始張望起來。

後知後覺的曲清悠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跟著曲清染左看右看，手裡不自覺得抓緊了自家妹妹的手。一想到文素剛纔說的那句話，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明媚的眸中染上了一絲驚恐。

“素素，你之前說過，已經有很多人先進來了是麼？”

“是啊，但是這一路走來，我們居然連一個人也沒有見到。就算走得再慢，也不至於連個人影都不見吧？而且……”

“而且？”

文素頓了頓，瞧著曲清悠的表情好似要哭出來了一般，這才抿著脣問道：“我們一直都能聽到有鳥鳴聲，可我們當中有誰看到有一隻鳥從眼前飛過了？”

曲清染剛繞了一小圈回來就聽見文素的話。疑惑道：“你是說，這些都是幻境嗎？”

“我想是的。悠兒，你不是和青禾姐姐打聽到了不少信息麼？”

文素轉頭就把話題扔給了曲清悠，之前她問得也算詳細。何況女主麼……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靠她了，哪怕這主意看起來非常的不靠譜。

“我猜也是的，青禾姐姐透露過，在四道中沒有什麼厲害的妖怪，其實就一些小妖靈，對人造不成傷害的，最多就是戲弄戲弄，嚇唬人罷了，整個四道中都佈滿了假象，都是試煉的陣法營造出來的騙人戲法。當中最厲害的，其實是四道中的三境，分別代表了財、色、權，一不小心就會被傳送到三境之一，如果不能破除迷障，在試煉結束後，失敗的人就會回到原點。”

曲清悠雖然有些害怕，但好歹三個人在一起，看起來也沒那麼明顯，趕緊就把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然而文素聽了後只是斂了下眼眸，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其實這些信息她當然也知道，只不過是想讓曲清悠帶頭往別處走罷了，只有曲清悠開了頭，曲清染才能找到破除第一道迷幻假象的方法，並去往第二道——寂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