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這個你猜的問題讓管鴻陷入了一種回憶狀態(tài)之中。
女子的面容似乎很像一個人,很像他年經(jīng)時候的一個朋友,那個時候他大約是二十來歲這樣,大抵是這樣的年紀吧。
那是一個很動蕩不安的年代,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年代。
黃雀站在管鴻的前面,隔著一張書桌。
管鴻依舊坐在椅子上,他想站起來,但是被黃雀那一股令恐懼的氣勢壓得站不起來。
“想起來了嗎?”黃雀聲音保持平靜,可是眼神已經(jīng)不在那么的清澈。
多了一種很特別的神色。
管鴻努力的回憶和這個女子有關(guān)的一切,但是很遺憾的是,他的記憶力沒有那么好,老人的回憶力似乎在某個時候記得特別的清晰,小到什么時候吃什么東西之類,但是也有今天就忘記作為的事情。
“記不起來吧。”
黃雀笑了笑,她鮮少在“陌生人”面前笑,和師傅共處了將近二十多個年頭,她的臉上也是鮮少看見笑容,面對管鴻的時候,她一連笑了兩次。
每一次的笑容都是那么的值得玩味。
“那么我?guī)湍闫饋怼!秉S雀的聲音帶種某種詭異,緩緩開口道,“你可認識一個叫黃真真的女人?”
黃真真?管鴻經(jīng)過黃雀的提醒,終于想起了這個女子,他年紀的時候遇見過這個叫黃真真的女子。
“那時候你被人打得像一條死狗,這個叫黃真真的女人收留了你,給你吃的,住的,穿的,給了生活。”
管鴻臉上現(xiàn)出一種羞愧之色,他看著黃雀,是的,眼前的這個女子和黃真真有著驚人的相似那么該是黃真真的女兒了?
那么也就意味著她是自己的女兒?他和黃真真的女兒?
“你在這個女人家里住了三個月,養(yǎng)好身子之后然后和這個女人告別,你對這個女人說過要等你回來,你說你會娶她的。”
管鴻不發(fā)一言。
“這個女人等了一年,一年之后她生了一個女兒,這個男人卻沒有回來,她是一個傻女人,豈能這么容易相信男人的話呢,一個沒有結(jié)過婚的女居然有了孩子,在那個封閉小村莊而言,你能體會得到是什么樣的狀況么?”黃雀的語氣依舊是四平八穩(wěn),但是她手背上的青筋已經(jīng)凸了出來。
管鴻嘴唇翕動,終于還是沒有說。
“我那個女人的生的女兒,我出生的第十天,她的就死了,是被洪水沖走的,我活了下來。”黃雀神色淡漠道,“我找了很多年,很多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姓為什么,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有生之年我找到你了,你叫管鴻,我叫黃雀,我們有的不僅僅是血緣關(guān)系,還有仇恨。”
黃雀的手掌突然按在書桌上。
嘭的一聲。
書桌爆裂成木屑。
殺氣凌然。
“不要,黃雀,不要殺爸爸。”書房的門被撞了進來,沖進來是一臉著急和不安的管喜。
隨后進來的三喜和管仲和管鴻的妻子。
“你是誰?”
管仲只說了一句話就黃雀瞬間的打在胸膛上一掌,身子立刻癱軟下去,面色慘白之極。
“管仲。”
“哥。”
“管仲。”
管喜,三喜,母親三人都不安的叫著倒在地上的管仲。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和黃雀說。”管鴻道,“黃雀,你不要殺他們。”
黃雀道:“我不會殺他們,因為他們不配。”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隨后是李術(shù)的聲音。
管喜立即去給李術(shù)開門,這個時候之后李術(shù)才能制住這個妖魔的黃雀。她什么要殺爸爸?
“黃雀。”李術(shù)一走進來,就看見一片狼藉的書房,龍牙刀指著黃雀的身子,全身迸發(fā)出罕見的驚怖氣勢,“你若敢動管家人,我必然殺你。”
黃雀淡漠一笑,此刻的李術(shù)已經(jīng)有了一些高手的風(fēng)范,但是僅僅是一些高手而已,對于她而言李術(shù)還距離一個檔次上的。
黃雀道:“你以為你能阻擋得住我?三十招之內(nèi)我必定將你擊敗。”
李術(shù)對于他自己強悍身子很了解,黃雀說三十招,肯定會是三十招。但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黃雀殺了管家的人。
“你即使和管家的人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該殺人。”李術(shù)一字字道,對于黃雀這么神秘莫測的女人,他大多時候是用一種敬畏之態(tài)看待這個女人的。
黃雀不發(fā)一言。
“你若殺人,先從我的尸體踏過去。”李術(shù)冷然道。
“你們都出去。”管鴻道,“我有話要和黃雀說。”
“爸。”管喜不放心黃雀和父親在一個書房。
“出去。”管鴻的臉色現(xiàn)出憤然之色。
管喜知道爸爸性子,知道他生氣了,給李術(shù)打了一個眼神,要李術(shù)留在這里盯著黃雀。然后和母親,三喜扶著管仲走出了房間。
書房里就剩下了殺機凜然的黃雀和管喜。至于李術(shù)貌似一個局外人的一樣的站在角落,目光緊緊的盯著黃雀一舉一動,只要黃雀有任何的一場,李術(shù)一定會出擊擊殺黃雀,保護管鴻的人身完全。
管鴻走到了黃雀的前面,許久,開口道:“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很像,我這一輩子自問做人無愧天地,但是對于你母親一事,我疏忽了,對不起。”
管鴻深深的鞠躬。
管鴻接著道:“你從小就沒有父親和母親,定是吃了很多苦頭,我作為一個父親對不起你。給不了你一個溫暖的家。”
深深鞠躬。
管鴻接著道:“作為一個男人,我沒有擔(dān)當(dāng)起應(yīng)有的責(zé)任,枉自身為男兒身,對不起。”
深深鞠躬。
管鴻接著說:“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對于管喜,管仲他們,我想請你放過他們,謝謝。”
深深鞠躬。
三個鞠躬完畢之后,管鴻的臉上現(xiàn)出很詭異的紅暈,他笑了笑,道:“黃雀,這個名字很好聽,我很喜歡。”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額頭突然泌出了細細的汗滴。
黃雀怔怔的望著他。
李術(shù)已經(jīng)察覺不對勁了。而這個時候,管鴻突然手捂住心臟口,痛苦之色顯而易見。
“管叔。”李術(shù)突然箭步一般的扶住了要倒下的管鴻。
“爸爸。”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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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喜和三喜同時沖了進來。
“管叔叔,你怎么樣?”李術(shù)知道他心臟不好,馬上叫管喜打電話給醫(yī)生。
管鴻似未聽見李術(shù)的話,道:“黃雀,不要殺他們。”黃雀望著這個快要死的老人,沒有說話。
管鴻嘆息一聲,看了一眼李術(shù),似乎要對李術(shù)說什么,但是最后終究說不成。
“爸爸。”管喜看見爸爸的眼睛的光在散。
管鴻看著陪著自己走過許多風(fēng)雨的老伴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他食言了,說好一起到下面的他先走一步了。
他有很多遺憾,對于黃雀而言。
他其實回過那個小村莊。是在三年之后,只不過那個時候黃真真已經(jīng)死了。
他不知道黃真真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如果知道話,他會千方百計找到她的。
他要死了,興許去下面見黃真真了,這個他虧欠了一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