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這是媽媽做的,要吃完,知道嗎?”“你是媽媽身體里的血,所以要好好記住媽媽,不可以忘記。”
他還記得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么用力的捏著他的手臂以至于那修長的指甲切入到肉里,他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多的東西,
真的,媽媽說過他是她的血,那么是不是就代表著母親其實是很愛他的呢?可是那短暫的開心以后呢?她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看著他,那雙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過,然后呢?她就那樣落在了他的身邊,碎裂的東西————
他真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身體真的可以變形到那樣怪異的地步原來一個人身上也真的會有那么多的血,
不停的擴散直到凝固不動,那么漂亮的臉,可是————
‘琪,你是媽媽身體里的血,你是媽媽身體里的血————一遍又一遍的不曾停下,他沒有辦法去控制他幼小的身體,
也沒有辦法做出最正確的反映,只是很難受,尤其是那血液濺到嘴角的感覺,惡心,這是唯一落在他意識之海的念頭,
他是她的血,可是確那么惡心,嘔吐,那飽脹的感覺不停的充斥著他的身體,仿佛在這個時候就只有這樣做才可以讓自己舒服一些。
這樣的自己,這樣的她,你讓他到底要怎么面對?怎么遺忘?
也許在這樣的氛圍下沒有任何人會來攙和一腳,諦安微皺著一對墨眉,從先生開口說那最不該說的一句話以后他就知道懷了,
只是這個時候————
“怎么了?”安雅當然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要是聽不到怕是也不可能吧,只是在她的意識里段天琪會這樣的時候也還真的就不多。
“安雅小姐安心沐浴就好,對不起這些我們不便說的。”在整個公館有誰會沒事在段天琪身上動腦筋,
那無非是自找苦吃的,再說最基本的規矩他們還是在守的不是,這樣的主子連他們敬奉的諦安先生都沒有開口那她敢說什么?
安雅自然沒有多想,畢竟在她的心里段天琪也就和精神總是失常的神經病人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會惹到他不滿的人也許只會一抓一大把!誰讓在這個公館里就是一個剝削者和被剝削者的階級呢?有人愿意,有人支付,
也沒有什么好讓她抱不平的了,以前的那個她早已經學乖了吧?
只是唯一擔心的還是她的寶貝兒子,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在睡的好好的時候被一聲狼嚎給驚醒,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穿好衣服出去,
再說了,誰知道那么神經病會不會忽然不正常的跑到她所在的衛生間啊!
“天琪——”
“不要喊我!”
段啟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兒子,那近乎于瘋狂的吶喊還有那幽暗的瞳孔,都在昭示著一個人最大的怒火,
而這也只是個剛剛的開始,是的,段天琪是忙碌的,同樣也是慌亂的沒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
只知道仿佛他的身體里一直在緊缺著什么來洗滌和澆灌,可是偏偏又怎么也找不到他想要的那樣東西。
“諦安!諦安!”
“少爺。”諦安仿佛早就有準備一般的在他喊的時候正好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直接將盛滿水的玻璃杯適時的遞到了他的面前,
而段天琪也仿佛終于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般,抓起杯子一口飲盡,有血腥味,她在說他是她的血,而那血就濺在他的身上他的嘴里,
那是她的血也是他。
“少爺,你慢點。”可是段天琪根本就不會聽到他的聲音,已經多久沒有這樣了?他已經忘記了,
只是沒有想到讓他又重新感受一次的人竟然會是他自己的親生父親,還真是好笑!
“啪!”杯子破裂的聲音驚醒的不只是段啟賢,同樣還有安雅不是嗎?眼前的段天琪是陌生的,陌生到她不敢相信,
同樣這樣的段天琪也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王,那個不管什么時候都彰顯著優雅和貴氣的男人,
在他的身上竟然會出現焦躁不安甚至是慌亂,你讓她要怎么相信自己的看到的?
“天琪,你————爸爸知道你在生氣,爸爸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的,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一輩子都無法彌補————可是天琪,
爸爸不是求你也不奢望你原諒什么我只是————”
“閉嘴!我讓你閉嘴你沒有聽到嗎!”
“先生,現在什么也不要說,不要再說任何話,先讓少爺冷靜下來。”現在真正慌亂的人也許根本就是他諦安吧,
段天琪這么的反常,上次已經是好幾年前年前了,他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他跟本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應對,
而那個時候的段天琪也真的是把他給嚇到了,神,在他眼中像個神一般存在的男人,會慌亂會緊張,
甚至是焦躁不安那樣的結論絕對是最具震撼力的,在段宅永遠都有一些禁忌而娜美爾夫人則是忌中之忌,
他是十歲開始以近神者的身份隨侍帕克南未來之主的,所以對于那件曾經轟動了全英國可是又被奇妙壓制了的
娜美爾公主自殺事故并不怎么了解,現在也更是沒有人敢調查這個事件吧?可是那個時候的他還是知道自己的
未來之主是那個事故的見證者,一個八歲的孩子————
段天琪沒有一點要停下的意思,依舊不停的來回踱步,呼吸似乎都在紊亂,
可是越想要壓下心中的那個聲音還有還有那彌漫在他全身的血色他就發現自己只會更加的焦躁!
“少爺,不能喝,那是酒!”諦安本來是想要直接搶過來的,可是他哪里會是段天琪的對手,直接便撲了個空,
現在的段天琪還哪里會去管他自己在喝的到底是什么,唯一在意的也就只剩下什么可以將他身體里的感受壓過去,
什么才可以讓他聽不見,看不見!這下諦安是真的急了,醫生已經
不止說過一次兩次了,刺激性的東西絕對不可以再碰了,尤其是酒精!
“少爺,這個真的不可以再碰了,貝斯醫生說的話少爺不記得了!”記得?現在的段天琪還會記得什么?
“走開!”辛辣的口感他當然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停不下來,真的停不下來,
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那種快把他逼到無路可退的情緒,為什么焦躁,為什么不安,他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好像一下子又回到那個八歲的自己身體里一般,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怎么去說,
怎么來表達那種留在他身體里的情緒,他只是需要宣泄,想要宣泄!
直到再像那個時候的自己一樣把身體里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的全部倒出來。
“段天琪。”安雅看著眼前那個完全就是不知所措的身影,心中是四年再見到后的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生出了那么強烈的疼惜,
疼惜到想要緊緊的抱住他愛護他,甚至是————
可以說她的聲音其實并不大,只是在這個時候尤其是對于嫉妒焦躁不安的段天琪來說就是天籟,因為這個聲音的介入,
至少他聽不到那個吶喊了不是嗎?
安雅?段天琪的眼睛是朦朧的,這是不該屬于他的表情,他就應該是王,應該是永遠的清冽而高雅。
“段天琪。”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或者說在這個時候應該是說什么?唯有這一聲呼喊,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喊著他。
兩個人除了注視便再也沒有了語言。
段天琪是被驚到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的自己竟然會讓安雅看到了,自己最不該被看到的一面啊,
憐憫?她那是什么眼神?是因為看到他這個表面上風光萬里的男人其實根本就是一無所有嗎?還是說根本就是在嘲笑他?
嘲笑那個在她心里殺人都不算一件事情的男人可是確在因為一個人的死,一個人的一句話而如此的焦躁?
“天琪。”見段天琪終于停下了自己手里所有的動作,段啟賢的心幾乎是懸在了嗓子眼的,這樣的兒子,
這樣的段天琪,今晚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他一件事情,他真的忽略了什么,真的忽略了。
只是沒有人理會他,他段天琪更不會,
“諦安,準備水。”逃?他段天琪也會有逃跑的時候嗎?可是為什么在面對上那雙充滿憐憫的眼睛的時候自己會只想要逃走呢?
他總是在問她怕什么?她在怕什么?那么他呢?他又在怕什么?
安雅看著那個只有孤單和不安的背影明明是想要安撫的,明明是想要愛著的,可是邁不開步,真的連一步都無法邁開。
(大大們,對不起了,因為昨天拜年,實在是沒有辦法就被盛情留下了,然后悲劇的我就什么也沒有帶上,更加悲劇的我就真的沒有辦法上傳了,這不是今天下午才回來,今天已經送到!謝謝大家,親們,蛇年大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