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的客棧中,所有人都看著白展云與易永浩。兩人長劍相對,白展云突然發出一聲清喝,長劍一抖,劍芒大作,便向著易永浩攻去,使出了第一招。
白展云從未與人爭斗過,上一次刺殺南宮辰時,完全是胡亂攻擊,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真正與人交手。沒有任何戰斗經驗的白展云只知先下手為強,卻不知兩人相爭,若沒有把握取勝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先讓對方出手,從對方招式中找出弱點,后發制人。
白展云突然出手,易永浩一驚,隨后他便發現白展云劍招看似厲害,其實不堪一擊,這一招使出,破綻百出,但他也不急著攻擊,他擔心這是白展云的圈套,故意引誘自己攻擊。
只見他身形一閃,躲過了白展云一劍。
白展云一劍不中,又是一劍使出,這一劍比第一劍好了許多,只是在易永浩看來,還是有著許多漏洞。但他依然不出手,他還是擔心這是白展云的圈套。
好一個小心翼翼,富有心機的易永浩。
第二劍又被易永浩從容躲過,白展云有些急了,同時也有些擔心了,至今為止,易永浩依然沒有攻擊,自己根本不知他心中是何打算,長劍一抖,第三劍再次刺出。
這第三劍比前兩劍好了許多,破綻基本沒有,這都是白展云這段時間來勤加苦練的效果。但這一劍在易永浩看來,還是有著破綻,自己甚至能在那破綻中一招擊中白展云。可他依然沒有出手,還是那般小心。
第三劍又被易永浩躲過,眾人都滿是不解,這易永浩為何總是不還手?而白展云卻是冒了冷汗,他此時倒是有些后悔先出手了。三劍一過,自己便沒有了新招。
易永浩躲過白展云三劍,依然沒有出手的意思,白展云三劍刺出,沒有新招,便又從頭再來,使出了第一劍。這一次,他速度比先前快了許多。
易永浩看著白展云又使出第一劍來,先是一愣,閃身躲開,心中更加疑惑了。在他疑惑的時候,白展云第二劍又刺出,易永浩看著這一劍,笑著道:“怎么,你難道就會這三招么?”
白展云沒有說話,冷哼一聲,速度加快,直取易永浩面門。
易永浩這一次也不躲閃,手上長劍一抖,喝道:“著!”便傳出劍擊之聲,易永浩腕上用力,畫了一個圓弧,手上長劍便帶著白展云長劍旋轉起來,他又叫道:“去!”說著,手腕一抖,白展云只覺手上一震,長劍竟是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白展云一愣神,易永浩卻是已經沖了上來,一巴掌打在白展云臉上,白展云只覺臉上一熱,接著火辣辣的疼,整個人也飛了起來,重重砸在地上,頓時桌翻櫈倒。
易永浩看著白展云的樣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原來你小子這么不禁打。”周圍的人也都大笑起來。
白展云手摸著被打左臉,卻感受不到疼痛,對于他來說,此時受到的侮辱,足以掩蓋身體上所有的痛苦,他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又如何能忍受得住?掙扎著站起,大吼一聲,竟是瘋了一般,向著易永浩撲去!
眾人大驚,易永浩也大驚。他這一驚之下,白展云卻是撲了上來,撲在他身上,雙臂鉗子一般緊緊的抱著他,額頭猛然向著自己的額頭撞去。
一聲悶響,易永浩慘呼一聲,飛起一腳,將白展云踢飛了出去。他這一腳用了全力,直把白展云踢得撞在客棧的墻壁之上,一聲悶響后,墻壁上的泥土便與白展云的身體一起落在地上。
易永浩這一腳不輕,白展云掙扎著,卻是爬不起來。易永浩氣急敗壞,額上出血,雙眼血紅,怒視著白展云,罵道:“瘋狗,我殺了你!”說著,長劍向著白展云刺去!
易永浩氣急敗壞,這一劍自然下了殺手,白展云此時毫無招架之力,客棧中的人明顯不會插手,他眼看是必死無疑。
隨著易永浩而來的兩名男子,看著易永浩沖上,知道這一劍下去,便要闖了大禍,他們想阻止卻是已經不能。那么,白展云怕是真要橫尸當場了。
長劍來得很快,眼看那長劍便刺進白展云心臟,結束他的性命。在這必死的關頭,白展云卻還是瞪著易永浩,似乎到了這性命攸關的時刻,他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有些人已經不忍的閉上眼睛,有的人卻是驚呼出聲。
然而,這一劍并沒有刺下,悲劇也沒有發生。就在最后關頭,易永浩手上長劍突然一顫,一偏,從白展云肩頭擦過,刺在白展云身后的墻壁上。而白展云的身旁,也多了一個漢子,長相粗礦,胡茬滿臉,衣襟敞得大大的,將結實黝黑的胸膛裸露出來。
他看著易永浩怒叱道:“打了人家,還要殺ren,是不是太過分了?”
易永浩一愣,看著眼前的大漢,怒道:“他娘的,你是何人,敢管小爺之事?”
那漢子道:“小雜毛,記住了,老子叫鄧大成,便是要管這不平之事。今日,你遇上大爺,算你小子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隨著易永浩而來的兩人此時上前,站在易永浩身邊,同時看著眼前的漢子,而客棧中,也突然站出三五壯漢,一躍站在那漢子身邊,齊聲道:“大哥,我們來幫你。”
白展云看著這些人,一時間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放松,只覺胸口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接下來發生什么,他卻是不知道了。
白展云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暖暖的,柔柔的,那感覺真是舒服極了,可他又覺得有些饑渴難耐,睜開眼睛一看,只見自己果然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虎皮被褥,在一間簡單的屋子中,屋外很吵,像是很多人的樣子。
他想要坐起來,卻覺得全身無力,胸口陣陣的疼。傷勢還未痊愈。
“吱呀!”這時候,門突然開了,射進一道光芒,白展云覺得有些睜不開眼,接著一人走了進來,笑著道:“你可算醒了,我這就去告訴大哥。”
白展云一愣,適應了光芒之后,那人卻是轉過身,走了出去。
他看著周圍,滿是不解,是誰救了自己,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不解中,門又一次打開了,一個漢子敞胸露懷的走了進來,一邊大笑道:“小兄弟,感覺怎樣?”
白展云一看,正是在那客棧中,自己昏迷之前救了自己的漢子,便笑著道:“多謝兄臺救命之恩,小弟感覺好多了,就是全身無力。”
那漢子笑道:“你昏迷了兩日,定是餓壞了,我已經差人做菜,馬上便送來。”
白展云道:“謝大哥盛情,小弟真不知如何報答才是。”
那大漢笑道:“什么報答不報答的,同是江湖中人,本就應該相互幫助。”
白展云道:“可是——”
那大漢道:“對了,我叫鄧大成,這里是龍石山,是我自己的山寨,聽前日兄臺似乎自稱白展云,想必這便是兄臺大名了?”
白展云笑道:“不敢,白展云謝過鄧大哥救命之恩。”口上這般說,腦中卻滿是疑惑,這里赫然是土匪窩,救自己的人赫然是一個土匪頭子!
鄧大成笑道:“白兄弟不必客氣,若是不嫌棄,便留在此間,與我共謀大事。”
白展云一愣,隨即道:“白某身無長物,留下怕是會給大哥添許多麻煩。”
鄧大成笑道:“瞧白老弟說的,那日.你與那廝爭斗,那般膽氣,真是叫人敬佩,白兄弟他日定是一方霸主,又怎的如此自謙。”
白展云苦笑道:“實在慚愧——”除了苦笑,他似乎不知說些什么了。自己漂泊幾年,進了無數門派,卻沒一人收留自己,而今,土匪盡然要將自己留下,還將自己說得神乎其神。
鄧大成看著白展云,笑著道:“當然,白兄弟若不想留下,我也不強留,但也得等傷好之后,我兩喝上幾杯再走。”
白展云笑道:“多謝大哥!”
說著,外面已經有人將飯菜送來,鄧大成道:“那白老弟先吃著,我先忙了,過幾日白兄弟好些,我再來看你。”說著站起,邁步而去。
白展云看著離去的鄧大成,一時間幾多感嘆升起,想不到一個土匪頭子,竟能有如此豪氣,如此胸懷……比于外面那些個虛情假意的人物,這樣的人到真坦蕩十倍。
這般修養了三五日,白展云只覺好了許多,而今,他已經能下床行走了,他獨自出了門,只見外面許多人正在忙碌著,每個人具是粗礦豪野。
白展云走出的時候,鄧大成正帶著十來個人,自山寨外走回,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東西,還趕著一輛馬車,馬車上,堆著箱子,每個人的臉上,滿帶笑容。想來這次收獲不小。
鄧大成看到白展云,快步上前,大笑道:“白老弟這么快便好了?哈哈,看來真是好事成雙啊,剛劫了一批好貨,白兄弟又重傷痊愈。”
白展云看著歸來的眾人,并沒有高興的樣子,對于打家劫舍的土匪,他沒有一點好感。自小他便遺傳了父親身上的正氣,若不是這些人救了自己,他此時怕是已拂袖而去了。
看著白展云不語,還不一臉高興的樣子,鄧大成一愣,不解道:“白老弟怎么了?”
白展云道:“沒……沒什么,恭喜鄧大哥了。”
鄧大成五大三粗,雖然有著義氣豪情,卻不懂別人心思,聽了這話便笑著道:“該恭喜白老弟痊愈才是。”
鄧大成說著,便將手上東西丟給手下之人,拉著白展云道:“走,走,走,且帶你看看我這山寨如何。”
白展云身體虛弱,被他這般一拉,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又不好掃了他的興,便由著鄧大成領著自己,逛著龍石山。
鄧大成似乎恨不得帶著白展云走便整個龍石山,炫耀炫耀自己的成就。這時兩人已經到了龍石山頂之上,能將整個龍石山盡收眼底,這龍石山卻是秀美多奇,險峻巍峨,扼住了洛陽至蘇州兩座大城之間的命脈,真算得上是一方寶地,而山寨能建在龍石山上,也算不易,確實值得鄧大成炫耀一番。
鄧大成還在不停給白展云介紹著,卻有一人奔上山來,氣喘吁吁的驚叫道:“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山下突然來了一隊人馬,殺上山來了!”
這可讓白展云與鄧大成一驚,怎么突然會有人前來攻打?
鄧大成怒道:“好家伙,竟然敢到老子這里撒野,知道是什么人嗎?”
那人道:“不知,但個個技藝高超,山下的弟兄快抵擋不住了,眼看……眼看……”
他未說完,鄧大成便道:“走,帶老子去看看,他娘的是什么人這么大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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