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云與蘇康怒氣沖沖走出慕容府,白展云受了傷,蘇康扶著,下人們看著新姑爺如此模樣,皆是不解,也沒有一人敢上前問話。離開慕容府后,蘇康便怒道:“這慕容家也欺人太甚了,盡然將你——”
白展云卻是苦笑道:“如此,也未嘗不好。”
蘇康看了白展云一眼,不再說話,長長嘆息一聲,向著客棧走去,那里,蘇家的家丁都在等著,此時見到白展云與蘇康回來,皆是不解的迎上去,看到白展云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問上一句。
慕容府中,慕容萱將那休書看完,氣得嬌軀顫抖,雙手將那休書撕得粉碎,大聲怒道:“白展云,我慕容萱自此與你勢不兩立!”
對她而言,這是一個奇恥大辱。可她又如何知道自己對白展云所做的一切,在白展云心中,又何嘗不是奇恥大辱?所有人,都嘆息著,一場婚事,變成這樣,實在是該嘆息一聲的。
只見一個中年美婦上前,輕輕的拍著慕容萱的肩頭,柔聲道:“宣兒,回去吧。”
慕容萱大聲道:“我不要,我要殺了那小子,定要殺了他。”說著,便要沖出去。
“站住!”只聽一個中年男人大聲怒斥道:“你還嫌我這人丟得不夠么?”只見他年約五旬開外,身高體健,滿面紅光,一身閃閃發光的華服,赤紅臉,虎目蠶眉,方額闊口,黑漆漆的頭發,梳得凈光,兩鬢夾雜著數梗如霜的銀發,雙目開闔之間,精光逼人,雍容華貴,不怒而威,幾至使人不敢仰視!不是慕容莊主慕容華又是誰?
慕容萱看著自己的父親,氣得一跺腳,轉身大步而去。
慕容華看著眾人道:“小女無知,還請諸位原諒這荒唐之事。哎……”說著,長長嘆息一聲。
眾人道:“慕容莊主言重了。”
慕容華道:“事已至此,諸位請便吧。”此時,他確實也沒什么心情招呼這些客人了。
眾人行禮道:“我等告辭,慕容莊主保重!”說著,相繼離去。
這時,一個少年男子上前行禮道:“晚輩朱志昂,拜見師伯,此事晚輩覺得慕容小姐做得沒錯,還望師伯莫要責怪慕容小姐。”
慕容華點了點頭,便看著離去的眾人,又是一聲嘆息。那中年美婦上前道:“想白大哥當年何等英雄了得,怎的他的兒子這般不堪。我看這朱志昂,倒是不錯。”說著,看著離去的朱志昂,眼中滿是贊賞之色。
慕容華一愣,道:“不堪?嘿,我開始也覺得他不堪,但剛才,我便覺得他與他父親,還真有些相似,這一次,宣兒的任性,怕是要失去一個好丈夫了。”
那中年美婦道:“可是他那般做法,叫宣兒今后如何做人?”
慕容華道:“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怨別人不得。今日之后,這慕容山莊的臉,怕是也給她丟去了。”
中年美婦道:“可宣兒畢竟是你的女兒,你總不能……”
她未說完,慕容華便道:“事已至此,我還能如何,你總不能叫我殺了他吧?現如今,也只能走著看了。哎,這一切,或許都是上天注定的吧。”
白展云與蘇康回到客棧,便要啟程回去,這蘇州城,他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就在這時,白展云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突然對蘇康道:“二舅,你回去吧,我不去了。”
蘇康一愣,白展云便接著道:“而今,我才知道,江湖之大,無所不有,想不到那慕容萱竟是如此厲害,今日的侮辱,不論如何,我都是要報的!而今,我丟了父親唯一的斷情劍,我也該找回——”
他頓住話語,因為他突然覺得,這江湖上的事情,遠遠要比他想象的復雜得多,自己已經漂泊了三年有余,卻還是一事無成,而今再去,又能怎樣?但不論如何,今日的侮辱,他都不能容忍,他發誓定要找慕容家討回。
蘇康看著白展云,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他的心理,他的性格,他如何不知,見白展云意已絕,他只有嘆息道:“你在外面多加小心,家中事務,我與大舅會打理的,你不必擔心。”
白展云點頭道:“多謝二舅,還請二舅帶我向母親問聲好,展云定然會衣錦歸鄉的。”
說完,不再停留,邁開步伐,向著蘇州城外走去,身形看上去還是那般單薄瘦弱,落魄孤獨……然而,卻沒有人知道,他這一去,這一生,會發生如何巨大的變化。
白展云離開了,蘇康也離開了,所有到慕容家的客人,也都離開了,江湖上,很快也傳出這樣一段佳話——落魄小子白展云前往慕容山莊完婚,卻遭慕容山莊千金慕容萱侮辱,重傷后寫下一紙休書憤然離去。
至于那慕容萱如何侮辱白展云,各種說法不一,也成了江湖的一個謎,傳著傳著,這事便也淡了,只有白展云與慕容萱,永遠銘記于心,都發誓要找對方洗刷恥辱。
這世間之事,本就充滿著無可奈何,無可奈何的發生,也有可能無可奈何的結束。
白展云獨自走在路上,沐浴著初春的驕陽,感受著那淡淡的溫暖,如今,自己又該何去何從?慕容萱女流之輩,況且有著如此強大得讓自己望塵莫及的力量,今日之恥辱,何時才能討回?那奪走自己斷情劍的黑衣人,自己連他什么樣子都沒有看到,又到哪里去找他?即使找到了,憑著自己如今的能力,又能如何?那晃劍宗宗主陷害自己的仇,自己又何時才能得報?殺死父親的兇手,而今又在何方?
這一個個的疑問,一個個的難題,壓得他更顯孤寂、狼狽與落魄。
然而,他卻帶著笑容,大步從容的向前行去。再大的難題,再多的疑問,也不能打壓他的信心,更不能將他擊垮,決不能!
春風吹來,帶著淡淡的寒意,驕陽照下,帶著淡淡的溫暖,大地一時間處在了矛盾中,整個人世間也處在了矛盾中。
白展云已離開了蘇州城,已離開了這人間仙境一般的寶地,那仙子玉體般的誘惑,休想留住他。
半月已經過去,而他,依然只身飄蕩著,這半月來,他又進了不知多少門派世家,結果卻都是一樣,此時,他到了一座小城,一座不算熱鬧,也不算冷清,名叫:興華城的小城中。
興華城中,來來往往許多商旅,也有許多行走江湖的好手,卻沒有一個像他這般落魄的人兒。他緩步進入了一家客棧,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一個乞丐,但他卻是一擲千金的主兒,一進客棧,不等小二上前阻攔,便扔出了五十兩銀子,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兩斤好酒,半斤牛肉。
這段時間來,他走得太累,也該好好睡一覺,吃一頓了。
錢,總是比什么都管用,有時甚至能讓你變成瞎子,白展云出錢,那掌柜、店小二便成瞎子,再看不到他這個“乞丐”,送酒送菜,好不殷勤。有錢就是大爺,一點不錯。
白展云還未開始吃,客棧中便走來三人,每個人都提著一柄長劍,年紀不大,但卻都氣質非凡。這三人一出現,客棧中所有人,便都顯得有些害怕起來。
這三個年輕少年是誰,這些人為何如此懼怕于他們?
白展云卻是沒有在意這些人,倒了一杯好酒,嗅著酒香。對于此時的他來說,沒有什么能比眼前的美酒好菜更能吸引他的眼球,即使有一個少女脫光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會先吃飽喝足再看。
這三人一進來,便看到了一邊的白展云,頭前一人笑道:“喲呵,你們看,窮叫花的也能喝酒吃肉了,這豈非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其余兩人也哈哈笑道:“妙極妙極,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妙的事情。”
這些人說著,白展云卻是頭也不回,喝著自己的酒,吃著自己的肉。這一來,三人不樂意了,冷哼一聲,向著白展云走去。
所有人都看著這邊,等著好戲。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與他們總是沒有關系的,這三個瘟神只要不找他們,便是萬福的事情了,接下來是打,是殺,他們也都不在乎。
三人走到白展云身邊,其中一人冷聲道:“哪里來的窮叫花,野小子?見了我們少堡主,還敢這般囂張,不想活了?”
他說著,白展云卻是喝著,吃著,就像全沒聽到。
三人一愣,那少堡主看著白展云,冷聲道:“我說小子,你是不是聾了?”
白展云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顯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剛發現身邊多了三個人一樣,不解道:“三位大哥難道還想搶窮叫花的酒肉么?”
客棧中的人,聽了這話,都大聲笑起來。
跟著那少堡主的兩人大聲道:“都他媽笑什么,閉嘴。”
眾人果然不笑了,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了。
那少堡主道:“小子,小爺看上你這位置了,這酒肉小爺不稀罕,拿著外面吃去。”
白展云道:“若是在下不答應呢?”
那少堡主還未說話,另一個少年便道:“那便將你打出去。”
白展云一下站起,冷聲道:“你以為小爺怕了你們不成?”
這段時間來,他受的氣太多了,也憋得太久了,此時,他本想好好吃一頓,可卻被打擾了,他本是身具傲骨之人,此時自然再不能忍受。
那少堡主道:“好,有種,小爺易永浩,也好叫你知道今天栽在誰的手中。”
白展云道:“小爺白展云,替你爹爹教訓教訓你。”說著,拿起桌上的長劍。
這段時間來,他一直都煉著晃劍宗宗主所傳的三招劍法,也沒有與人發生過爭斗,看著眼前的三人,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夠應付,正好拿這三人出出惡氣。
眾人齊齊讓開,那兩個少年挺劍上前,易永浩卻阻止道:“你們退下,我來教訓他。”
兩人應聲退下,易永浩拔劍而出,白展云也拔出長劍,客棧中,一時間顯得有些劍拔弩張,這兩個少年相對,誰也不知勝負如何。看白展云拔劍的樣子,當真是瀟灑熟練,眾人不敢小覷,而那易永浩,在座的人更不會輕看。
所有的人,都想看看這場戰斗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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