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凌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幾句話竟受了那刀疤男子一拜,而且還得到一錠紋銀,不由眨巴眨巴眼睛,一時愣在那里,連東方老人的叫喚也沒有聽見。
“神童啊!神童現世,哎呀,神童先生也給我測個字吧!”人群之中一陣騷動,有幾個人雙眼放光的盯著葉天凌,一邊沖了上去,竟要葉天凌給他們測字。周圍的人見狀,也都紛紛效仿,爭先恐后的跑前,要葉天凌給他們測字。
葉天凌馬上反應過來,拉著宮清韻的小手,也不管東方老人,飛也似的逃了出去,兩人靈巧的穿過了兩條街,這才停下。宮清韻一陣后怕的拍拍胸口,氣喘吁吁的道:“天凌哥哥,剛才好多人,嚇死我了。”由于一陣奔跑,宮清韻小臉上紅撲撲的,嫩得可以滴出水來甚是可愛。
葉天凌不停的點頭表示同意,并且大口大口的喘氣,顯然是累得不輕。
“恩?天凌哥哥,爺爺,爺爺不見了!”宮清韻突然意識到東方老人不見,不由緊張起來。
“管爺爺干嘛?反正他那么大了,也跑不了,清韻,你忘了,每次算卦拿到銀子,回家的時候,爺爺他都要去城南的酒樓大吃一頓,我們去那里找他好了。”葉天凌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看來走丟的經驗很是豐富。
宮清韻也想通其中關竅,輕輕一笑,點點頭,主動伸出小手,拉住葉天凌,兩個天賦異凜的孩子相視一笑,一起走出狹小的巷子。
人流依舊很多,喧鬧無比,不遠處擺滿了小吃攤位,一陣陣香氣撲鼻而來,令人食指大動,引來不少食客購買就在路邊小攤吃起來,濃濃的香味實在是一種誘惑。
本就沒吃過晚飯,腹中空空如也的葉天凌和宮清筠更是饑餓之感更盛,宮清筠皺著小臉,可憐兮兮的眨巴著眼睛問道:“天凌哥哥,你帶錢了嗎?我餓了——”葉天凌聽言,摸摸口袋,取出一塊碎銀,嘴角勾起一個孤度,柔聲道:“帶了,精筠,你想吃什么?”這塊碎銀是葉天凌好不容易攢下了的,下個月便是宮清筠的生日,為此,葉天凌可是存了幾個月的錢,想要到時給她一個驚喜。
可如今卻——葉天凌輕輕摩察著碎銀塊,暗嘆一聲,又要重新集錢了,唉——罷了。
宮清筠眨眨靈韻的秋水潤眸,纖手一指,輕道:“天凌哥哥,我們去吃豆腐花好嗎?”宮清筠所指的地方是一處人滿為患的攤子專門賣豆腐花。
葉天凌點頭牽著宮清筠的小手到了攤前。
“兩位客官要吃豆腐花嗎?來幾碗?”賣豆腐花的是一個面像極是慈祥的大嬸,對這兩個孩子極為熱情,如同冬天中的暖爐,暖人心。
葉天凌微微一笑,用有些童稚的聲音道:“要兩碗。”
“好咧,兩位等著。”葉天凌帶著宮清筠走到攤邊,在周圍人善意的目光注視中坐下。
不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花就擺到兩人面前,宮清筠微微一笑,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挖了一口送進丹紅的小嘴之中,葉天凌卻是不緩不急,挖起一勺,一邊吹著氣一邊緩緩吞了小口——,餓極了的宮清筠一小勺接一小勺,不斷的將豆腐花往小嘴里送,片刻之間,那豆腐花竟然已是吃完了。
此時,葉天凌的碗中還剩下大半碗。看著宮清筠仍然有些意猶未盡,食不飽的樣子,葉天凌淡淡一笑,將自己碗推到宮清筠的身前,輕聲道:“清筠,還
餓吧?要不你吃我這碗?我不餓的。”
宮清筠歪著小腦袋,眨巴著眼睛道:“天凌哥哥,你騙人,你沒有吃晚飯,怎么可能不餓呢?還是你吃。”宮清筠依舊很餓,但一想到葉天凌與自己一樣也沒吃飯,便立刻將碗推了回去。
葉天凌見宮清筠這副堅持的樣子,不由心里一暖,用手阻止宮清筠將碗推回的動作,輕道:“清筠,要不我們一人一半?”葉天凌想出一個折中處理方式。
宮清筠將手腕的血玉握在手心,另一手輕輕托住紅撲撲的面頰,最終柔聲道:“好!”兩人將這大半碗豆腐花分食,也是不一會兒便已經吃完,而后付了錢,一齊離開了小攤,過江的那邊,也就是蘇州城南找東方老人去了。
江上橫跨著一坐拱橋,人來人往,橋下一汪秋水,清徹無比,緩緩而流,很有小橋流水人家的味道,天空、水中各自一輪殘月,再加上江上的二三通船燈火,更是別樣動人,引得不少青年男女停下,共賞美景,實在熱鬧非凡。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有不少人都提著一桿桿孔明燈,放置在江中,任其順流而下,頓時間,只見十幾個孔明燈齊齊漂浮在水中,火光忽閃忽閃,如夜空中的星星璀璀而令人感到驚艷。
孔明燈,相傳乃是三國時諸葛孔明發明的樣極為特殊的紙制作的明燈。
孔明燈的上部沒有口,燈心燒著后,熱空氣充滿在里邊,可以使燈緩緩上升在空中,令人稱奇。在宮清筠清澈目光的注視下,十幾個孔明燈在江中心緩緩飄起,霎時間,不知從何處飛來了無數瑩火蟲,那天空中瑩火蟲微弱的幽幽光芒,似與孔明燈的光芒相襯如同眾星奉月一般美麗。
瑩火蟲仿佛是早有準備一般的圍繞著孔明燈飛旋,似在翩翩起舞,在這夜色之中顯得神秘,令宮清筠驚奇的睜大了那雙美麗的眸子,眨巴眨巴地,宛如天空中的星星,有人也都是倍感詫異,一時間,小攤上的孔明燈成了搶手貨,不少人紛紛購買,而后放孔明燈到江心之中。
江心的孔明燈越來越多,瑩火蟲也聚集起來,在星輝斑闌之中,在這夜色之中飄浮起,吸引著眾人的眼球,引來一片片驚嘆之聲。
葉天凌和宮清筠本也想用吃豆腐花剩下的銀子買一盞孔明燈,可孔明燈早早就被搶購一空,只剩下攤主在那美滋滋的數著銀子,兩人也甚是無奈。
葉天凌烏溜溜的雙眼一轉,頓時想出一個主意,對宮清筠道:“清筠,要不咱們做個紙船,然后放到江心去,好不好?”
宮清筠一聽,使勁點頭,立刻從地上拾起一張剛才路上行人不小心撕碎的孔明燈紙,輕輕翻折起來,不出幾下,心靈手巧的她便已做好一條紙船,輕輕在葉天凌面前晃了晃,展顏一笑。
葉天凌與宮清筠來到江邊,宮清筠微微彎下身子,蹲在地上,正準備將小船放下,葉天凌卻不知從哪拿出一張紙,一支毛筆,遞給宮清筠,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柔聲道:“清筠,你在這張紙上許個愿吧,爺爺說了,很靈的。”
宮清筠眨眨水靈靈的眸子,接過紙筆,輕輕在紙上寫下了一行秀娟小字。葉天凌見宮清筠認真的寫著什么,不由起了好奇心,揍過身子,想要悄悄的看上一眼。
“不許看!”宮清筠眼中閃過一抹嬌羞,小臉上頓時微紅,似可以滴出血來,連忙把身子轉到一邊,擋在葉天凌的視線,同
時飛快地在紙上書寫。
葉天凌哭笑不得,只好在一旁等待,但心中卻更是好奇宮清筠寫了什么。
“天凌哥哥,我寫好了。”宮清筠將紙折好,放入船之中,對葉天凌柔聲道了一聲。
葉天凌點點頭,出同時彎下身子,與宮清筠一起將這載著女孩心愿的紙船輕輕放出,水波盈盈推動著小船,緩緩前進,江面之上,千盞風姿綽約的燈影,枕著流水明明滅滅,無數瑩火蟲飛繞在身邊,愈發的美妙而神秘。
宮清筠眨著秋水雙眸,嘴角悄悄勾起一個弧度,將那塊從小便陪在她身邊的血玉握在手心,用小手輕輕摩察,血玉也漸漸升溫,如凝脂一般,細膩無比,宮清筠將雙手放在胸口,閉上眼睛,一臉認真,似在祈導。
葉天凌見狀,不由一笑,看著那紙制小船輕輕向江心遠去,一陣風過,將小船吹得更遠,葉天凌不禁失望起來,他可是真的很好奇宮清筠在那紙上究竟寫下了什么。
那張紙條到底寫了什么呢?
終于,宮清筠放下了小手,不再祈導,而是輕輕一笑,拉住葉天凌的手道:“天凌哥哥,我們去找爺爺吧。”葉天凌戀戀不舍的看了那小船一眼,無奈一笑,將心中原準備把小船澇起來看看宮清筠到底寫了些什么的念頭放下,點了點頭與宮清筠一起過了橋,向城南走去。
穿過了兩條小巷,最終葉天凌實在忍不住,開口問宮清筠道:“清筠,你剛才許了什么愿?”
宮清筠眨眨水靈靈的眼睛,調皮道:“哥哥真想知道?”
葉天凌理所當然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宮清筠歪著小腦袋,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臉上有了一抹異樣的嫣紅,輕聲道:“我剛才許了個愿希望我、哥哥還有爺爺,可以永遠在一起!”宮清筠眨巴著宛如星辰的眼眸,嘴角弧度愈加溫暖,帶起兩個甜甜的小酒窩,令人沉迷。
卻不知這樣的女子,長大之后是何等的驚艷?若是生在西周,只怕那把江山看得太輕的末代周王,一定會為她烽火戲諸候。
紅塵多可笑?應是紅顏好。
葉天凌見她這副樣子不由憐心大起,微微一笑,輕聲道:“清筠,以后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好不好?”宮清筠將擁有著她體溫的血玉握在手心,嘴角勾起一個似燦爛開心的弧度,柔聲道:“好,哥哥,我們拉勾,不許反悔!”
拉勾。
葉天凌心中一暖,很認真的伸出小指,兩人小指相扣。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個天賦卓越、承載著命運、宿命的孩子,他們的雙手緊緊相扣。
如同千年不變的約定,默默的守候。
不遠處,萬家燈火闌珊,孔明燈飄浮,星辰閃耀。
我們,約定!浩瀚的夜空,仿佛在唱著一首世界上最動聽的歌兒。
想要對你說,卻哽在心中說不出口,最張只能無言相望。想要告訴你,卻不得不默然不語,最終只能相顧無言。
天空中的雨水,那是他的淚。
如同思念一并化去,卻最終疼在心頭。
不曾想思念也如刀,不曾記,幽夢卻如初。
我想告訴你其實我一直,在你身邊守候,化作那天空的星辰。
人生,是一首歌,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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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