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過去看看!”葉天凌柔聲道。兩人并肩往前,未碰到任何阻擋,宮清筠卻是緊緊的握住了葉天凌的手,仿佛縱然生死也不離不棄,恍如終身相依一般。
到了石碑之前,那拱形的小石碑上果然寫下不少字,其中有一行最大,宮清筠微微一笑輕輕讀了出來。宮清筠優靈如音樂般動聽聲音斷續道:“一代劍神,歐冶子之靈位。”
一代劍神歐冶子之靈位!!!葉天凌和宮清筠身軀齊震,眼眸中盡是不可思議。葉天凌強忍住心中的震驚道:“一代劍神歐冶子?歐冶子不是春秋晚期的一代鑄劍宗師,堪稱華夏鑄劍第一人?怎么成了一代劍神?”
宮清筠微微一嘆,輕聲道:“一個鑄劍達登峰造極之境的人,只怕用劍也差不到哪去。”葉天凌微微苦笑,陷入沉思之中,半響才道:“也是歐冶子一代鑄劍天嬌,想必劍道造詣也足以驚世駭俗。”
宮清筠和葉天凌均是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找到的這個劍冢居然是一代劍神、華夏第一鑄劍師歐冶子的靈位所在!!一個千年前如傳說中的人物,實在太令人震憾,不可思議了!
《呂氏春秋》中寫道:“得十良馬不若得一伯樂;得十良劍不若得一歐冶。”可見對歐冶子這等人物評價之高。沒想到有朝一日葉天凌居然能站在歐冶子的靈位之前!!!
宮清筠輕舒一口氣,再次輕聲道出石碑上的字,葉天凌也認真的傾聽。宮清筠輕靈動聽的聲音道:“大道如青天,余歐冶子,一生追求用劍、鑄劍之顛峰,以求劍之大道。”
那石碑上的文字蒼古無比,極難辨認,但每一個字都猶如劍芒一般直入人心,令人心中大駭,由于年代太過久遠,這石碑上的字跡也不好辨認,所以宮清筠每念一句都停頓一下,而后再讀下文。
“大道如青天,劍之大道?”葉天凌似有所悟的喃喃自語。
宮清筠再次輕啟檀口:“余為求得大道,窺破天機,以劍會天下之人,余一生,斬劍破萬,盡數藏于故友為余立劍冢之中,以滋為證。
”
葉天凌與宮清筠混身又是微微一震,不想這劍冢內上萬柄劍居然都是歐冶子一人或殘之、或斷之,這也實在太匪疑所思,令人震憾!
一人斬劍破萬?!這是何等的傲氣?是何等的情懷?是何等的驚天動地、泣鬼神?
事實擺在眼前,萬柄殘劍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將這一大一小兩座石碑圍在臺上,而且歐冶子,一個逝去不知多久的人,出沒必要騙人,好,好一個斬劍破萬!!!
葉天凌沒想到天地間還有這等奇人,一時敬佩之極,有些迫不及待的對宮清筠柔聲道:“清筠,接下來還寫了什么?”
宮清筠溫柔的望了葉天凌一眼,嘴角綻放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輕念石碑上的文字道:“余正當年壯之時,開派劍閣,名動九州,為揚劍閣之威,云游天下各國,戰天下劍道高手,終明鑄劍之精華,劍道也從此大成。”
葉天凌認真之極的傾聽,由于他自己并不太認識先秦時期的文字,所以也就只能聽宮清筠的輕念,但卻不肯放過這其中任何一個字,沒想到歐冶子在年壯之時,開創了一個叫“劍閣”的門派,可惜這個門派,似乎尚未傳承至今。
宮清筠短暫停頓之后,繼續輕念道:“鑄劍者,天時、地利、人和、氣魄、精血,缺一不可,余在鑄劍至顛峰后,也悟出劍之大道,劍之大道,返鏷歸真,由心而發,天下為劍,不外如是。”
葉天凌全身一震,細細品味道:“劍之大道,返鏷歸真,由心而發,天下為劍?!”
劍之大道,返鏷歸真,由心而發,天下為劍!!!
宮清筠輕輕一笑,再次輕聲念道:“此后數,余居隱山林,十年磨一劍,尋造劍之材,以求得鋒利良劍,蒼天不負,余煉劍十載,白頭成雪,終悟造劍之術,從此,身不離劍,劍不離身,朝夕相伴,形影相隨,視劍如命,為劍癡狂。”
葉天凌眼中閃過一抹對歐冶子的敬重,一個癡情于劍、執情于劍、忘情于劍的偉岸身影,單單是他的執著,就足以令任何人佩服
!!
葉天凌仿佛見到一個人未老頭先白的偉岸男子在直插霄漢的山峰頂傲然而立,站在劍道的最頂端,而他的整個身子也仿佛是一柄劍,一柄天下間最鋒利的劍!!!葉天凌感嘆不已。
以劍入道,這是何等的令人驚嘆?
迎面拂來一陣風,溫柔的拂過葉天凌與宮清筠的臉頰。如夢似幻,好象是拂在人心里。
宮清筠接著念剩下不多的碑文道:“時年,越王勾踐向余求劍,余應。采銅之精華,以天下之精火,煅制五劍,立于高山之顛,不顧風雷大作,閃電交加,鑄成余平生五件得意之作,湛盧、純鈞(純鉤)、勝邪(豪曹)、魚腸、巨闕。”
一下子聽到如此多天下名劍的名字,葉天凌與宮清筠不由一陣心馳神往,盡管這些劍實物難尋,但它們的赫赫威名卻依舊令人怦然心動。
一代劍神歐冶子實在是古今當之無愧的劍道第一人。
宮清筠再次輕念道:“天降雨,神兵成,名動華夏,越王勾踐欣然而載劍歸,楚王時至求余為其鑄三鐵劍,余應。”
“余鑿茨山,泄其溪,取鐵英,鑄神兵,以茨山鐵之精魄,加之故友干將相助,將劍投入七星池中,時融數月取出三劍。”宮清筠念到這也是不由幽幽一嘆。
一個愛劍成癡到這般田地令人費解。縱然一代鑄劍大師干將也有一個妻子莫邪,并且有個孩兒,而歐冶子一代劍神,仿佛對劍之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
宮清筠再看那碑文,在葉天凌溫柔目光的注視下輕念道:“三柄鐵劍之中,其中一柄劍極為精湛,俯視之如龍入深淵,令人驚嘆,乃稱為神,名七星龍淵。余一生共造此八柄名劍,出神入化,不忍劍道從此失傳,立碑在此,后之覽者有緣人,可傳我劍道之術為劍閣門人,待之。”
念完這最后一段,宮清筠與葉天凌面面相覷,眼中再次流露出無限驚訝。
轟!只聽一聲輕響,那石碑猛然移開,在葉天凌和宮清筠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地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