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從茶山東南側的茶壟里追到只兔子,老盛頭墨跡了許久想要走,大黑都沒理他。
大概又是從景區那邊或是后山跑迷路的野兔子,原本要是在樹林里遇到,大黑也未必會理會,可它偏偏跑進了茶壟里,這就觸犯了狗子的底線。
王平練完了功回到山前的時候,老盛頭還在那勸大黑,說什么兔肉不好吃之類的。直到某獾從狗子嘴里拎過那只被咬斷脖子的灰毛野兔,老頭便識趣的閉嘴。
盛家塢但凡是和姥姥相熟的村民都知道,家里這幾只無論誰犯了錯,都可以找姥姥去理論,唯獨某只不講理的獾,最好別招惹。王平不會去報復這些人,但會揍他們家里的寵物。
這年頭,在農村誰家里不養個貓貓狗狗的?可要是因為點小事,導致家里的愛寵挨揍,鬧騰個沒完,也太不值了些。
披著清晨的陽光下了山,姥姥也已經做好了早飯。見某獾拎了只死兔子回來,便笑著夸獎大黑,順便把兔子掛在院子里。眼下可沒時間收拾,等下吃完飯,她還要帶著大黑去茶坊。
某咸魚在沙特做的奇葩廣告登上熱搜之余,盛家塢的茶葉便火了一把。這段時間,沒少有人找上門來尋求代理或是合作的,從茶坊拉茶葉的車隔兩天就要走一趟。
不過家里的大權早就扔給了顧爸和顧媽,姥姥無非起到一個震懾作用,免得有人以次充好,或是偷懶。
姥姥不在家,王平一直心心念念的事也就可以做了。
跑回到二樓書房里,開了顧老三的電腦,在順豐官網上下了海外快遞的訂單。然后下樓找出藏在背包側面的那株紅珊瑚,把顧朗買來裝那只黃金螺的盒子空出來裝上,便跑去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等快遞小哥上門了。
不過看到那把到底被帶回了家的躺椅,王平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在島上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小狐貍他們現在如何了。
想了想,某獾又起身跑回客廳,把扔在電視下的一個平板抱回來,躺在椅子上看起小狐貍的直播來。結果看了沒一會兒又餓了,開始翻箱倒柜的找吃的。
魔都,還在被窩里的顧老三莫名收到一條訂單創建成功的短信,剛睡眼朦朧的放下手機,就接到了快遞小哥的電話。
大家都這么熟了,對方也不墨跡,直接就問:“家里有人吧?”
王平填訂單的時候太著急,忽略了快遞公司一般都會保存相關賬戶的資料。顧老三前后收過那么多快遞,哪怕王平填的是家里的座機,那邊系統也會同時匹配到某人的手機上。
好在這種對話顧老三曾經經歷過無數遍,跟做夢似的,大腦根本懶得理會就扔到自動處理的線程上去了,眼睛都沒睜就嘟囔到:“唔…老大在家,你給他就行!”
“給?”
電話對面的快遞小哥愣了兩秒,心說哥是去上門取件的,又不是給你送快遞,給啥?
不過這會兒某人已經掛了電話,翻身又睡了過去,某小哥只當是聽錯了,便沒再深究。騎上心愛的小電動,嘟嘟的出門。
顧老三睡了不到五分鐘,電話又響了,這次卻是顧媽打來的。不等某人開口,便急匆匆的說道:“小朗,我和安安等下去迪士尼,別說我沒通知你啊!去晚了我們就不等你了!”
“唔…知道了…”
某咸魚再次掛斷電話,翻身一頭扎進被窩里。過了不到十秒鐘,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急吼吼的就開始穿衣服。
如果要說在顧朗去沙特之前,王安對他的想法還不甚明了或者是裝不知道的話,眼下這貨連家都不回,整天圍著她轉,態度就太明顯了,傻子都能看懂這貨想干什么。
可讓顧老三失望的是,王安對他的態度還是和以前一樣,壓根就沒啥明顯的變化。反倒是和顧媽變得越來越親密,那關系,簡直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或許是因為顧媽的性格和她很像,又或者是因為王安在顧媽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反正眼下已經習慣了和顧媽相處,和她訴說心事,或者拉著她瘋瘋鬧鬧。
顧老三甚至有時候會怪異的覺得,她們倆才是真正的母女,自己就是個充話費送的禮品,還是不實用的那種。
等某咸魚穿戴整齊,來到迪士尼被顧媽趕去排隊的時候,快遞小哥也來到了盛家塢。王平把大門開了個縫,連門都沒讓他進,只隔著大鐵門把那盒子遞給他。
“我得看看發的是什么……喔,好漂亮!”快遞小哥打開盒子檢查著,嘴里嘟囔個不停。
“咚咚!”
王平不耐煩的用爪子敲著鐵門,同時心虛的左右看著,生怕這時候遇到姥姥回家。
“行了,沒什么問題,我回去再幫你……的主人包一下,免得路上磕碰。這個單號你收好,等你主人回來了,一定要給他知道嘛?”
快遞小哥說著便拿出單號紙來彎腰遞給某獾,末了還想伸手去摸他。王平一爪子搶過單號紙,低頭躲開,“咣”的一聲關了鐵門。
“嘖,脾氣真差……”某小哥搖頭感嘆,回身上了自己的小電動前往下一家。
王平關了門,總算放下心事,掰著爪子計算著,安娜什么時候能收到。不過走了沒幾步,眼神就落在了躺在門廳前曬太陽的狼小四身上。
“來來來,趁著有時間,哥教教你怎么當一個合格的坐騎!”
沒一會兒,小院里就不斷響起某狼委屈的叫聲。
坦桑尼亞,恩戈羅火山北麓。
金黃色帶黑斑的花紋在滿是濃霧的枝葉間閃過,沒過多久,林間便傳來慌亂的喊叫聲。幾聲槍響過后,忽然有人慘叫起來,在夜空下遠遠的傳出,讓這林中充滿了恐怖氣氛。
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西面八方的匯聚,燈光從樹林中亮起,驅散了令人壓抑的氛圍。然而過了沒一會兒,從另外一個方向上,卻是又是如出一轍的慘叫聲傳來。
清晨時分,在透過迷霧的陽光照耀下,一隊近20人的武裝分子灰頭土臉的從樹林里出走,幾乎人人都帶著傷。當然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另有近10人永遠都走不出來了。
“法克!到底是什么東西,連槍都不怕!”隊伍里有人忍不住罵道。
“它太聰明了,只伏擊落單的人,還會抓來小動物制造響聲來欺騙我們,謝特!這是妖怪吧?”
“有人看清了嗎?”
“好像是只豹子……”
“謝特!豹子有這么聰明?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在最前面的幾個頭目模樣的人倒是沒受傷,但臉色也不比受傷的好看,低聲商量了幾句,便有頭領模樣的人回身喊道:“這條路走不通了!我們去東面繞路,走草原!麻澤法克,我就不信,難道恩戈羅的動物都成了精不成!”
眾人漸漸遠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與他們之前站立的地方相隔不過20米外,一只花豹趴臥在綠柄桑的樹杈上死死的盯著他們,眼神里透出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