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姓什么,真的都無所謂了。
原以為是姓藍,后又以為是姓燕,而現在,她身體里流著的一半是哈瓦人的血液一半是烈焰人的血液。
一直都沒有拓瑞和卓力格圖的消息,燕墨不說,她也不問,可是那個親生的父親她卻只見過一面。
現在還在草原上,離得是那樣的近,而他沒有來看自己那就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拓瑞還在生她的氣,氣她奪走了燕墨,而卓力格圖不得不寵慣著那個女兒吧。
而她只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珍妃還能被救出來,誰又能知道她就是蘭婷的女兒呢?
不想了,她不恨父親不來看她,就算真的是親生的女兒,可是總也比不過從小就與父親在一起的對拓瑞的感情吧。
這些,她懂的。
人與人,相處久了自然就會有感情的,哪怕是沒有親情也會有感情。
閉上眼睛睡了,燕墨他出去好久了,夜里總是這樣,他會出去然后很晚回來,她知道那是為了要在白天里多陪著她照顧她他才在晚上多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一天幾餐下來,他都是象一個普通人家的男人那樣的照顧她,她也不推辭,這些,是該要他做的。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手還握著小珍兒的小手,軟軟滑滑的,真的好喜歡。
他還沒有回來,也許是在決定什么時候離開這草原吧,總是要離開的,總是要打回去的,打打殺殺,有時候越是想要躲過就越是躲不過去。
朦朦朧朧中,只覺身前多了一道氣息,象是有人進來了她的哈瓦包。
手下意識的將孩子攬入自己的懷里,無論到什么時候,她第一個反應都是要保護她的小珍兒。
可是越睡越是不踏實,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中卻是有什么一閃,而且直直的奔向她,擁著珍兒,下意識的向一旁一躲,“嘭”,一聲悶響讓她徹底的驚醒了。
一把刀,锃亮無比的插在她才枕過的枕頭上,如果不是她剛剛閃得快,這刀現在已經刺入了她的頭部,她非死也是重傷。
“母妃……”急急的一叫,心是那么的慌,她一直知道珍妃恨自己的身世,卻不想竟是這樣的恨,居然會趁著她睡著了來刺下這一刀。
可她,必竟也是燕墨的女人呀,兒子的女人也要下這樣的狠手,如果不是剛剛親眼所見,夕沫怎么也不相信了。
珍妃的手在抖,其實,她的手落下來的時候就在抖,她的面容從來都是皺皺的,就象是被風吹起的湖面,那波紋怎么也無法散去,手又落下,落在刀把上,她在用力的要拔下那把刀,“藍夕沫,你知道為什么我會變成今天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嗎?”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是母親蘭婷帶給了珍妃所有的不幸,可是,她已經替母親償還了許多了呀,燕墨從前恨她也是恨之入骨,給過她的羞辱和磨難也是數不清的。
她卻都遺忘了,恨,真的不好,只會讓人泯滅了本性和善良的心
。
“母妃,對不起。”緊抱著珍兒,她嚇壞了,她怕拔出刀的母妃再下手,她不怕自己傷了,她怕珍兒傷了呀。
“對不起就能改變我二十幾年來的痛苦嗎?你知道你母親當初是怎么嘲笑我的嗎?”
她搖搖頭,她不知,她也不想知道,那些,真的都過去了。
其實,能活著就好,就該好好的珍惜著。
可是珍妃說了,珍妃看著她的眼睛冷冷的一字一字的說道:“蘭婷她把我關進地窖里,然后和淑妃一起站在我的面前,她對我說皇上再也不會看我一眼了,皇上現在最寵的是淑妃,而我的孩子也成了淑妃的孩子,永遠也別想有出頭之日,她要我活著,就是要我時時的處在痛苦之中,蘭婷,藍夕沫,你的心腸不會比她好到哪里,你是蘭婷的女兒,你也一定有一顆如蛇蝎一樣的心腸。”她手中的刀隨著她的話慢慢的又向下送下,恨不得一下子就插進她的腦子里。
夕沫驚恐的看著她,一瞬間,竟是忘記了呼救,眼看著那刀落下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流了下來,是母親欠著珍妃的,珍妃要她償那便償還吧,畢竟,珍妃也是燕墨的母妃是她孩兒的祖母呀。
松開了珍兒的手,讓珍兒離自己遠一些,“母妃,替我好好的照顧珍兒,她身上流著的也有你的血。”
“可我不喜歡她,你生的孩子我都不喜歡,藍夕沫,就讓她隨著你一起去地下做伴吧,墨兒他是瘋了才會喜歡那個瘋女人的女兒,我不許他喜歡你,就是不許。”
“不要……”她驚喊,可是聲音卻是那么的嘶啞無力,說到要殺珍兒,夕沫嚇壞了,從沒有過的怕呀。
“你喊也沒用,這附近的人都已經被我支走了,我殺了你又如何,你以為燕墨會殺了我這個生他的母妃嗎?不會的,我永遠都是他的母妃,而你,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你本就是可以可無的,而孩子,墨兒其它的女人還可以生,不要以為只有你能生,別的女人也會的,或者,我把拓瑞接過來,那孩子待我倒是不錯的,燕康把我交給她,她卻是從來也沒有對我有過一丁點的不敬,除了沒有讓我見墨兒以外,她就象是一個女兒一樣的照顧著我,藍夕沫,只要我想,墨兒就不會在意你的,絕對不會。”
聽珍妃說著,也許,她說得都是真的吧,從前,燕墨有麗妃有婉妃有靖妃甚至還有死了的梅妃,梅妃還懷了他的孩子,可到底,他也還是把梅妃忘記了。
呵呵,這就是她的命嗎?
看著珍妃,她真的不相信她才有的幸福轉瞬間就會消失,明明白天里燕墨還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寵著,可現在,什么都變了,他的母妃要殺她,而她,卻無力去對抗。
即使真的能對抗,她也不能殺了燕墨的母妃。
可是,她不許珍妃傷了她的珍兒呀,孩子那么小,真的是無辜的。
手輕輕的動,她試著要抓住那才被珍妃捅了一刀的枕頭,不管怎么樣,她都
要試一試。
刀,真的落了下來,一手用力的拿起枕頭向珍妃一甩,求生的本能讓她用盡的全力,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有燕墨有珍兒,她是這么的幸福,可現在,珍妃正在剝奪她幸福的一切。
“啊……”一聲驚叫,隨即,珍妃倒在了地上,“來人呀,救命呀,藍夕沫要殺我。”她喊得那么的大聲,驚得整個夜都起了回音。
很快的,四周便傳來了腳步聲,薩瑪第一個沖進來,衣服還沒有穿整齊,“發生什么事了?”
地上,珍妃躺在氈席上,一旁是那個才被夕沫甩過去的枕頭,而她的肩上就是那把她自己拿來要殺夕沫的刀。
血,如注的流下來,很快就濕了她的衣裳還有氈席,“啊,快來人,快叫大夫。”薩瑪高喊著,她被眼前的這景象嚇壞了。
夕沫無力的坐了起來,珍兒也醒了,哇哇的哭著,整個哈瓦包里一片混亂。
怔怔的看著氈席上的珍妃,夕沫是真的傻住了,明明是珍妃要殺她,可現在,珍妃說是自己要殺了她。
她要怎么辦?
珍妃真的傷了,如若說起來,她百口莫辯,她唯一的一個籌碼就是燕墨的信任。
可珍妃是他母妃,他會信任自己嗎?
珍兒哭,她也哭,真的哭了,無助的就只想哭,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了。
燕墨的母妃,她能怎么辦呢?
眼淚就那般的滴落下來,連小珍兒也忘記去哄了,就由著小家伙哭著哭著。
很多人來了,哈瓦包里就是一個亂,大家都忙著去抱起珍妃去察看她的傷勢,再聽著她口中不住的說著是自己傷了她。
夕沫就那般的看著,她不發一言。
而燕墨,也只顧著救治他母妃的傷,半點也沒有看她。
或者,她也怕他看向她吧,他現在一定是恨死了她,他也一定是以為是她傷了珍妃吧?
可這哈瓦包里除了小珍兒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夠給她作證。
珍妃被上了藥,被燕墨抱走了,由頭至尾,他都沒有看她一眼,也沒有理會小珍兒,甚至是小珍兒哭著也沒有換回他的一次回頭。
那樣子,讓她仿佛看到了她初識他時他眼中對她的恨,竟是那么的濃。
哈瓦包里安靜了,可她的心卻是亂著的,怦怦的跳著,仿佛,隨時還會有一把刀要殺了她。
薩瑪來了,她不是燕墨的人,薩瑪一直是把她當成親人的,“小主子,你別哭了,月子里的女人哭得多了將來眼睛會看不見會瞎的。”
可她止不住哭呀,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在看到燕墨無視她的神情時,她就是委屈萬分。
“小主子,快躺下,薩瑪相信你,你一定沒有傷了珍妃娘娘,小主子,你說句話好不好?”伸過手來就要抱走小珍兒,她卻死死的不松手,好怕呀,怕一撒手珍兒就會被珍妃搶走了,珍妃連這小小的孩子也恨著也不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