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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動,真的不想動,她想要問這宮里昨晚上外面的那個人怎么樣了,可是宮女的語氣里都是喜慶,今天是她與相錦逸大婚的日子,那宮女哪里會想到她此刻心里惦著的根本不是什么大婚,而是燕墨的生死呢。
“娘娘,你怎么了?怎么一動不動的。”見她不說話也不動,那宮女一下子就慌了,三步并作兩步的跑過來,一下子跪在她的身邊。
夕沫知道她必須要回應了,可是,她試著要動一動,才發現她的腿與腳早就已經麻木了,她是真的站了太久了。
這一動,腿與腳的麻木讓她差一點就摔倒了,急忙的扶住窗子,“相爺呢?”她問,只是想要說些話,或者,那宮女就會自動自覺的說起燕墨了。
見她說話了,那宮女一喜,“相爺根本沒睡,昨晚上忙了一夜,現在正主持著宮中大大小小的事呢?!?
“哦,忙了一夜嗎?”她還是問,不是在處理燕墨的死吧。
“可不是嗎,相爺昨晚上還跑去喜房里檢查了一番,然后又聽司儀的管事匯報了一遍今天所有儀式的程序,這不,就天亮了。”宮女熱烈的回應著她的話,還以為她是因為急著出嫁而睡不著而早醒了呢,卻沒有一句是夕沫想要聽的。
“那還真的是一夜沒睡,相爺辛苦了?!?
“可不是嗎?!?
“昨晚上院子里真吵,害我一直也睡不踏實?!?
“娘娘盡管放心,那個人再也不會來了,所以今天的大婚夜娘娘就可以睡得踏實了?!睂m女的聲音很平和的突然間說道。
“你……你說什么?”聽著這宮女的意思,分明是……是……,夕沫不敢想了,如果真的是,那她給燕墨的消息豈不是就沒有傳出去了。
“那闖進咱們鳳央宮的原來的六王爺已經死了呀,一把他的尸首抬出去就清理了院子,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見血呢,所以,娘娘現在看外面,可是一丁點的血跡也沒有了吧?!?
是的,是真的沒有了,原來昨夜就被清理干凈了。
他死了,她似乎還沒有徹底的消化這一個字的含義,只是心里在不停的念著,他死了,燕墨死了。
足足念了有十幾遍,她突的驚醒,也忘記了腿與腳還是麻木著的,一轉身一下子就扣住了那宮女的脖子,“你說,誰死了?”
那宮女的臉色驟變,煞白一片的看著夕沫,“娘娘,奴婢……”
“快說,是誰死了?”
“是……是六王爺,娘娘,你不是不喜歡六王爺,所以才要嫁給相爺的嗎,娘娘,昨晚上你還要相爺殺了六王爺呢……”
“閉嘴?!彼秃?,再也受不住的將身子靠在了窗子上,燕墨死了,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戮了一個大窟窿似的,痛得讓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樣。
“娘娘,你怎么了?要不要宣太醫?!贝藭r,夕沫的臉色更是慘白而難看,那顏色讓宮女嚇壞了的搖著她的手臂,“娘娘,你不要
嚇我,快去躺一下,我去宣太醫?!闭f著,就欲要扶著夕沫站起來而走向房間中的大床。
夕沫怔怔的靠著窗子,她的大腦里一片空白,燕墨死了,他是為了來帶走她才死的。
是了,昨夜里他就是來要帶走她的,可她,卻完全的違背了他的意愿。
雖然,她是為了蘭婷為了相錦臣,可她說過的所有的話都足以傷到燕墨的心了,一定是因為被傷了心,所以,一時失手他才被那些亂箭而射中,一定是這樣的。
她的心亂了,她雖然不想與他一起,可她,也并不想要他死呀。
畢竟,燕墨還是小珍兒的父親,她再狠也不至于這樣的狠心吧。
可是一切,就是這樣的發生了。
“太醫,快宣太醫。”宮女啥也不管了,看到夕沫的樣子嚇壞了,這可是大喜的日子,若是新娘子倒下了,那豈不是宮中要一團的亂了。
喜婆第一個沖了進來,“發生什么事了?”
“娘娘她,她臉色不好,她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睂m女戰戰兢兢的說著,生怕夕沫有什么問題賴到她的身上。
“娘娘,是不是做什么惡夢了,快站起來,我扶著你去坐在椅子上靠一會兒,這樣就舒服多了?!闭f著,一邊扶著夕沫一邊向那宮女道:“還不去倒茶水?!?
“是……是……”見有人為她解圍,那宮女立刻就站了起來,一迭聲的答應了就去倒茶了。
夕沫被喜婆扶著站了起來,那喜婆是個極會說話的人,“娘娘,你這夢呀是大喜的征兆呢,夢通常都是反夢,大婚的頭一夜里做著的反夢最是準了,看來攝政王和娘娘大婚以后必是會事事順心的,娘娘只管放下心坐上花轎把自己嫁了,從此就是一生的富貴,這是多少人想要也要不到的呢?!?
不停的說著,句句都是安撫著夕沫的話。
夕沫的心神漸漸的恢復了如常,可是燕墨的死還在是不住的敲打著她的心,是那么的痛。
她被按著坐在了梳妝臺前的椅子上,鏡子里,一張臉還是灰白著,一夜未睡的她的臉色當真是不好,可喜婆卻說,“娘娘,你看你多漂亮,這烈焰國再難找到象娘娘這么漂亮的新娘子了,這可是舉國之慶呀,娘娘,我給你梳發,再上妝,那就更加的光彩照人了?!?
她什么也不說,木偶一樣的由著喜婆還有她叫過來的兩人宮女為她梳妝為她打扮,當妝彩完成,鏡子里的她的臉已經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果真就是應了喜婆的話光彩照人了。
紅紅的蔻丹,還有柳葉般的彎眉,粉紅的臉頰,宮里的人妙手就改變了她的妝容,然后是禮服。
這真的是她第二次穿上大婚的禮物了,看著一身的紅,她覺得這就是一個諷刺,當初,她嫁不成慕蓮楓,如今,她也嫁不成相錦逸的,她有這個預感,一定嫁不成。
晚上,她要殺了他。
只盼著這一天快些的過去,到了晚間,到了
他以為大功告成而不設防的時候,她只要手刃了他,燕康的人也許就會來了吧,只可惜她讓燕墨傳出去的話沒有傳出去。
可現在,她急也沒用了,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是相錦逸的,哪個也不能相信。
小珍兒醒了,卻已經不再需要她來喂奶水,自是有人拿了奶來喂她,“娘娘,你看看,這樣行不?”
她看了,一直就如同一個木偶一般的坐著,化到哪里好看不好看她都知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她隨意,她根本不在意這場婚禮的。
“娘娘可真漂亮,真好看。”一個宮女由衷的贊賞著,“娘娘,你真的是烈焰國最美麗的新娘子?!?
可是美麗有什么用呢?
她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喜婆將換了尿布吃飽了的小珍兒抱過來,“娘娘,你要抱著小公主嗎?”其實,相錦逸之所以要娶她,就是要以小珍兒的名義做名正言順的攝政王,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小珍兒是燕墨的女兒,更不在意他與她大婚的時候她抱著小珍兒。
輕輕的一笑,仿佛置身在云端一樣,她接過了小珍兒,看到小珍兒的那鼻子眉頭,那么的象燕墨,可昨夜里,燕墨已經死了,珍兒她也從此的失去了他的父親。
心疼的親了親她的小臉,“珍兒,要乖喲,娘會一輩子陪著你的?!睕]有誰她都要活下去,她還有她的珍兒,可是相錦逸,他必須要死。
“娘娘,吉時就要到了,要上轎子嗎?”喜婆也不敢催了,只是恭敬的問她。
“再等一下吧,我想見見我娘,還有錦臣?!彼肓艘幌?,娘和相錦臣她都要見。
“這……只怕來不及了?!?
“不行,我要見?!彼龍猿种?,一副不見她就不上轎子的樣子。
“那好吧,不過要快些喲,不然誤了吉時可就不吉利了?!毕财泡p柔的勸著。
她才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這一天的所有不過是一個過場罷了。
懷抱著小珍兒先到了相錦臣的房間,此時的相錦臣正躺在床上,身體還虛弱著,只是,已經沒有了昨夜的狼狽,沐浴過后的他除了身子虛以外似乎都已回復到了從前。
看到夕沫進來,他抬首看著一身紅裝的夕沫,眼神流露出來的又是痛苦的意味,“夕沫,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一笑,輕盈的走了過去,“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錦臣,謝謝你一直對我這么好。”
可也就是因為他的好才害了她,讓她誤以為相錦逸就是他,而也相信了相錦逸,這世上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夕沫……”他的手忽而輕輕一抬,似是要握住她的似的。
什么也不管了,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盯著她,夕沫一伸手就握住了相錦臣的,可那一握,卻有一個小紙包落在了她的手心里,她剛想要說什么,相錦臣卻隨即就松開了她的手,“夕沫,去吧,祝你幸福。”他說著就推開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