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聲悶哼,尹修玄倒在地上。
“哈哈,等著老夫養的陰魂過來,你小子就受死吧!”說完,宿老也不動手,收起掉落在地的煉魂壺,站在一旁,似是等著黑霧前來。
不過一會兒,四道黑霧從深處鑽出,捲起一道陰風,還夾帶著方纔尹修玄貼在地面上的驅邪符。
宿老將手一招,四道黑霧入小狗一般,落到他面前。接過風中的驅邪符,看這上面幾乎消散的符文痕跡,宿老楞了一下,哈哈笑道:“原來你小子還有這等符籙,我說外面那些個小子怎麼能跑這麼遠,原來如此!”
宿老將驅邪符扔到地上,指著尹修玄,對四道黑霧道:“去!”
黑霧得令,直直朝尹修玄撲去。
尹修玄小腿重傷,已經不能騰挪,眼見黑霧撲來,卻連阻擋一番也是不能,就地掙扎幾下,便被四道黑霧團團包裹了。
宿老看著包裹尹修玄的那團黑霧,似是等著什麼東西,忽然黑霧之中一聲嘶吼聲傳來,宿老滿意的笑出聲來,嘴中唸叨著:“那幾個也差不多了。”便朝洞內走去。
過得一會兒,宿老依舊飄著步子出來,看了看包裹尹修玄的那團黑霧,搖頭道:“還差點火候!”
說完又朝洞外走去,過得一刻,宿老有從外面進來。見包裹尹修玄的那團黑霧依舊濃郁,卻也不動作,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
等得過了一個時辰,黑霧忽然翻騰一陣,宿老微微吃驚,便要上前看個究竟,黑霧又恢復了平靜。
“沒想到這小子靈魂如此強大,竟然四頭陰魂花費這麼長時間還沒侵蝕完全!”宿老有些疑惑,繼而又哈哈一笑道:“如此也罷,雖然耗時多一些,但說不準能多得到好處呢!”言罷又繼續盯著尹修玄的那團黑霧。
過得一會兒,宿老從袖中掏出九個環狀物,在手中把玩。若是尹修玄能夠看見,定然要吃上一驚,那正是最初宿老讓衆人帶上的煞鐵手環,先前在迷霧之中還激發煞氣用來驅散霧氣,不知爲什麼如今卻又回到了宿老手中。
宿老將手環從左手拋到右手,又從右手拋到左手,連聲嘆道:“好寶貝,好寶貝,如今終於煉製出來,也不枉費老夫花費了這麼多時光”
說著,宿老抓起一個煞鐵手環,往空中一拋,頓時那手環迎風見長,手腕大小的煞鐵環變作臉盆大小,落到宿老手中。
宿老環視一週,選了一根大腿粗細的石鐘乳,喝道:“著!”將手中煞鐵環拋將過去。
“啪!”一聲脆響,石鐘乳被煞鐵環一撞,應聲而斷。而後一陣陰風自環中吹出,將段落的石鐘乳捲起,一陣劈啪聲過後,大腿粗細的石鐘乳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地的碎石。
“回!”宿老見狀,又是一喝,那方纔還懸在空中的煞鐵環如倦鳥歸巢一般返回宿老手中,縮回手腕大小。
看著煞鐵環上反射出的幽藍光芒,撫摸著光滑的環身,宿老將自己頭上的斗篷取了下來。
若是尹修玄能隔著黑霧看見,便會知道爲什麼這宿老總是頂著斗篷。
只見斗篷下落下,露出一個頂上光光,滿面雞皮,鬚髮花白的頭來。
摸了摸禿頂,宿老臉上的喜色,換之爲怒意,將手中煞鐵環捏的噌噌響,似是回憶什麼深仇大恨一般,狠聲說道:“等我回來!”
就在這時,一聲尖嘯停下了宿老的回憶。轉過頭去,看向尖嘯發出的那團黑霧。
那將尹修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霧,似是遇到興奮劑一般,迅速脹大,幾乎將洞堵上,過了一息,那黑霧又迅速縮小下去,似乎氣球被扎破一般迅速。最後黑霧緊緊將尹修玄薄薄得包裹了一層。只是顏色依舊很濃,見不到裡面的情況。
宿老似乎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見黑霧平靜下來,也將心放寬道:“沒想到最後一個母環竟然這般費勁,不過也好,一母九子,這母環自然是要難上許多的。”
有這般過了一個時辰,忽然那黑霧又動了起來,不過卻不再是變大,而是向尹修玄的手上的煞鐵環流動而去。
宿老大喜,兩眼直直的盯著那幽藍光芒越來越濃的煞鐵手環。
最後一縷黑霧沒入其中,宿老哈哈大笑一陣,跨上前去,伸手就要將煞鐵環取下。
就在宿老蹲下取煞鐵環,一心都放在這母環之上時,一道銀光閃過,直直送入宿老胸膛。
“啊~!”
一聲慘叫,宿老連忙閃退一丈,不過這銀光自是不好躲避,一道血色自宿老胸膛飆射而出。
趕忙點封住血脈,將飆射而出的血停了下來。宿老滿臉驚恐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尹修玄。
“你,你還活著!”宿老蒼老的聲音更顯蒼老。
躺在地上的尹修玄右手一拍地面,彈地而起,左手銀光晃動,正是一把沾血的匕首。
冷冷一笑,尹修玄甩掉匕首上的血,開口道:“小子尹修玄見過宿老,小子自然是還活著!”
宿老掙扎著吼道:“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活著?”
“宿老還是不要掙扎了,真正讓我奇怪的是,明明我用匕首絞斷了你的心脈,刺破了心臟,爲什麼你還有力氣說話!”尹修玄定睛看去,見宿老胸前黑衣之上竟然有一道符文,仔細一看,尹修玄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原來宿老有刀兵符護體,難怪還能有喘息之力,不過這刀兵符雖然神妙卻難解心臟破碎,心脈盡斷之傷啊!”
“你小子竟然知道刀兵符?”
“小子無知,不過剛好耳聞罷了,倒是不知宿老如此高的造詣,竟然以布爲符紙,以血爲硃砂,緊急之間竟然一蹴而就,小子佩服!若是平時,倒還要向宿老請教一番,不過如今嘛,只好讓宿老先走一步啦!”說著尹修玄便朝宿老走去。
見狀,宿老本就醜陋的臉扭曲起來,喊道:“小子休要猖狂,看老夫拉你陪葬!”
說著,宿老手捏一個奇怪的遇,大喝一聲:“破!”
尹修玄只覺一股陰寒霸道的力量從右手煞鐵環上竄入筋脈之中。此時由不得半點遲疑,他將牙關一咬,左手揮起匕首便朝右手手臂砍去。
一道血劍射出,尹修玄的右手連小臂斷落在地。尹修玄連忙從懷中掏出一道黃色符紙貼在傷口處,不過頃刻,流血止住,但慘白的臂骨和通紅的肉還露在外面。
尹修玄咬牙切齒,走到宿老面前,左手執匕首,指著宿老道:“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宿老見得這瞬息之間,尹修玄所抉擇的一切,看了看掉落在地的手臂和煞鐵環,臉色煞地便是一白,方纔的蠻橫瘋狂之意頓消,諾諾的說道:“你,你難道是專門來對付我的麼!”
“哼,看來你沒有打聽過這些煞鐵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難道是你……”
“不錯,正是我採回來的,不然我也不會發現這就是煞鐵礦,也就不會有準備,方纔若非我暗自吞下一把符籙和丹藥,且碰巧起了作用,估計如今也成了你的一個陰魂吧!不過沒想到宿老你護身內力如此強勁,我那疊加三十二重的開山印纔將你胸膛破開,真不愧是門中高手啊!”
原來尹修玄在陰山之中的半年,曾誤闖一個險地。那裡原是一古戰場,古時戰爭之地,每每死人無數,怨氣沖天,而後世殊時異,哪裡雖然再無戰爭發生。但是歷時數十年近百年的亡魂,不少只能留戀原地。
尹修玄闖入那裡,便見到無數的黑霧陰魂,情急之下使用了十數張驅邪符才安然離開,而且還帶回一塊煞鐵礦。
這煞鐵礦到手的時候,尹修玄還能從上面見到一些刀劍兵刃的痕跡,故而他推測著煞鐵礦乃是古時刀兵淪落於戰場之上,其上滋生煞氣而成。當然這只是尹修玄的猜測,絲毫沒有得到任何文獻的證實。
不過由此,尹修玄明白了陰魂一事,也知道其中利害所在。故而一入洞窟之中,尹修玄便心覺不對,而後看到黑霧還知道其利害和習性。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陰魂竟然可以被人養起來。
不過見到宿老安然無恙之後,尹修玄心中自然明白不少,方纔在被黑霧包裹之前動了手腳,不論先天符、刀兵符還是祛病符,甚至還抓了一把丹藥,通通吞入腹中,最終符籙引發作用,保住他一身魂魄精血,逼退了黑霧陰魂。最後在宿老貼近的時候,尹修玄借匕首施展出開山三十六印的手法,一鼓作氣刺了過去,這才斷了宿老心脈。
宿老哭聞言,朝天喊道:“煞鐵礦!符籙!三十六重開山印,竟然是如此,真是天要絕我啊!”
尹修玄見狀,根本不作理會,淡然說道:“天絕不絕你我不知道,今天我就要絕你!”說罷,尹修玄將匕首劃過宿老喉嚨,血濺射出來,噴了尹修玄一臉。
尹修玄在宿老黑衣上將匕首擦淨,這才轉過身去,將自己的斷臂撿了起來。
尹修玄用殘臂夾住斷臂,小心翼翼的將煞鐵環給取了出來,朝著宿老的屍體拋去。
忽然宿老屍體之上鑽出一道藍色濃煙,呼嘯一聲便鑽入煞鐵環中去了。
經歷這麼許多,尹修玄早已見怪不怪了,而且現在這般情況也容不得考慮這麼多。咬咬牙,扯下貼在右手殘肢之上的刀兵符,揮手變出方纔的匕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