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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三英擒賊

沈容青進了辦公室,對何家慶道:「家慶,李伴嶺的身份查到了?!?

何家慶稱讚道:「這麼快,說說看。」

「他是和李七一起長大的孤兒,如今在外州,是個普通工人?!?

「普通工人?」何家慶盯著沈容青看了很久,沈容青十分平靜。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消息麼?」

沈容青道:「我還打聽到,李七正在做一筆生意,他有一批契書要出手?!?

「生意?他把這個叫做生意?」何家慶目露寒光,轉(zhuǎn)而笑道,「這些消息是從哪打聽來的?」

「是從張秀玲那裡問來的?!?

「張秀玲和李七的關(guān)係,有那麼近麼?」

沈容青道:「別的我不知道,但我聽張秀玲親口說過,李七經(jīng)常指導(dǎo)他寫《

玉香記》?!?

「李七指導(dǎo)張秀玲寫書?」何家慶笑了,「這話你自己信麼?」

沈容青道:「開始我也不相信,可秀玲不止一次提起過,《玉香記》這本書很特別,有些東西只有李七能明白。」

何家慶點點頭:「我也很喜歡《玉香記》,這本書的確很特別,既然張秀玲和李七的關(guān)係如此親密,你直接找張秀玲去調(diào)查,是不是太莽撞了?」

沈容青沉默片刻道:「家慶,我覺得你在爲(wèi)難我,這麼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從他最親密的人身上著手,我怎麼可能打探得到消息?」

何家慶點點頭:「說的有道理,我相信你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沈容青轉(zhuǎn)身要走,何家慶突然叫住了她「容青!你知道李七要賣的契書,是什麼來歷麼?」

沈容青搖搖頭。

「我給你看樣?xùn)|西?!购渭覒c展開了地圖,他在那二十九塊土地上塗上了顏色,鮮豔而醒目。

看到那碩大的一片地域,沈容青十分驚訝。

「從手足盟成立之初,我就在規(guī)劃這塊版圖,二十九塊地界,每一塊都經(jīng)過精挑細選,

這些地界上都有足夠的資源,有足夠的煤炭,有豐饒的礦產(chǎn),還有肥沃的土地,他們有的和正地相連,但都是花仙莊這類腳的正地,這既然保證了我們不會與外界中斷聯(lián)絡(luò),但同時也阻隔了外界對我們的滲透和侵略?!?

沈容青看著何家慶規(guī)劃的版圖,不住的點頭。

何家慶接著說道:「這些土地,代表了手足盟的未來,它們現(xiàn)在只是新地,

等有朝一日它們變成了正地,我會想辦法擦去它們彼此的界線,到了那個時候,

手足盟將成爲(wèi)普羅州最強大的一股力量,真正能夠改變普羅州的力量。」

沈容青十分驚訝:「你之前從沒提起過這件事?!?

何家慶道「我沒辦法提起,提起了也沒人相信,只會換來譏諷和嘲笑,

我去外州讀書之前,根本沒有和地頭神說話的資格,等我有了和他們說話的資格,一羣人盯上玄生紅蓮,讓我沒辦法回到普羅州,

而今我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繼續(xù)規(guī)劃我們的宏偉版圖,爲(wèi)此我不惜去內(nèi)州拼命,

這十六塊契書是我的血,是我的信念,是我用生命爲(wèi)手足盟爭取到的未來,

容青,這件事你千萬不能騙我,千萬不能!」

沈容青堅定的回答道:「家慶,我沒有騙你?!?

「我相信你?!购渭覒c點點頭,讓沈容青離開了辦公室。

他摸了摸胸前的鈕釦,聯(lián)絡(luò)上了何海生:「三叔,李伴嶺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麼?」

「調(diào)查的差不多了,他和李伴峰在同一個孤兒院長大,目前在禪城市一家電子廠打工。」

何海生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和沈容青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一致,這證明沈容青確實沒有撒謊。

何家慶道:「三叔,你把李伴嶺抓到普羅州,今晚就動手,記住,一定要抓活的?!?

沒過多久,白武川敲門進了辦公室:「何公子,沈進忠答應(yīng)了,前提是您讓他做的事情,他能做得到?!?

「能做到,非常的簡單,」何家慶壓低聲音道,「就一件事,明晚讓他請馬五吃頓飯,地點我來選?!?

夜裡十點,李伴嶺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了車間,和工友們一起回了宿舍。

這段時間是旺季,每天加班四個小時,一個月做三十天,能拿到八千多塊。

宿舍裡一共有三十二個人,所有人都睡了,李伴嶺還醒著。

他不想那麼快睡著,他正在思考自己的明天。

他幻想著自己在貨架上擺上商品,各式各樣物美價廉的商品,然後他坐在收銀臺後邊,打開大門,開始了一天的生意。

這是他的夢想,每天晚上都要留出來一點時間給自己的夢想,這點時間是他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時光。

強大倦意襲來,李伴嶺馬上就要睡著,一股煙味飄進了房間,李伴嶺又有些清醒了。

誰這個時候在走廊抽菸?也不怕被查寢的抓著?

這煙味挺衝的,季伴嶺也很想來一根。

他從褲袋裡掏出煙盒,打開一看,空了。

找那哥們要一根去?

李伴嶺下了牀,推門到了走廊。

走廊沒見人,樓梯拐角那邊,有一陣陣煙霧飄了出來。

李伴嶺走向了樓梯口,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了眼前。

李伴嶺嚇了一跳,仔細看過去,這人有點眼熟。

藉著樓道里昏暗的燈光,李伴嶺看了好一會,驚喜道:「伴峰?」

李伴峰點點頭,他收去了宅修的天賦,故意讓李伴嶺認了出來。

「伴峰,你怎麼跑這來了?」

李伴峰笑道:「來這跑業(yè)務(wù),聽人說這有個叫李伴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就過來看看。」

「你跑什麼業(yè)務(wù),大半夜過來?」李伴嶺看著李伴峰一身西裝,眼神裡有些羨慕,「你看你這穿的多像樣,是幹銷售的吧?」

「差不多,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出來抽根菸,身上還沒帶,就想———”

李伴峰給李伴嶺遞了支菸,李伴嶺看了看子:「這煙沒見過?!?

等點著了,抽了一口,李伴嶺咳嗽了好半天:「這煙有勁,有點像旱菸?!?

說話間,李伴嶺不時往兩邊看:「咱們說話小聲點,別讓查寢的聽見,那小子可不是東西,抓著一回就罰五十,兩個多小時白乾了!」

李伴峰道:「在這幹活是不是特別累?」

「還行,一月大幾千塊,不少掙,我琢磨這些年攢點錢,然後開個小超市,

一邊做生意,一邊看看書,長長見識,學(xué)點東西,我這輩子就夠了。」

「開超市得多少錢?」

「我們班長去年就開超市去了,他一共也就花了三十萬?!?

「你還差多少?」

李伴嶺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這個問題貌似不該問。

「伴峰,你是不是想找我借錢?」

李伴峰搖搖頭道:「這個絕對沒有。」

李伴嶺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疼:「要借你就說話,我這些年攢了十八萬,

以前不懂事,掙了就知道亂花,今年再使使勁,我再省著點,應(yīng)該能攢到二十五萬?!?

李伴峰點點頭:「肯定能贊到!」

抽完了一支,李伴峰又給李伴嶺點了一支:「你去看過吳老太太麼?」

李伴嶺道:「看過一回,她老了,腦子不好使了,一見著我,就叫我李春梅「都抽了春梅了?」李伴峰嘆道,「老太太日子不好過呀。」

「也不全是煙的事,我給她買了一盒軟雲(yún),她還是叫我李春梅,你說咱們的名字都是她給起的,結(jié)果她一個都記不住。」

抽完了第二支,李伴峰還想給他點一支,李伴嶺搖頭道:「不抽了,明天還得上早班,你明天不走吧?」

「今晚就走了?!?

「怎麼這麼著急,咱們留個電話,改天你再來,一定要告訴我,咱們找個地方喝點,我請你?!?

彼此留了電話,李伴嶺回了自己的宿舍,往牀上一躺,翻個身剛要睡下,忽然覺得被子裡有東西。

那東西用塑料袋子裝的,一塊一塊的,好像是香菸。

誰大半夜送的香菸?

李伴嶺摸索片刻,覺得不是香菸。

他到了走廊裡一看,袋子裡裝的是鈔票,一疊一疊的桓國鈔。

裡邊一共十二疊,這是十二萬麼?

這是誰的錢,怎麼放牀上了?

李伴嶺又驚又怕,卻見塑料袋裡有個字條:錢收著,開超市。

落款是李伴峰。

伴峰這是要幹什麼?

他爲(wèi)什麼給我這麼多錢?

他人哪去了?

李伴峰就在樓梯拐角,看著被絲網(wǎng)困住的何海生。

何海生幾次想試著化煙逃走,但卻無濟於事。

這條絲網(wǎng)是暗能量載體,能限制煙修、水修、泥修的化身能力。

剛纔李伴嶺看到樓梯口冒煙,這煙確實是何海生冒出來的。

可等李伴嶺走到樓梯口,何海生已經(jīng)被抓了。

暗星局昨晚就派了偵查人員監(jiān)控這座電子廠,李伴峰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也趕到了現(xiàn)場,一直等到深夜,終於把何海生等來了。

他衝著衆(zhòng)人揮揮手,示意出發(fā)。

陳長瑞帶著治安隊員,把何海生押到了車上。

回到暗星局,坐在審訊室裡,何海生低頭不語。

李伴峰削了個蘋果給何海生,又掏了三千塊錢,塞在了何海生手裡。

「咱們兩不相欠?!估畎榉咫x開了審訊室,一句沒有多問。

何海生失聯(lián)了。

在電子廠附近接應(yīng)何海生的人,看到有不少車輛離開了電子廠,他懷疑何海生被捕了。

何家慶坐在辦公室裡,接連抽了幾支煙。

段樹羣勸了一句:「家慶,馬五那事兒咱們再商量商量,李七在外州勢力太大,我怕他把三爺給—.—”

何家慶搖頭道:「不對馬五下手,怎麼才能救出來三叔?難不成再去一趟暗星局,把三叔劫出來?」

「可關(guān)鍵沈進忠是個能成事的人麼?」

何家慶搖頭道:「沒讓他成事,就是讓他請頓飯,要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這樣的廢物收進來又有什麼用?」

當(dāng)天晚上,沈進忠在百樂門定了名伶廂房,請馬五赴宴。

地方?jīng)]毛病,百樂門是楚家和陸家的產(chǎn)業(yè),也是綠水城的招牌,在這吃飯,

也符合馬五當(dāng)前的身份。

沈進忠還請楚懷媛和陸春瑩作陪,這兩人也都答應(yīng)了。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沈進忠?guī)е窒氯嗽缭绲仍诹税贅烽T。

手下人送來消息,馬五已經(jīng)從逍遙塢出發(fā)了。

沈進忠一笑,這就是三英門的本錢,只要有一張請?zhí)B馬君洋這樣的人物也說來就來。

他的任務(wù)就是請馬君洋赴宴,只要等馬君洋到了百樂門,這事兒就算做完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不過沈進忠估計馬五到不了百樂門,在江湖上打滾了大半輩子,沈進忠能看出何家慶的路數(shù),何家慶肯定不會在百樂門下手,他應(yīng)該會在路上做了馬五。

可等事成之後,何家慶會不會卸磨殺驢,把事情都抹在沈進忠身上?

沈進忠也擔(dān)心這一點,所以他把楚懷媛和陸春瑩請來,讓兩位小姐做個見證,三英門只是請客吃飯,做事光明磊落。

等了十來分鐘,白武川來了。

「沈大哥,馬五什麼時候到?」

「已經(jīng)在路上了,要是這一路走的順順當(dāng)當(dāng),差不多再有半個鍾就該來了。

白武川連連點頭:「可我覺得他這一路,走的不會那麼順當(dāng)。」

沈進忠看著白武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等了半個多鐘頭,馬五沒到場,沈進忠嘆道:「我估計事情已經(jīng)辦成了?!?

白武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沈大哥,這次可算你立了大功了?!?

沈進忠皺眉道:「說什麼立功,手足盟都是兄弟,這不都是給自己兄弟辦事麼?」

白武川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喝一會?」

沈進忠擺擺手:「不忙,今天可不止馬五一個客人,咱們還沒收到準(zhǔn)信,不能冷了場面。」

又等了一個多鐘頭,馬五人沒來,消息也沒有,沈進忠有點坐不住了。

馬五肯定是被何家慶在半路上給收拾了,可爲(wèi)什麼楚懷媛和陸春瑩也沒到場沈進忠讓手下人去催,手下人回話:「陸大小姐早就出了門了,可這一路上我們沒碰見她?!?

「楚二小姐呢?」

「她就在百樂門,人在樓上,沒下來呢?!?

「催去呀!」

「沈爺,誰敢催她呀,楚二小姐什麼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

沈進忠覺得狀況不對,對白武川道:「兄弟,你去問問何家慶,馬五那邊的事到底成了沒有?」

白武川趕緊去了。

他這一去,楚懷媛笑了。

廂房裡有鉤子,兩人說的每一句話,楚懷媛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楊,叫上兩個人,陪著項師姐,先把白武川給做了?!?

項風(fēng)蘭收拾了下箭,跟著楊巖錚出發(fā)了。

白武川帶著幾名手下,到了舞場大廳,朝著大門走去。

樂隊正在演奏一首《我愛恰恰恰》,聲調(diào)高,節(jié)奏快,歌女和樂隊都很賣力氣,音量還特別的大。

客人們被音樂的氣氛感染了,全都進入了狀態(tài),不管舞技好壞,不管有沒有舞伴,撒開了就是跳。

客人跳,服務(wù)生也跳,沒攬著生意的舞娘也跳,看場子的支掛也跳,打掃衛(wèi)生的也跳,全場跳起了恰恰恰,把通向門口的過道都堵上了。

白武川擠在舞池裡,半天走不出去。

按理說,在百樂門這樣的地方,他該收斂一點,可今天心裡裝著事,再加上這曲子有點特殊,讓他有點壓不住怒火。

他把跳舞的人全都推開,手下人也跟著暴躁了起來,連喊帶罵,給幫主開路:「讓開讓開,躲遠一點,眼瞎了麼?」

一個沒攬著生意的舞娘,猛然抱住了白武川,跳了起來。

手下人急了:「臭娘們,找死—————·

話說一半,手下人又咽了回去。

白武川在這舞娘懷裡,沒有掙扎。

非但沒有掙扎,他還和舞娘親了個嘴。

他倆就一直親著,還不放開。

這是怎麼個意思?

衆(zhòng)人正納悶的時候,舞娘一轉(zhuǎn)身,帶著白武川去了舞池深處。

兩人的嘴還親著,手下人一臉無奈,也不敢?guī)诸A(yù)。

一名上了些年紀(jì)的男子道:「幫主不容易,這些日子勞心受累,也該享受享受?!?

其餘人覺得有道理,都站一旁等著去了。

舞娘抱著白武川,一路轉(zhuǎn)圈不見了身影。

幫主哪去了?

手下人嚇壞了,趕緊四處尋找,

舞娘抱著白武川已經(jīng)進了舞場後臺,一路把白武川抱進了更衣室。

在更衣室裡,舞娘把白武川放進了衣櫥,這才把嘴鬆開。

在白武川嘴裡有個窟窿,從上牙膛進去,去頭頂竄出來,這是藏在樂隊之中的項風(fēng)蘭用箭矢打的。

這麼大一個傷口,居然沒有流血,原因是舞娘幫著白武川止了血。

這個舞娘叫藍嘉麗,是個食修,她用了食修技,吸血嚼髓,把白武川的血和腦髓都吸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

遇襲之前,白武川感覺到狀況不妙,但沒有及時做出應(yīng)對,是因爲(wèi)臺上表演的歌女和樂手之中,有六個人是聲修,當(dāng)時的他和舞池裡的衆(zhòng)人都受了聲修技的影響,情緒變得躁狂。

楚二到了更衣室,看了一眼屍體,朝著藍嘉麗點了點頭藍嘉麗把白武川的屍體放進了衣櫥,衣櫥之中騰起火焰,把白武川的屍體燒成了灰燼。

楚二回頭看了楊巖錚一眼:「把沈進忠一併做了?!?

楊巖錚低聲道:「小姐,沈進忠沒這麼好對付。”

「有什麼分別嗎?」

「沈進忠在三英門跌爬了幾十年,白武川進白鶴幫才六年半,沈進忠靠著自己當(dāng)上了二金印,一當(dāng)就是十幾年,百武川靠著他師父當(dāng)上了掌門,也就當(dāng)了不到三年,三英門和白鶴幫也不是一個層次的幫門·——.

楚二不耐煩道:「快點動手吧,有你這些絮叻的功夫,沈進忠的人頭都摘下來了。」

楊巖錚無奈,趕緊安排一名舞娘去了名伶廂房。

這名舞娘叫吳秋英,是個歡修,單靠她一個人,肯定殺不了沈進忠,她的任務(wù)是儘量分散沈進忠的注意力,然後讓項風(fēng)蘭找機會下手。

吳秋英來到名伶廂房門前,幾名三英門的支掛守在門口。

秋英眨著水汪汪的眼晴,提著裙子,面帶羞澀的看著衆(zhòng)人道:「二小姐讓我來獻唱。」

幾名支掛盯著秋英打量了一番,一人笑道:「傻愣愣的,會唱曲兒麼?先唱一段我聽聽!」

旁邊一名支掛道:「別胡鬧,這是二小姐送來的,別難爲(wèi)人家!」

「二小姐送來的能怎地,她又不是二小姐,」那支掛看著吳秋英道,「規(guī)矩你懂麼?進門先搜身?!?

吳秋英紅著臉道:「我沒聽說過這種規(guī)矩,這是百樂門·——”

「百樂門怎麼了?到我們?nèi)㈤T這,就這個規(guī)矩!」幾個支掛仔仔細細搜了一遍,轉(zhuǎn)身進門通傳。

吳秋英鼻翼顫動了一下,這些個支掛很噁心。

他們要是先通傳,再搜身,也就罷了,只能說他們?nèi)㈤T做事強橫霸道。

他們先搜身,再通傳,倘若沈進忠不讓歌女進門,不就等於白佔了便宜?

支掛剛一進去,轉(zhuǎn)身又出來了:「大金印不在,你一會再來吧?!?

吳秋英一愣:「他去哪了?」

支掛皺眉道:「這是你該問的?」

吳秋英眉毛一挑,這名支掛青筋暴起,口眼歪斜,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她有修爲(wèi)!」

其他支掛正要往上衝,幾支箭矢一併飛來,轉(zhuǎn)眼之間把幾個支掛全都選倒在了地上。

有一個支掛替秋英說了一句話,項風(fēng)蘭給他留了一口氣。

吳秋英問道:「你們金印到底去哪了?」

支掛連連搖頭,他真不知道沈進忠去哪了。

走廊裡來了幾個夥計,收拾了屍首,楚二也過來了。

吳秋英看了看唯一活著的支掛,懇請楚二留他一命,楚二答應(yīng)了。

楊巖錚還在思索沈進忠的去處,溫紅燕道:「不用想了,他肯定回了金印大堂,咱們要追麼?」

楚二真想追:「我早就看三英門不順眼,乾脆趁這次機會把他滅了。」

楊巖錚搖頭道:「三英門是普羅州第一大幫門,不是說滅就能滅了的!二小姐,你這次你說什麼都得聽我的,況且這本來就不是咱們該做的事兒!」

樓下傳來一陣嘈亂聲,白武川不見了,白鶴幫的人鬧了起來。

楚二點點頭道:「陸家人在外邊接應(yīng)著,沈進忠就交給他們吧?!?

沈進忠換上了一身粗布衣裳,沿著小路快步疾行,走了沒多遠,他感覺被人盯上了。

身後有兩三個人,跟的不緊不慢,他們不衝上來打,是什麼緣故?

應(yīng)該是打不贏。

沈進忠是七層的武修,這些年修爲(wèi)雖說沒什麼長進,但好歹廝殺了半輩子,

尋常人根本近不了他身。

他知道對方的援兵很快就要到了,眼下得儘快甩開這些盯梢的。

可他沒往金印大堂跑,他往逍遙塢跑。

這一下讓跟在身後的陸春瑩始料未及。

爲(wèi)防止百樂門發(fā)生不測,陸春瑩帶人在外邊接應(yīng),沈進忠剛出來不久,就被陸源信發(fā)現(xiàn)了。

可陸春瑩手下人有些分散,集中在一處需要時間,陸春瑩料定沈進忠會往金印大堂走,沒想到他突然換了一條路。

陸春瑩問道:「沈進忠這是要往哪去?」

跟了一會,陸源信低聲道:「這是去逍遙塢的方向?!?

陸春瑩眼珠一轉(zhuǎn),壓低聲音道:「不能再跟了,直接動手?!?

陸源信道:「人手還沒來齊?!?

「等不得,去逍遙塢的路上,肯定有何家慶的伏兵?!?

這姑娘真是聰明,沈進忠約馬五出來,肯定是何家慶授意,何家慶不會在百樂門動手,他不會把事情做的這麼顯眼,

所以他大概率在路上伏擊,如果繼續(xù)跟蹤沈進忠,很可能會遇到何家慶的埋伏。

沈進忠還在快步前行,前邊迎面來了一輛黃包車。

巷子有點窄,沈進忠衝著黃包車擺擺手:「你讓讓。」

車伕低著頭道:「好嘞。」

他把車子拉到了一邊,然後擡頭道:「您說讓,我就給您讓了。」

沈進忠覺得狀況不對,身子橫滑一步,猛然進了牆壁,不見了蹤影。

陸春瑩一驚:「旅修技!」

車伕趕緊喊一聲:「站著別動!」

因爲(wèi)對方走遠了,技法沒有迴應(yīng)。

這個車伕是鐵輪幫幫主,奉修譚福成。

沈進忠剛纔讓他把車讓讓,譚福成讓了,這就等於沈進忠收了譚福成的奉獻。

譚福成又說了一句:「您說讓,我就給您讓了?!惯@就等於說清了事由。

奉獻有了,事由說清楚了,奉修技做成了,接下來該譚福成索取報酬,沒想到沈進忠撒腿走了。

譚福成捶胸頓足,怪就只能怪他技藝不精,出手太慢。

陸源信思索許久道:「沈進忠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他是七層的武修,什麼時候兼修了旅修?」

譚福成也納悶:「按理說,武修很難兼修旅修,這兩個道門太吃體魄?!?

兩人還在納悶,陸春瑩道:「先撤,別讓他再殺回來,要真是兩門開張,咱們怕是要折在他手裡!」

三人一併逃了,跑路的時候,譚福成還在納悶:「他真要是兩門開張,剛纔還跑什麼?爲(wèi)什麼不直接跟咱們動手?」

沈進忠擺脫了跟蹤,一路跑回了金印大堂。

他把堂口裡能打的全都叫了出來,讓他們立刻擺陣,擺三英擒賊陣。

名字聽著樸實,陣法看著也樸實,就是三隊人,在金印大堂的正院裡,站住三個位置,見敵人來了,伺機而動。

可這個陣法要是金印大堂的正院施展,可就成了普羅州最強悍的陣法。

金印大堂的正院裡有特殊機關(guān),能和三英擒賊陣形成響應(yīng),接下來,無論誰上門廝殺,只要這三隊人陣型不亂,院子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全都會變成上乘兵刃,而且還會自發(fā)的攻擊敵人。

三英擒賊陣在金印大堂做成,就算李七本人來了,也很難攻破,但出於穩(wěn)妥起見,沈進忠還是去了後堂。

老銀章雲(yún)永誠問道:「大金印,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沈進忠道:「咱們大堂可能遭賊了,我去金庫看一眼,你們都在院子裡守著?!?

「您現(xiàn)在去金庫,這個———」老銀章想把沈進忠攔住。

銀章譚金樂把雲(yún)永誠推到一邊:「大金印要去哪,還輪得到你多嘴麼?沒聽大金印說遭賊了?你還有心思在這扯閒篇?!?

雲(yún)永誠低著頭,沒敢多說。

沈進忠快步進了金庫,把大門插上了。

金庫裡藏著三英門的金銀細軟,庫房內(nèi)外,機關(guān)重重。

有了三英擒賊陣,再有這重重機關(guān),沈進忠暫時安全了,坐在金庫裡,他平定了一下心緒,想著事情的經(jīng)過。

他先罵了白武川幾句,落到這步田地,都是被他害的。

事已至此,罵他也沒用,沈進忠得趕緊思索對策,一路之上,他已經(jīng)想好了三條對策。

上策:就說馬五的事情和自己無關(guān),他原本就想請馬五吃頓飯,其他事情一概不知道。

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可唯一的問題是,李七大概率不會信他。

中策:找何家慶,說清緣由,他請了馬五,事情就算辦成了,中間的變故和他無關(guān),以後讓何家慶護住三英門。

這個結(jié)果也能接受,關(guān)鍵得看何家慶認不認賬。

下策:帶上金銀細軟,連夜離開綠水城,隱姓埋名過日子。

這屋子裡的金銀只要帶走一成,就夠他逍遙幾輩子,可沈進忠不甘心,好不容易當(dāng)上了大金印,憑什麼就把位子讓出去,憑什麼就嘶!

一條髮絲在沈進忠臉上劃過。

「誰!」沈進忠迅速閃避,臉上見血了,但只是一點皮外傷,並無大礙。

一名綠衣女子浮現(xiàn)在眼前,沈進忠認識她,這是秦田九的媳婦兒。

沈進忠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從容說道:「弟妹,你來我金庫做什麼?我懷疑金印大堂遭賊了,難不成這賊就是你?」

馮雨秋面無表情,她是冷修,這些話根本激怒不了她,

也正因爲(wèi)她是冷修,所以剛纔出手偷襲的時候,沈進忠連半點殺氣都沒感知到。

沈進忠觀察著馮雨秋的位置,他不明白秦田九的媳婦兒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最合理的解釋是有人把她帶進來了。

難道是秦田九來了?

他人在哪?

「大金印,你等我呢?」秦田九在銀元堆裡鑽了出來,隔著五步遠,深深吸了口氣。

沈進忠臉上的傷口,噴涌出一道血柱,飛進了秦田九的嘴裡。

吸血嚼髓!

不可能,以秦田九的修爲(wèi)怎麼可能學(xué)會這樣的技法,這是六層食修技!

而且他的技法用的很離譜,幾步之外,居然能隔空吸血。

沈進忠迅速拉遠距離,血柱終於斷了。

馮雨秋出手偷襲,沈進忠大腿上又多了道口子。

以武修的體魄,這點小傷真算不得什麼,可架不住秦田九一直衝過來吸血,

沈進忠扛不住了。

沈進忠喊一聲道:「小九,咱們倆有誤會,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秦田九打斷沈進忠道:「不用說了,你話說一半肯定要偷襲我,咱們這麼熟,你裝什麼蒜呀?」

說話間,秦田九往前走了兩步,把媳婦兒擋在了身後。

「我是真把你當(dāng)親兄弟看,自從你進了三英門,我給過不少照顧吧,你趁我不在家,帶著你媳婦兒來幫門金庫,你想幹什麼?」

秦田九笑道:「你說我想幹什麼?都跟你說了,咱們都是熟人,我自從當(dāng)上了銀章,你一直不給我地盤,錢沒掙多少,我飯都吃不飽,可我還任勞任怨在你身邊打雜,大堂上下都是我朋友,你有什麼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我早就算準(zhǔn)了你會用三英擒賊陣,我就知道你要來金庫躲著,躲不開了你就要卷錢跑路,我特地在這等著你,送你走最後一程。」

沈進忠喊道:「小九,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我把你留在身邊,那是爲(wèi)了歷練你,都是爲(wèi)了你好!」

刷拉!

沈進忠突然打出來兩顆銀元,奔著秦田九的面門打了過去。

七層武修打出來的銀元,比子彈都快。

而且這一下,沈進忠看好了角度,秦田九如果閃避,銀元會打中他身後的馮雨秋。

秦田九沒閃,張著嘴,把銀元給吞了。

不可能。

秦田九到底是什麼修爲(wèi)?

來之前,秦田九吃了一肚子好煤,現(xiàn)在是什麼層次的戰(zhàn)力,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沈進忠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爲(wèi)失血過多,頭暈?zāi)垦!?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牆壁的位置。

秦田九笑道:「別往牆上看了,我知道你有件旅修的法寶,能穿牆,可你沒機會用了。」

沈進忠抓了一大把銀元,扔向了秦田九。

能接住的吞掉,接不住的硬扛,秦田九帶著銀光閃閃的皮膚,一把揪住了沈進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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