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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汐驟然轉(zhuǎn)頭,看到身子倚在樓梯扶手上的人,臉上的笑頓時僵住。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夢汐緊緊絞著自己的手指,清眸楚楚可人的望他,“對不起楚昊哥,我不是故意想要玩火的,我只是肚子餓了,想熱熱飯菜。”
黑眸在她身上溜溜打轉(zhuǎn),慕楚昊慢慢移步到廚房,夢汐看到他在笑,那波光粼粼的笑痕蕩在無暇俊美的臉上,比春天裡璀璨盛放的桃花還要奪人心魄。
“熱飯菜?”已經(jīng)與她站到一起,慕楚昊的聲線像水一樣流動在廚房的每個角落,卻聽得夢汐彷彿覺得連力氣都隨著這水樣聲音流走了般。
她不安的咬著嘴角,秀眉淺淺一蹙,“今天中午我沒吃飯,所以……所以……很餓”
貓兒一般細細的嗓音越來越小,楚昊哥的靠近令她有種快窒息的閉塞感。他很高,每次他來到自己面前時她都必須仰面而望,可這樣的角度更是令她將楚昊哥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鄙夷及憎惡感受盡致。
笑容不減,幽深的眸子落在她此時被太陽掩映得豔光煜煜的清眸上,驚世的容顏依舊瀰漫清純氣息,那張紅豔小嘴像是引誘般,微微翕合。慕楚昊禁不住想,這女人看似澄澈的眸子實則流轉(zhuǎn)著妖嬈情.欲,盛滿天真的臉上不經(jīng)意間就能流露出瀲灩風情,這樣的尤物,得有多大定力的男人才能控制住。
眸光斜斜瞥著餐桌上的瓷盤,再瞧瞧面前這個神情不安的女人,嘴角的笑意倏爾更深,只見慕楚昊越過夢汐走去冰箱前,夢汐不解,跟著回頭望,看他將冰箱裡剩下的其它菜碟統(tǒng)統(tǒng)
拿出來。
他想做什麼?
夢汐揣測,卻不敢問出聲,只得站在後面驚愣著看他。
慕楚昊低眸看著擺了餐桌一半位置的飯菜,再轉(zhuǎn)而對著一側(cè)的夢汐笑,那笑容明媚如陽,溫柔無害,就在夢汐越看越納悶的時候,聽得他幽幽啓聲,“餓了?要吃?做夢!”
接著,慕楚昊將角落裡的垃圾筒提著腳尖踢到餐桌處,凝著夢汐,他一邊笑,一邊將盤裡的菜點滴不剩的倒進筒內(nèi)。
夢汐眼睜睜看著,就好像眼睜睜看著他是將自己倒入垃圾筒,頃刻間她聽到心碎了一地的聲音。那“嘩啦啦”的裂紋聲,疼得她呼吸艱難。
很享受的看著夢汐那受挫幽怨的哀傷樣,手裡的菜碟往大理石餐桌一頓,慕楚昊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不介意,那撿起來吃吧,我相信比起在呂家,這裡的飯菜可是你以前想都不敢想過的。”
說著,修長的腿將垃圾筒不輕不重往夢汐方向一踢,正好踢到夢汐腳邊。夢汐低下眼瞼瞧著簍內(nèi)混在一起的飯菜,雖已涼掉,但菜香還是嫋嫋騰了出來,聞著之前她還覺得誘人的氣味,此時,奇怪的,夢汐居然不餓了。
以爲夢汐會露出獠牙或是利爪,但夢汐只是很平靜的看他,睫梢處微微閃著太陽的光澤,她就這麼望著他,眸內(nèi)撩起的一縷一縷憂傷竟叫慕楚昊突然間口乾舌燥,似乎此時的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童。
眸色驟然間更加暗沉下來,慕楚昊微瞇狹眸,暗暗驚懼夢汐那雙令人忍不住沉陷的漂亮眼睛,那雙眼睛宛如透
著魔力,會叫人情不自禁淹沒在那汪泓然的水眸裡。
似乎是逃避,慕楚昊匆匆將視線投於敞開的窗戶,“呂夢汐,我早說過,來到這個家絕對沒你想象中那麼輕鬆,你也已經(jīng)住了幾天,相信其中的滋味不用我說你自然嚐了個遍,怎麼樣,現(xiàn)在還是打算繼續(xù)留下來麼?容我提醒,倘若再是這樣不要臉的留下來,我只能配服的送你四個字——不知死活!”
夢汐默默聽著,極苦的滋味反而令她牽開嘴角淺笑,“是,我是嚐到了,那滋味的確如你所說苦不堪言,但也正因爲嘗多了,漸漸也就麻木,麻木了自然也不覺得苦,楚昊哥,謝謝你的提醒,或許我本來是命賤,或許我天生就是讓人唾棄的,但有句話不說得好麼,人至賤則無敵,我沒什麼可怕的。”
夢汐的神情波瀾不驚,嗓音也如清澈的泉水般靈動,並且溫婉輕柔,如一朵花開的聲音。
劍眉忽地一凝,慕楚昊俊到極致的面上寒氣逼人,“說得好,真是說得好,好一個‘人至賤則無敵’,那我們就來看看你怎麼個賤法,再來看看你究竟有多無敵!”
不想將氣氛弄得劍拔弩張,夢汐望著他那雙冷魅得令人心顫的眼睛,深吸口氣,轉(zhuǎn)身走出餐廳。
夢汐忍住淚,模糊中看到一雙無形的手,顫抖的伸進心房。是誰說過世上最累的事情,莫過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碎了,還得自己動手把它粘起來?
楚昊哥,我賤不是因爲我捨不得慕家少奶奶的虛名,而是因爲我捨不得與你那段念念不忘的曾經(jī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