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揚的手捂在洛子卿的鼻子上面,“洛子卿,洛子卿,洛子卿!”
歐陽燁扭過頭了,洛子卿已經被撞得有些發蒙了。鼻子下面都是血,都不知道擦一下。
再看洛子卿的胳膊,青青的一大塊,好像一條青色的壁虎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腫起多高來。
洛子卿的臉上,頭上頂著一大塊的紅紫色,如同爛掉的桃子,又高又軟,里面好像還在“稀里嘩啦”動著。
“歐陽燁,快回家,給洛子卿看下。”醫生急道,“看看腦子出問題了沒有。”
歐陽燁低低地,不慌不忙,不動聲色地問道:“洛子卿,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
“能!”洛子卿“嗡嗡”地回答到,鼻腔里的血叫她說話含含糊糊的。
沈天揚擔心地將洛子卿的頭放穩了,后仰,叫鼻子不再出血。
“好!忍一下,我叫納阿瑜陀耶一下子就翻不了身!”歐陽燁冷酷無情地說道。
“歐陽燁,你太冷血了!看看洛子卿什么樣子了。你我男人,能忍下,你叫一個女人忍!”沈天揚吼道,“你這人心怎么長的!”
醫生已經拿出了車上的藥箱,給洛子卿簡單地治療起來。
歐陽燁扭過頭來,“洛子卿,能忍不能忍!”
“能!”洛子卿還是嗡嗡地說道,鼻血流進嘴里了,叫洛子卿的小白牙都變得紅紅的。
沈天揚叫道:“歐陽燁!”
洛子卿甕聲甕氣地開了口,“納阿瑜陀耶,相信歐陽燁,他一定有他的原因的!”
后面納阿瑜陀耶拍著座位大叫道:“歐陽燁,老子看這回向哪里跑!”
黃色的保時捷如同一只鬣狗一樣,抖動著鬃毛,跟了上來。
歐陽燁輕輕地扯起嘴角,白色的牙上一道亮光閃過,一點的刀子的冷色!
醫生在一邊輕聲地叫道:“歐陽燁,注意時間,看樣子,洛子卿的情況不太好。”
“我明白。洛子卿,好姑娘,堅持住,只要到了郊區,那片郁金香園里!“歐陽燁不慌不忙,從容不迫地說道。
黃色的保時捷步步緊逼!
他們的身后,陣陣的被車子磨出的熱度,比太陽光還熱,好像他們駛過,地面都要溶化了!
一片片的鳥兒被從樹上驚得撲騰著翅膀飛起來。
漸漸地,遠遠地,一片寧靜的景象出現了。
洛子卿抬起了腫起來的眼睛,眼前,油畫一樣,一大片的郁金香園!
大朵大朵的郁金香開放著,好像是妖嬈的迷人的美女在風中亭亭玉立。
黃的條,紅的條,紫色的條,相間著,如同天邊絢麗的云霞。
歐陽燁拍了下方向盤,“到了!”
“什么?歐陽燁,你不會這個時候帶我們來看郁金香的吧!”沈天揚將目光投向車外,心急如焚。又扭過頭去,看看不遠處的黃色的保時捷,叫囂著,喧鬧著,如同一條草狼,緊緊地追了過來。
黃色的保時捷越來越近了。
歐陽燁卻停下了蘭博基尼。
“你干什么!”
“下車!”歐陽燁命令道,冷冰冰的口氣,不容置疑。
沈天揚扭頭看看后
面的黃色的保時捷,“他們追上來了!”“聽歐陽燁的!”洛子卿小聲地,不容辯駁地說道。
歐陽燁已經拉開了車門。拽起洛子卿的小手,“快,快跑,向著那個竹樓跑!”
“歐陽燁,你會害死洛子卿的!”沈天揚叫道。
可是前面歐陽燁已經拉著洛子卿飛奔了起來,奔向了那片郁金香海里。
“歐陽燁回來!洛子卿回來了”沈天揚叫了幾聲,見歐陽燁拉著洛子卿,腳步堅定,沒有回頭的樣子,嘴里罵道:“歐陽燁,搞什么鬼。”
他擔心納阿瑜陀耶追上他們,暴打洛子卿,也跳下車子來,拽起了醫生,“跑得動嗎!”
四個人如同竄動的豹子,跳躍在郁金香田間,在一片油彩的絢麗的花中,迎著風,喘著粗氣,拼命地飛奔著。
后面的黃色保時捷也停下車子來。納阿瑜陀耶帶著人,揮動著棍子,包圍了白色的蘭博基尼。
“什么!沒有人!跑掉了!”納阿瑜陀耶氣哼哼地踢了腳搖晃的車門,馬上痛得抱著腳,在原地打起轉來。
他的身后,一片想笑又不敢笑的聲音。小保安都捂著嘴,在原地看著他。被他惡狠狠地瞪了幾眼后,馬上跟著他一起皺著眉頭。
納阿瑜陀耶抱著腳,看看幾個保安。“愣著干什么,追!”
七個人如同七條狼,嚎叫著,揮動著手里的棍子,就追了上來。
他們的腳下,片片的黑色的灰色的土被翻起來,一片片的黃色的紅色的郁金香倒下去,被碾在了土里。
空氣中,陽光都燥熱起來,燥動地跳著,在他們身上安不下身來。
沈天揚在后面叫道:“歐陽燁,你到底要向哪里去!”
“快,快,就差一點了!”歐陽燁叫著,拽著洛子卿就跑。
洛子卿腳下一滑,腳溜進了郁金香田里的水溝里。
沈天揚看見了,急切地叫道:“洛子卿,小心!”
歐陽燁停下來,手握住洛子卿的腳,一用力,拽出了洛子卿的腳,“怎么樣!”
“扭了!”洛子卿痛得吸著冷氣,手按在腳脖子處,腿都扭曲起來。
歐陽燁的手按在洛子卿的腳面上,“還能走嗎!”
“可以!”洛子卿回頭看看納阿瑜陀耶他們,他們跟自己這方只有一百米遠了。她倔強地咬下嘴,答道。她已經感覺到了他們的棍子卷起的風,在她的發梢上拂動著。
“好!好姑娘,只要再跑五百米!”歐陽燁說著,手指向了前面的小竹樓,“那里,快跑!”
后面的沈天揚一推醫生,“你快跑!”說著,迎著納阿瑜陀耶這伙人就沖了上!
邊沖沈天揚邊叫道:“歐陽燁,帶有洛子卿快跑!”
歐陽燁在沈天揚的身后叫道:“沈天揚,快點,快向竹樓里跑,不要壞我大事!”
沈天揚的身體微微地一滯,竹樓里有什么人嗎?
沈天揚大叫一聲,“我明白!”
說著,沈天揚已經跟納阿瑜陀耶的人混在了一起,打到了一起。
納阿瑜陀耶手里的鋼管沒頭沒腦地向著沈天揚的身上砸下來。
歐陽燁一見,“醫生,到竹樓,找主人!”說著,
也轉過身來,赤手空拳地跟納阿瑜陀耶他們打在了一起。
醫生回頭看看他們,拽起了洛子卿,“我們快點,叫人來幫忙!”
那邊,納阿瑜陀耶也聽見了叫聲,“大家聽著,我們速戰速決,不能叫他們的不幫手來。”
幾個保安幾乎是歡樂地叫道:“公子,放心,錄相機我們已經砸了!”
“我們現在要砸這幾個人。”“
叫他們記住教訓。”
“別來惹我們公子!”幾個保安亂哄哄地合著。
歐陽燁的手里已經握住了一個保安手里的棍子,“啊——”地一聲大叫,奪下了這個人手里的粗粗的棍子。
那頭沈天揚也搶到了一根棍子,他們就打在了一起。
“包圍他們,包圍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納阿瑜陀耶肥頭大耳,長得像頭豬,還是挺有腦的。
沒有幾分鐘,納阿瑜陀耶一伙就借著人多,將歐陽燁和沈天揚團團地包圍住了,兩個人背貼著背,靠在了一起。
歐陽燁貼著沈天揚的耳朵,“我們盡量地將他們帶到那棟竹樓邊上去。”
沈天揚低低地說道:“明白!”
兩個人大叫一聲,“啊!”揮動著棍子,就沖了上去。
這個保安被眼前,如同惡虎下山一樣的陣勢嚇住了,本能地后退。兩個人就借了這個空當,從空隙中奪路而逃。
納阿瑜陀耶怪叫一聲,嘯聲連連,“給老子追上去,狠狠地打!”
保安們如同狼嚎一聲,也大叫著:“追上去!追上去。”
他們就在后面緊緊地追著歐陽燁和沈天揚,步步緊逼,寸步不離。前面的兩個人跟后面的一伙人,總是差著幾步遠,納阿瑜陀耶一伙的棍子好像只要胳膊再長點,就要砸在他們的頭上了。
這是歐陽燁和沈天揚故意的,就是用這樣的距離,引著這個壞蛋,叫他好像馬上能吃到嘴里,可又吃不嘴里,干著急,只能緊緊地跟著他們。
那頭,洛子卿和醫生你拉著我,我拉著你,一瘸一拐地向著竹樓來了。
竹樓的旁邊,是一棵大大的芭蕉樹。樹下,一個濃濃的眉,八字胡的老人家,手里握著一支紫檀木的煙斗,面前擺著一個大大的畫架子,平平和和地,安安靜靜地畫著眼前濃墨重彩的郁金香。
醫生拖著洛子卿,“老人家,老人家,竹樓是你的嗎!”
“是啊!”老人家抬起頭來,看看眼前兩個狼狽的人,被嚇得手里的畫筆上的油料都被抖下了一些。
“你們這是……”
”我們被壞人追!”醫生說道。
老人家一看洛子卿,頭發緊緊地貼在額頭上,額頭上青了一大塊,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手上胳膊上,身上,青斑連連,如同一只梅花鹿了。
“是他們打的嗎?”老人家問道,關切地走到了洛子卿的面前,扶著洛子卿,“快坐下。”
洛子卿定了下神,抬起眼來,“國王大師!”
那頭,歐陽燁和沈天揚引著納阿瑜陀耶已經向著這頭跑過來了。
國王大師早就聽見了郁金香田里的喧鬧聲,現在皺著眉,嘴里叼著煙斗,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看著那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