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夜晚的修羅

夜深人靜。舒嘜鎷灞癹

搖曳的枝椏隨風(fēng)打在窗上，紗幔飄忽地隨風(fēng)而起，來來回回不下幾次，牀上的人輾轉(zhuǎn)難眠，黑暗中珍珠般的亮眸瞪著天花板，心潮不知怎的跌跌宕宕找不到定位。

腦海裡來回盤旋的都是他轉(zhuǎn)身前那淡淡的眼神，他說，我走了。

事實證明他確實是來工作的。第三天了，喬思訝異於自己怎麼這麼清楚隔離在超市外見面的那天過了多久。怎麼這麼清楚他到底在美國多少天了。或許回去了，或許還在，她不知道。

自懷孕後，她睡覺的姿勢一直不容許改變，直直地，就怕頂?shù)搅怂男氊悺Ｉ硇姆置骼哿耍X子卻清晰得很。口好乾，喬思放棄了逼迫自己進入夢鄉(xiāng)的念頭，翻身下牀。

客廳裡黑暗暗地，她本能地護著肚子，小心翼翼地按下開關(guān)。一瞬間的冷清讓她無所適從起來。凱特琳白天上學(xué)，晚上兼職一份工，這個時間點上早睡得跟小豬一樣了。喬思不想麻煩任何人，亦沒有看電視的念頭，瞥見桌上的那串鑰匙，幽幽步了過去。

這邊的超市不遠，轉(zhuǎn)角便是。

自來美國後，她要閒來無事便到超市逛逛，彷彿看到那些人來人往的面孔，自己寂寞的心就有了點慰藉。

和平日一樣，亦是空手而歸。

她隔著單薄的襯衫擦著手臂，好冷。夏天的夜晚，爲(wèi)什麼也冷得莫名。

樓梯道黑漆漆的，因爲(wèi)過來的時候也沒帶多少錢，她很勉強地跟凱特琳住在一塊兒，生活比在國內(nèi)艱辛多了，可是她能怎麼樣。一個人只有在毫無選擇的時候，纔會驚覺自己有多堅強。

喬思低頭摸摸自己的腹部，她現(xiàn)在剩下的，只有寶寶了……

樓梯道很暗，她從口袋裡睜著大眼翻找鑰匙時有些困難。不知是不是懷孕的原因，連眼力都不太好。以前她可是樣樣行的。

“這麼晚到哪裡去了？”

醇厚的聲音在夜晚的走廊響起，伴著絲絲涼風(fēng)揉入耳膜。

喬思一驚，手驟然碰到口袋裡的鑰匙。

哐噹一聲響，她轉(zhuǎn)身，就看到隱在黑暗中修羅一般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