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秦五先生是誰?另外宛州的悅來客棧里有沒有你們認識的人?”李昂看向了那三名神情萎靡的俘虜,開口問道,而他的問題讓那三名俘虜都是神色一變。
過了好一會兒,一名俘虜才開口答道,“秦五先生的真實身份是誰,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只是聽從命令行事,宛州悅來客棧的人,我們不知道。”
就在俘虜說完的時候,被高長恭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他仔細地搜了每一具尸體,結(jié)果找到了幾枚煙花,將煙花遞給了高長恭以后,他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看著手里的煙花,高長恭皺起了眉,那幾枚煙花,看上去一模一樣,可是他不覺得需要準備那么多。
看了半天之后,高長恭遞給了李昂,接著看向那三名俘虜?shù)溃澳切熁ɡ铮挥幸幻妒怯脕砺?lián)系用的吧?若是放錯了的話,不知道會怎么樣?”
“煙花是頭領(lǐng)保管的,這里面的秘密只有他才知道,你問我們,我們也說不出來。”那三名俘虜,幾乎同時道,說的話,意思也都差不多。
“李千戶,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高長恭看著一臉坦然的三個俘虜,看向了李昂問道。
“砰!”就在高長恭提問的時候,李昂已是放出了一枚煙花,漆黑的夜空里。璀璨地煙花盛開,照亮了天空。看得高長恭愣了愣。
“雖然看上去差不多,不過份量上有些許的差異。”看著高長恭投來地詢問目光,李昂遞出了手上其余的煙花,靜靜道,“這幾枚的份量一樣,和我放的那枚不同。”
聽著李昂的話。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震布莫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那種細微地差別都能分辨出來嗎?軍王隊的士兵這樣想著,心里生出了幾分敬意。
高長恭看了眼李昂,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下起了命令,“你們兩個看著他們,要是等會他們不老實的話,直接殺了他們。”高長恭相信李昂沒有放錯煙花。而那些人一定會來,所以他必須做出布置。“其他人兩人一組,在外圍三百步戒備。”
很快,燃燒的篝火被熄滅了,漆黑一片中,李昂靜靜地坐在石塊上,而高長恭則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個時辰以后,一個模糊的黑影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視線中,李昂依然是無動于衷的樣子,而高長恭的手已經(jīng)扶在了刀柄上。在那黑影靠近至三十步的時候,一直坐著的李昂動了,他重新點燃了篝火。
亮起地火光中,李昂和高長恭看向了戴著斗笠走近的黑衣人,而這時那名黑衣人也看清了他們,李昂領(lǐng)子上地濯銀龍徽讓他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可是他還是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似乎沒有察覺到異樣。
靠近十步時。李昂和高長恭動了,不過他們不是向黑衣的斗笠人發(fā)動進攻,而是向身旁躲開,就在同時,密集的箭羽聲響了起來,兩人剛才所在的地方,地上十支短鋼弩釘在了土中,只剩下一小截露在了外面,可見這弩弓的威力。
見李昂和高長恭躲開,那斗笠人立刻從腰間摸出一枚煙花,就要放出,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高長恭地快刀。就像是暗夜里忽然劃過的閃電,在躲避開弩箭的瞬間,高長恭已是蹬地向前,長刀劈向了斗笠人。
見高長恭的刀來勢迅猛,那斗笠人只有扔掉手里的煙花,疾步后退,反手拔刀,封住了高長恭的劈斬。金鐵的震擊聲里,那斗笠人手腕迅速翻轉(zhuǎn),刀鋒向上斜刺向了高長恭的胸膛,一招之間便已轉(zhuǎn)守為攻。
李昂并沒有去幫高長恭,他相信高長恭的快刀,不是這個戴斗笠的人能接得下地,而且他和高長恭并不熟悉,貿(mào)然上前,只會讓兩人發(fā)揮不出各自的實力。
“這里交給你,我去那邊看看。”李昂靜靜道,說著撿起了地上地那枚煙花,放進了腰囊里。
‘嘶!’疾嘯的刀風里,斗笠人的斗笠裂成了兩半,在半空中跌落,高長恭舞了記刀花,朝那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冷聲道,“身手還不錯,希望不會讓我太失望。”
臉上有著刀疤的黑衣人,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握著的刀指著就在三步外的高長恭,可是心思卻全在沖身旁走過的李昂身上,這個男人給他的壓迫感一點都不下于面前的高長恭。
看著戒備的疤臉黑衣人,高長恭不屑地笑了起來,“蠢材,與其擔心他會出手,還不如擔心你自己。”說話間,他已閃電般跨步而出,手里的長刀帶起了恐怖的嘯聲,氣勢驚人。
狼狽地格擋住這一刀,疤臉黑衣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站起身來,而這時李昂已離得他遠了,不過高長恭仍是在他三步之外,冷冷地盯著他,舉著的刀鋒散發(fā)著令人心寒的冷芒。
看著起身的疤臉黑衣人,高長恭眼里銳意更甚,手里的刀鋒再次撕裂了夜空,他的快刀施展了出來,只逼得那本以為還能與他一戰(zhàn)的疤臉黑衣漢子手忙腳亂地格擋起來。
李昂走到了早就被高長恭派出的軍王隊士兵身邊,“怎么樣,有沒有聽到過馬蹄聲?”
“大約在前方四百步的地方停下來,馬匹數(shù)量估計在十匹左右。”看著詢問的李昂,那些一直待命的軍王隊士兵答道。
“跟我走。”李昂靜靜道,說著走入了前方的黑暗中,就像他猜測的一樣,那些人果然很小心,居然停在那么遠的地方。
軍王隊地士兵稍稍愣了愣,不過最后他們還是跟著李昂一起往前去了。畢竟高長恭下達命令的時候說過,日后他不在地時候。李昂可以指揮他們。
大約前行了兩百多步的時候,李昂朝身后的軍王隊士兵打出了散開的手勢,讓他們跟在身后五十步
月的陣形圍向前方。走進離軍王隊士兵所報的馬蹄聲一百步之內(nèi)時,李昂笑了起來,他找到了那些人藏身的地方。他弓起了腰,像一頭潛行的貓一樣走向了左前方。
看著李昂忽地弓腰貓行,那些軍王隊的士兵們也收攝了聲息,跟著他向左前方包圍了過去。
透過草叢,李昂已經(jīng)可以看到就在不遠處的人影,他從腰里摸出了那枚拾起的煙花,放在了腳下的地上,接著放出了煙花,在響起的煙花聲里,他迅速地離開了原地。
煙花再次照亮了天空。那些牽著馬的人影都是猛地看向了不遠處煙花響起的地方,接著破空聲響起。他們在一直持弩警戒地兩人射空了手里的弩。
“哎!我還以為你們看到這么漂亮地煙花會很開心!”李昂用一種戲謔的語氣說著,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看著那抽弩對向他的人,他搖起了頭,“你不該用這玩意兒指著我。”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潛伏在黑暗中的軍王隊士兵們射出了手里地弩矢。他們用的弩不但可以連發(fā),而且力道強勁,準頭驚人,遠勝大秦騎兵所使用的連弩。
剎那間,那些人中有三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他們或許武功很好,可是在近距離的強弩下,武功就算再好也只有飲恨的份。
看著那些及時躲在了馬匹后面的幾人,李昂拔出了腰里的黑色巨劍,這些人的身手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畢竟能在軍王隊的突然襲擊里,做出如此迅速地反應(yīng)。可見他們絕不是普通人。
“盡量抓活口。”隨著一聲高喝,李昂已是揮劍疾進,劈斬向前方的馬匹,他絕不會給這些人逃走地機會。
嘶鳴聲里,李昂的黑色巨間,連續(xù)斬斷了數(shù)匹馬的馬腳,接著兇狠地攻向了那些和軍隊對士兵死戰(zhàn)的黑衣人,他的劍術(shù)最近在想通了一些關(guān)鍵的地方后,比起過去,在剛猛凌厲中又添了幾分巧妙的變化,更叫人防不勝防,難以招架。
和高長恭交手的疤臉黑衣人身上已被割開了數(shù)十道血口,雖說割得都不深,可是那么多傷口流出的血,足以讓一個大漢昏厥過去,可是疤臉漢子仍是面無表情地支持著,好像那些刀傷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高長恭看著還沒有倒下的疤臉黑衣人,眼里越發(fā)地凝重,這樣漠視生死的武士,除了大秦軍中幾支絕對精銳的部隊以外,他還真沒在其他地方見過,心里不由對擁有這樣武士的那個幕后指使者更加的心悸。
高長恭握緊了手里的刀,他決定這次一定要擊倒這個疤臉黑衣漢子,生擒住他,從他嘴里撬出他想知道的東西。仿佛看穿了高長恭心里所想一般,那臉色發(fā)白的疤臉黑衣漢子朝他咧開了嘴,眼里滿是嘲笑,就在高長恭揮刀的瞬間,他倒轉(zhuǎn)了手里的刀鋒,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鋒利的刀鋒貫穿了心臟,看著進步到身前,一臉驚愕的高長恭,疤臉黑衣漢子猛地拔出了刀鋒,血從胸膛的刀口處噴涌了出來,“你才是蠢材!”說完這最后五個字,疤臉黑衣漢子倒在了地上,臉上帶著嘲弄的笑,他是真正的死士,絕不會讓自己活著落在敵人的手里。
高長恭看向仆倒在腳步的尸體,臉上的表情凝滯住了,最后他將長刀還入了刀鞘,接著看向了漆黑的前方,他似乎可以看到李昂和他一樣,兩手空空的回來。
李昂的表情和高長恭變得一樣了,當最后一個黑衣人在他面前死掉,他心里也沉重了起來,死士,這些黑衣人全都是死士,從始至終他們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死戰(zhàn)到底,甚至自己動手了結(jié)自己,以免落入他們的手中。
能有這樣死士的勢力,絕對簡單不了!這就是李昂全部的念頭,現(xiàn)在他不由懷疑在大秦,是否有宗室的人想要染指皇權(quán),現(xiàn)在的皇帝就只有太子一個兒子,一旦太子死了,那么皇帝就只有從其他宗室子弟里挑選,換句話說,刺殺太子的事件里,誰最有希望成為下任皇帝,誰就最可疑,可是事情會那么簡單嗎?李昂不敢肯定,畢竟宗室的力量很強大,強大到可以和皇帝分庭抗禮的地步,當年的太祖皇帝為了掣肘皇權(quán),不讓大秦變成皇帝一言就可以決定的國家,扶植世家和宗室,可謂是煞費苦心,甚至不惜為此打倒了當時鼓吹君權(quán)天授的儒家。
當李昂帶著軍王隊回到高長恭那里時,兩人看著都是兩手空空的彼此,一同苦笑了起來。
“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用的兵器也很干凈,沒有任何的印記,就連那些違禁的弩弓,也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來。”隨著這些黑衣死士的死亡,李昂他們的線索又斷了,在見識過這些死士之后,那些開口的俘虜,在他眼中已經(jīng)變得可有可無起來,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少,毫無價值。
“我現(xiàn)在覺得,幕后的人未必會派人來滅口。”李昂看向了高長恭,聲音低沉。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幕后的人未免太可怕了。”高長恭一臉的凝重,接著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那三名俘虜?shù)溃斑@三個人你帶走,我想我和軍王隊還是繼續(xù)隱在暗處比較好。”
“這樣也好。”李昂點了點頭,朝高長恭道,“必要時,直接調(diào)兵護送太子回去,這次的事情,我想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接下的了。”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聯(lián)絡(luò)我們在米國的人,一切以太子的安全最為優(yōu)先。”高長恭讓手下將三名俘虜交給李昂后,沉聲答道。
黎明前,李昂帶著三名俘虜回了自己的營地,死士的事情,他沒有瞞曹安民,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能瞞下來,若是曹安民因此而決定直接取消米國之行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