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的布里傑被攔在了自家部落隊伍的外面,看到這樣只是呆了呆便知道自己被族長那頭膽小的老狐貍給出賣了,他不由大罵了起來,“赤兒贊,你這個無恥膽小的雜種…”
聽著布里傑的罵聲,赤兒贊也不由惱火了起來,他甚至打算讓自己的本部人馬乾掉這個向來不怎麼聽話的刺頭,不過他身旁的大秦軍官卻是阻止了他,“他是我們的。”當(dāng)譯官把話轉(zhuǎn)告給赤兒讚的時候,被劉裕遣回的士兵到了,他將劉裕的命令傳達給了譯官。
聽完譯官轉(zhuǎn)述的話,赤兒贊楞了楞,便朝仍在大罵的布里傑大喊了起來,“布里傑,你這個叫驢聽好了,大秦的將軍仁慈,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帶著你的人贏了大秦的十位勇士,他便寬恕你的罪。”
聽到赤兒讚的話,布里傑不由呆了呆,他沒想到這支黑色的軍隊竟然是傳說中的大秦派來的,不過很快他就被赤兒贊後面的話點醒了,他回頭看了眼面帶埋怨之色的部下們大吼了起來,“咱們一百多人還打不贏十個人嗎?你們現(xiàn)在怪我也沒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想活命的就跟我拼了。”布里傑吼著,便撥轉(zhuǎn)了馬頭,朝著劉裕軍前衝了過去,他那些部下呆了呆,便也嚎叫著跟了上去,他們眼下唯一的活路就是打贏那十個大秦的勇士,就只有跟著布里傑一起拼了。
就在布里傑他們衝過來的時候,列陣在前的虎豹騎中,十名士兵策馬而出,全身穿著重甲的他們,平端起了沉重騎槍,一字排開,控著胯下的戰(zhàn)馬開始了小步助跑。向前推進而出。當(dāng)布里傑他們看到這衝出的十名重裝虎豹騎以後都是呆了呆,接著便拿出了手上的弓箭,朝前覆蓋著射了起來,不過他們地弓箭威力本來就差,再加上大部分人用的箭頭是獸骨做的。面對穿著三重鎧甲的虎豹騎,他們這樣的箭矢毫無任何地殺傷力可言。
看著自己射在那些衝來的黑色騎士身上的箭被那堅硬的鎧甲彈開,布里傑和他的部下心中泛起了一種無力的感覺,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越來越快的高大戰(zhàn)馬馱著那些可怕的鐵甲騎士衝向自己,他們徒勞地拔出了彎刀,挺著手裡地木槍,希望能抵擋住這些黑色騎士的衝鋒。
衝鋒起來的重騎兵,除了組成嚴(yán)密隊形的重步兵。幾乎無人可擋,而輕騎兵和重騎兵對衝的下場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的死亡,身爲(wèi)大秦軍團中最精銳地重騎兵,換上重裝備的虎豹騎在正面決戰(zhàn)中,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無敵’,真正地‘無敵’。
黑色丈長騎槍在戰(zhàn)馬高速的帶動下。以恐怖的破壞力摧毀了擋在面前的一切事物,排成一字陣型的虎豹騎就像黑色地颶風(fēng)橫掃了面前地一百輕騎兵,當(dāng)他們高速衝破這些輕騎兵的隊形之後,他們的長槍上已是貫穿了血淋淋地身軀,那些先前還在馬上鮮活的生命此刻已經(jīng)命喪黃泉。揮槍間。那些屍體落在了地上,而虎豹騎們已是齊齊地迴轉(zhuǎn)了馬匹,依舊是整齊的一字陣型。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黑色騎槍,向前方發(fā)動了衝鋒。
看著那彷彿黑色狂雷的騎兵不住地摧毀著布里傑的騎兵隊伍,牙隆族的人們渾身戰(zhàn)慄了起來,就連那些血氣旺盛的年輕人也顫抖著,臣服在了這絕對強悍的武力之下,強者爲(wèi)尊是他們千百年來信奉的生存鐵則,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這支黑色軍隊有著遠超他們想象的強大,他們只有臣服,而且心甘情願。
連續(xù)三次的衝擊以後,布里傑的一百人馬只剩下了寥寥的二十多人,其他人要麼被那些可怕的黑色騎士用那恐怖的長槍刺死,要麼就是在那宛如雷霆般的衝鋒下被撞下馬,在鐵蹄下化作齏粉,只有那麼少數(shù)幾個幸運的人躺在地上哀嚎呻吟著,而他們的首領(lǐng)布里傑,早在第二波的交鋒裡就被穿在了那黑色的長槍上,成爲(wèi)了沒有生命的屍體。虎豹騎們再一次迴轉(zhuǎn)了馬匹,手裡的黑色騎槍平端了起來,不過此時那些殘存的部落士兵已經(jīng)再沒有了膽氣與這些和死神無異的重裝虎豹騎對陣,他們逃跑了,二十多騎向著遠處逃跑了。
虎豹騎們沒有追擊,他們只是看著那些逃走的部落士兵,目中流露出了不屑的目光,他們身後的黑色軍陣裡,劉裕揮下了手,然後來自金陵都護府的精銳輕步兵們扣動了手裡的弩機,大秦的三連發(fā)強弩咆哮著射出了密集的箭矢,將那些逃跑的牙隆部士兵射成了刺蝟。
一共就只有一陣箭幕,接著便是一地的屍體,連人帶馬全被釘死在了地上。這就是牙隆部最後看到的景象,在那剎那間,這些千百年來生活在高原,信奉順從強者的部落人跪在了地上,他們已經(jīng)被完全折服了,身爲(wèi)弱者的他們將向強者獻上他們絕對的忠誠。
看著這些一臉虔誠地跪在地上的胡人,信奉著寧死不降的大秦軍人們沉默了,他們並不瞭解胡人的習(xí)性,對於生存在惡劣壞境下的胡人來說,弱肉強食,成王敗寇是他們生存的唯一法則,在他們過去的部落戰(zhàn)爭中,他們會在戰(zhàn)場上拼盡全力去爭奪勝利,可是一旦失敗他們就會向強者臣服,逆來順受地接受一切處置,勝利者擁有戰(zhàn)敗者的一切,這就是他們唯一的法則。
弱者會將自己的生命交給征服者,並且以成爲(wèi)征服者的奴婢爲(wèi)榮,因爲(wèi)那樣他們可以分享征服者的榮譽和利益,只要他們獻上自己的忠誠,那麼哪一天他們或許也會成爲(wèi)征服者的一員,去攻打別的弱者,享受那種生殺予奪的快感,這就是高原上唯一的大道和正義。
對牙隆部而言,面前的大秦軍隊的強大讓他們連作戰(zhàn)的念頭都不敢生出,放在以前,當(dāng)他們面對別的強大部落吞併時,他們會奮起抵抗
會被征服。他們也要向征服者證明自己地強悍,即要做強悍的奴婢,這樣他們纔有資格成爲(wèi)新的征服者,可是大秦的軍隊。不同於那些高原上的部落,向他們證明自己地強悍,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滅族,每個牙隆部的人在看到虎豹騎那恐怖的衝鋒以後,就已經(jīng)深深明白這一點,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向大秦這強大的征服者獻上他們唯一可以獻上的忠誠。
劉裕並沒有在牙隆部的谷中駐紮。他看得出這些胡人沒有膽子敢反叛,他只是留下一支百人隊,並派人回大營向李昂稟報情形,從牙隆部那裡,他得到了更爲(wèi)詳細的情報,在這附近。和牙隆部同樣地部落只有兩支,不過那兩支部落都是比較親吐蕃人的。而另外剩下的一支就是這一帶唯一的萬人大部落羊同部,他們和吐蕃人有仇,只不過過去吐蕃人忙著在邏些城附近鎮(zhèn)壓新徵服的部落纔沒有顧及到他們,但是眼下吐蕃人已經(jīng)初步完成了高原的統(tǒng)一,他們遲早會對羊同部下手。
牙隆部地消息讓劉裕想到了先前李存智派人送來的消息。於是他立時便出發(fā)向著李存智所在地地方趕了過去。他要知道,李存智所遇到的那些部落士兵到底是不是吐蕃人派出來的,這裡面的關(guān)係重大。絲毫由不得他馬虎。
入夜時分,李存智才帶著部下的斥候從藏身地山丘裡出來,摸向了駐紮在前方河畔地吐蕃軍營,對於他而言,這些吐蕃人的軍營和以前的鐵勒人沒什麼太大區(qū)別,只不過稍稍多了些戒備,不過李存智並沒有潛入地打算,他只是讓部下,記下了那些吐蕃人各軍營的位置以後,便帶著人回了駐紮的地方,至少他現(xiàn)在可以確信那五個被俘的吐蕃士兵並沒有騙他。
第二天,當(dāng)劉裕帶著自己的部隊和李存智匯合以後,他們做出了後撤部隊的決定,儘管他們手頭的近一千人馬有著絕對擊潰那五千吐蕃軍隊的把握,可是要做到全殲,不放跑一個的話,他們還辦不到,若是因此而打草驚蛇的話,反倒是他們的罪了。兩人決定先去牙隆部那裡等待大營的消息,他們相信李昂會有妥善的安排。
當(dāng)天傍晚,李昂在自己的帥帳裡將李存智和劉裕送回的消息交給了在座的軍官和參謀們觀看,同時一起的還有陳霸先遣人送回來的消息,和劉裕不同,陳霸先遇上的正是牙隆部所說的那兩個親吐蕃的部落,他自是二話沒說,直接出手掃平了這兩個部落,一共斬首兩千,眼下正帶著剩下的四千俘虜和牛羊馬匹往大營回來。
“諸位,覺得我們眼下該怎麼辦?”儘管李昂心中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主意,不過他還是要看看在座軍官們的意見,若是他們中有人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那就是最好,省得他到時的解釋了。
“大人,末將以爲(wèi),李軍侯和劉將軍送回的消息應(yīng)該可信,那五千吐蕃士兵是來攻打羊同部的,若是我軍出手的話,這五千人自然是一個都跑不掉,不過這樣卻是白白便宜了那羊同部,照末將之見,不如派人招降羊同部,讓他們和那些吐蕃人對峙,藉以迷惑吐蕃人。”
聽著那軍官所說,在座的其他軍官都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們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只要羊同部和那些吐蕃人對上了,那麼到時他們到來的消息走漏的可能性就越小,到時候羊同人和吐蕃人對峙,而他們正好向邏些城進發(fā),可謂是一手瞞天過海的妙計。
“你們覺得如何?”李昂看向了帳中諸將,沉聲問道。“我等並無異議,一切但憑大人決斷。”帳中諸將互相看了看,便一起起身應(yīng)道,他們看得出李昂並不反對這個提議。
“那麼此事便如此決定了。”李昂看著站起的衆(zhòng)將,重聲說道,“你們回營繼續(xù)操練士兵,準(zhǔn)備出征。”
“喏!”齊聲應(yīng)答間,那些將官們退出了帥帳,只剩下李昂和李存孝,“存孝,你親自去霸先那裡,告訴他那些俘虜牛羊不必帶回來了,直接帶去牙隆部那裡,你到了那裡以後代我向牙隆部進行封賞。”
“義父,那牙隆部未有尺寸之功,便給予他們?nèi)绱素S厚的賞賜,是否有些不妥?”聽完李昂所講,李存孝卻是想了想,不解地問道。
“牙隆部雖說無功於大秦,可是他們卻是第一支向我們投誠的部落,我不得不賞賜他們,而且最重要的是,羊同部比他們強大得多,我需要他們擁有能和羊同部相抗衡的實力。”看著不解的李存孝,李昂笑了笑,在高原上,勢力的均衡纔是他所追求的,他不希望倒下一個吐蕃以後,又起來其他什麼國家,在大秦完成大規(guī)模軍隊的訓(xùn)練並能在高原建立有效的駐軍和統(tǒng)治以前,大秦絕對需要在高原有一些聽話的部落替大秦做一些大秦不方便做的事情。
“義父是要讓牙隆部日後能鉗制羊同部,免得羊同部一家獨大。”李存孝很快便明白了李昂的意思,此時他才明白打仗所要考慮的並不單單隻有戰(zhàn)場上的事情,作爲(wèi)主帥,還要考慮更多的事情。
“我們不可能把高原上所有的蠻夷殺乾淨(jìng),而且過度的殺戮會引起反彈,以蠻夷制蠻夷,並進行同化纔是長治久安之道,不過在那之前,借蠻夷他們自己的刀削減一下他們的人口也是必要的。”李昂看著面前的義子,靜靜說道,“有些事情我們並不方便去做,而且事後我們還可以以正義之名收服人心。”
看著李昂,李存孝的心一驚,他明白義父的意思,只要大秦的利益需要,那麼日後那些爲(wèi)大秦屠殺高原人口的投誠者就會被無情地拋棄,沒有任何其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