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① ≡恨 026季大少是該吃藥
黎邀對小色姑娘的教育基本可以用‘放養’兩個字來形容,她從來不會要求小色姑娘今天學什么,明天學什么,未來朝什么方向發展,只要小色姑娘喜歡,不會歪得太離譜她就任其發展。
對黎邀而言一個出生時三斤不到,足足在育嬰箱里呆了三個月,每次見她都要隔著厚厚的玻璃和無菌空氣,靠著燒錢的藥物才存活下來,快到兩歲才能著地走路的小色姑娘,哪怕她什么也不學,什么也不會,只要她健康快樂的活著,黎邀便別無多求。
不過出乎黎邀預料的是,小色姑娘學習外物的能力根本不用她操心。
小色姑娘三歲時已經長得肉乎乎的,第一眼見到鋼琴就昂著個小腦袋,踮起腳,把手舉到頭頂上,胖胖的指頭琴鍵上按來按去,發出叮鈴鈴的響聲,就她高興得笑個不停。
邀見狀只得吩咐傭人把小色姑娘抱到椅子上,讓她的雙手能夠更好的觸碰琴鍵。
因為黎邀只有一只手能用,她不敢抱她,怕一不小心摔了她……
然后,她就坐在小色姑娘旁邊,耐心地,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教小色姑娘每一個琴鍵怎么按,怎樣連成一首曲子。
那是自黎邀13歲父親死后,第一次碰鋼琴。
小色姑娘很快就把五線普、指法什么的學會了,再接著就會彈一些簡單的曲子,然后就是上了難度的曲子,再到后來,大多曲子,只要她聽過就能彈出來了。
小色姑娘四歲的時候突然對小提琴有了興趣,勢頭如同學鋼琴時勢不可擋,一學就會,還能自己拉出自己喜歡的花樣來。
黎邀平靜地接受了小色姑娘在音樂上有天分過人的事實,卻沒有對小色姑娘的音樂之路做出任何規劃,只為這只是小色姑娘的興趣之一。
對小色姑娘而言,不管是鋼琴還是小提琴,只要學會了以后,就像是失去了新鮮感的玩具仍在一邊,偶爾想起,彈兩曲,或是拉兩曲,彈成什么樣,拉成什么樣,得看她的心情。
再后來,小色姑娘就瘋狂地迷上海賊王了,不管是動漫也好,漫畫也好,每一期最新更新必追,家里還有許多草帽一伙的玩具模型呢。
其它網絡小游戲,積木游戲等等也一樣不落下,甚至新澤少爺的言情小說時不時也會有一兩本不翼而飛,幾天后之后才發現原來掉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了,新澤少爺只是抓抓腦袋,只當自己太大意了……
不過,讓黎邀一直介懷的是,小色姑娘從小體弱多病,很少去學校,更很少跟同齡的孩子相處交流,以至于到后來小色姑娘對學校這種孩子太多的地方產生了排斥,就是不愿意去。
可現在,小色姑娘居然自己主動提出要去見小朋友,黎邀喜出望外,自然是要帶她去的。
新澤少爺還在為得罪偶像的事耿耿于懷,窩在被窩里動也不動,福利院什么的,他老人家是絕對不會去了。
小色姑娘很有禮貌地去跟哥哥道別,發現哥哥躺在床上神情痛苦,于是很體貼伸出小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看他老人家是不是在發燒,摸著摸就摸到臉上去了,新澤少爺只顧傷心也,也沒有太在意,直到突然一張濕漉漉的小嘴壓到了臉上才晃然大悟。
“壞東西,又占我便宜!”新澤少爺裹被子大吼。
小色姑娘早就一溜煙跑了,還一邊跑一邊喊:“這是告別吻哦……”
“……閉上眼睛……想像你漂浮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大海里……海水慢慢上升……你慢慢沉著……一直沉到底……四周有海浪拍打的聲音愉快悅耳……你覺得身子很輕……很舒服……所有工作的壓力和煩惱都拋之腦后……然后,你就慢慢睡過去……”
白袍男子看著仰臥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語氣輕柔,卻是眉頭緊皺。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2分鐘那人的雙眼就忽地睜開了,目光清明,比打過嗎啡的人還要有精神頭,哪里有半點睡去的跡象。
白袍男子:“……”還是白費力!
季銘斯不慌不忙地從沙發長坐起來,笑得邪氣又鄙視:“我說周大醫生,你念經的功力怎么還是不見漲,不是會坑騙勞動人民血汗錢吧。”
周醫生黑臉,心里比竇娥還冤,尼瑪!老子不做你生意還不成!臉上卻勉強擠出一個難看地笑道:“是季大少您老人家精神值太高,您睡不著覺,閻王勾魂也不能讓躺下去。”
季銘斯也沒繼續挖苦,將外套頭條不紊地披在身上道:“算了,賴得跟你計較,那個什么藥的份量再加重一點吧……”
周醫生皺眉,嚴肅認真:“不行!這已經是最高份量了,再加會中毒身亡的!我說你到底怎么回事,前兩年不是恢復得差不多了嗎,怎么最近失眠又加重了,是工作壓力太大,還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你得說出來,我才能幫你。”
季銘斯斜眼證語氣有些輕挑:“差點忘了你是搞心理學的,到是說來聽聽,什么法子能讓一個人最快恨上你?”
“哈?”周醫生傻眼了:“你是不是出現了什么失眠并發癥吧?”
季銘斯冷臉:“少費話,快說!”
周醫生唵唾沫:“男人還是女人?”
“有差別嗎?”
“男人的話,直接殺了他全家,想不恨你都難……”
“那女人呢?”
“女人嘛……她愛你嗎?”
季銘斯:“……”。
臉黑成一塊鐵片,嘴里不說話,卻眼刀子橫飛。
答案不言而喻。
周醫生識趣地放棄了追問,自己補充道:“俗話說由愛生恨,如果那個女人愛你的話,很簡單,直接甩了她,順便給她兩耳光,她自然會恨你恨得湯流水滴,如果不愛你的話……也很簡單,還是殺了她全家,她不恨你都難……”
季銘斯氣得眸子半瞇,他是瘋了才會跟這個‘江湖騙子’費話,于是狠狠丟下一句:“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保證讓你馬上恨上我!”
說完大步朝門外走去。
周醫生縮著脖子干眨了兩下眼,好一會兒才從里全家被滅的恐懼中回神來,對著門大喊:“別忘了回來復診……”
喊完之后又是嘆氣,又是搖頭,要不是看在六年老客戶的面子上,他才不會忍受這個人的蠻橫霸道神經質呢。
季銘斯走出咨詢室,車子已經在門外等候,他打開車門抬步鉆了進去。
司機回頭問道:“老板,請問我們現在去哪里?”
季銘斯仰頭靠在車座上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道:“去福利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