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一派寂靜,沒有人回答自己,謝子萱又開口問了句:“到底是誰?自己出來,不然被我逮到了,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謝一凡見遲遲沒有人站出來,手掌撐著涼亭欄桿,翻身而下,輕聲問謝子萱:“那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謝子萱揚手指向花園邊上的幾棵樹,謝一凡立刻提步走過去,眼看就要走到那棵樹跟前時,突然竄出一隻貓朝他撲了過來。
“瞄……”貓爪子很利,眼睛兇光迸射,明顯是失控發(fā)怒了,謝一凡擔心它是瘋貓有病,立刻閃身躲開,然而就是這一躲,藏在樹後面的人被一隻長臂拽著快步逃走。
等謝一凡擺脫掉那隻瘋貓的糾纏返回去的時候,躲在那裡偷聽的人早已不見了。
“哥,抓住了嗎?”
謝子萱邁步走上前,樹叢中除了刺骨的寒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就是樹葉隨風(fēng)梭梭而動的聲音,除此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謝子萱蹙眉。
“沒人?難道我剛剛聽錯了?”
謝一凡薄脣緊抿著沒說話。
“算了,既然沒有人偷聽我們說話,那我就進去找小仙了。”
謝子萱提起腳步又放下,摸著下巴瞅著謝一凡的側(cè)臉。
“對了,哥,你還沒告訴我,我之前的猜測對不對,林鷗愛的人是不是靳楓呢?”
“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因爲我不是林鷗。”謝一凡轉(zhuǎn)過腦袋嚴肅的鎖住她的眼。
“如果你真心把小仙當朋友,像這種林鷗沒有親口承認的事,就先不要去告訴小仙,因爲這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讓安小仙知道,勢必會影響到她和林鷗之間的友情,到時候,沒有人會感激你,小仙甚至還會因爲這事怪你,明白嗎?”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謝子萱扭頭便往宴會大廳裡走,柳承俊今天有陪安小仙來參加宴會,她是來見柳承俊,和柳承俊在宴會上約會的。
謝一凡沒有隨她一同返回宴會大廳,雖然他接任謝氏集團首席執(zhí)行總裁一職後,這種帶著商業(yè)性質(zhì)的交際宴會時常都會有,但他還是不習(xí)慣,這會兒只想在外面吹著冷風(fēng),醒醒酒。
幾分鐘後,厲澤陽拉著白冰冰從側(cè)門進入林家大宅,厲澤陽不時回頭往後看,似乎在看有沒有人追上來,他的手勁很大,拽的白冰冰手腕很疼。
“厲少,你輕點,我疼……”她小聲道。
進屋後,厲澤陽將白冰冰拉進一個雜物間,將門關(guān)上,開門見山就問。
“什麼情況?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爲什麼一直不接我電話?黎婉如的股份轉(zhuǎn)讓書,你弄到手了嗎?”
一提起這事,白冰冰就生氣,張口便火大的兇厲澤陽。
“你竟然還有臉問我股份轉(zhuǎn)讓書有沒有弄到手?要不是因爲這事,我不會失手將黎婉如推下樓梯差點摔死,讓林鷗安小仙抓住把柄,在手術(shù)室外和她們倆大打出手,然後惹惱了靳楓,再次失去了名正言順做林家二小姐的機會。”
厲澤陽對白冰冰的悲慘遭遇毫不在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股份轉(zhuǎn)讓書還沒弄到手?”
“本來馬上就要成功了,哪曉得黎婉如那老不死的卻突然滾下樓梯,當時動靜太大,我就只顧著逃命了。”
厲澤陽沉默了片刻,早知道剛纔就不救這蠢女人了,忽又好奇地問:“謝一凡和謝子萱剛在涼亭裡說了什麼,爲什麼他們那麼擔心被人聽到?”
這一次,白冰冰聰明瞭一回,沒有將她偷聽到的話如實告訴厲澤陽,只找了一件能夠讓厲澤陽相信的事回他。
“哦,那個呀,謝子萱現(xiàn)在正在和她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談戀愛,她父母知道了肯定會反對,所以才擔心被人聽見吧。”
厲澤陽狐疑的看了她幾眼,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謝子萱和柳承俊五年前就好上了,我媽前兩天還告訴我,你前段時間在謝家和江雨桐當著衆(zhòng)多賓客的面在大熒幕裡上演現(xiàn)場直播醜聞的事,十有八九都是安小仙爲了阻止謝良弼將謝子萱嫁給你而可以安排的。”
“是嗎?”厲澤陽聞言,眸色驟降,渾身寒氣凜然。
白冰冰斜了他一眼:“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懷疑過安小仙。”
厲澤陽當然懷疑過,只是之前並不知道安小仙爲什麼要這樣害他,畢竟他除了有點貪圖安小仙的美色之外,和安小仙並沒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如今聽白冰冰說,是爲了幫助謝子萱她的貼身保鏢柳承俊有情人終成眷屬,便一切都說的通了。
登時,他很想去好好會會那個名叫柳承俊的男人,看看他到底比自己優(yōu)秀,能讓謝子萱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這種勝負欲純屬自尊心作祟,和愛情無關(guān)。
白冰冰瞧見厲澤陽沉著臉,滿身殺氣的打開門走出去,眼睛裡立刻迸射出一抹陰鷙狠戾的光,瞇眼冷笑。
安小仙,林鷗,這世上會借刀殺人的可不是隻有你們倆,既然,你們讓我做不成林家二小姐,那往後,你們也休想好過。
*
安小仙和謝一凡告別回到宴會大廳後,便四處尋找林鷗,結(jié)果在宴會大廳裡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找著。
管家大叔看見了便上前問她:“靳家二少奶奶,你這是在找誰呢?”
安小仙笑了,眼神戲謔的瞅著管家大叔開涮:“在你們家,除了林鷗,誰還有這麼大的魅力,讓我這般找?”
“小姐剛纔隨你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回來時心情看起來有些低落。”管家大叔往樓上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她這會兒應(yīng)該在樓上臥室裡,你上去看看吧。”
“好。”安小仙提起腳步上樓,途中,眉頭一直緊鎖著。
林鷗最近給她的感覺總是鬱鬱寡歡的模樣,她非常清楚的感覺到林鷗心裡藏著很多不開心的事,還一個人憋著難受不肯告訴任何人。
她有點擔心,在這樣下去,林鷗會患上抑鬱自閉癥。
“安小仙!”
安小仙剛剛踏上通往林鷗房間的走廊,身後忽然傳來白冰冰的嗓音,她懶得搭理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腳步不停,頭亦不回。
白冰冰很快便追了上來,展開雙臂將她攔下。
安小仙眉梢一挑,眸底全是厭惡之色:“白冰冰,你想幹什麼?難道昨天挨的打還不夠嗎?”
白冰冰擡手摸了下還貼著紗布的額頭,眼睛裡下意識迸射出一抹戾氣,然後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託你的福,只要求我爸不公開我的身份,沒有要我人頭,讓我到現(xiàn)在都還活得好好的,不過,安小仙,很快你就會爲你昨天沒有選擇弄死我而後悔。”
安小仙眉頭緊皺,現(xiàn)在的白冰冰不像是在打空炮彈,她說話的語氣和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自信,彷彿勝券在握,擁有足夠讓她因爲昨天沒有弄死她的選擇悔不當初的籌碼。
但她沒有問,因爲她知道,即便是她問了,白冰冰也不會告訴她。
白冰冰見安小仙蹙眉,勾脣笑了笑,轉(zhuǎn)身往她自己的房間方向走,走出幾步後,又心情賊好的回頭笑看了安小仙一眼。
“厲澤陽來了,就在這層樓上,小心點哦。”
安小仙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就想逃,厲澤陽就是一條瘋狗,逮著她就咬,她現(xiàn)在是個孕婦,柳承俊和邢彥斌又在樓下,她一個人可不敢和厲澤陽那條瘋狗硬碰硬。
但還是來迅速來到林鷗房間門外輕敲了兩下門:“林鷗,是我,你在嗎?”
沒有傳來林鷗迴應(yīng)她的消息。
安小仙擰了下門把,門沒開。
“奇怪,管家大叔不是說小歐上樓來了嗎?怎麼沒人呢?”
安小仙蹙著眉頭嘀咕了句,一想到厲澤陽也在這個樓層,迅速轉(zhuǎn)身下樓,卻不知道她找尋許久的林鷗,此刻就在她的臥室裡,站在一臺筆記本電腦跟前,面無表情的看著監(jiān)控視頻中的她納悶的離去。
確定安小仙下樓之後,林鷗關(guān)掉監(jiān)控視頻,登陸郵箱賬號,找到安小仙前段時間發(fā)給她的那封郵件。
裡面只有一個視頻,視頻內(nèi)容是白冰冰那晚被邢彥斌扔在城北街頭,害她被幾個地痞流氓拖進一間破舊不堪的車庫,輪流……
林鷗將視頻點開,面無表情的看了幾十秒,隨後點擊設(shè)置開啓自動循環(huán)播放功能,然後拿起桌上的手機直接撥通謝一凡的電話。
“謝一凡,你在哪裡?我們談?wù)劙桑茫憔驮跊鐾さ戎荫R上就來。”
電話掛斷之時,林鷗剛好邁出房間,她習(xí)慣性的將門關(guān)上並掏出鑰匙上了鎖。
白冰冰站在露臺吹風(fēng),看到林鷗走向涼亭去找謝一凡,立刻放下手中的紅酒,迅速轉(zhuǎn)身前往林鷗的房間,拿出她偷配的鑰匙開鎖。
她要進去找證據(jù),找林鷗喜歡靳楓的證據(jù)。
她記得林鷗曾經(jīng)爲了一個日記本和林昊大吵大鬧過,她覺得林鷗喜歡靳楓的證據(jù)應(yīng)該就藏在那個日記本里。
等她找到了證據(jù),再去找安小仙,安小仙如果知道她最要好的閨蜜,拼了命也要保護疼愛著的閨蜜,其實一直都在窺視她的男人。
到時候,安小仙臉上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