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玖的辦事效率果然快,不到十分鐘,厲微僱人在微博上黑靳旭堯的那羣水軍和熱搜緋聞話題,就在網(wǎng)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僅剩下王凱以公司名義發(fā)佈的要不惜一切代價追究造謠者法律責(zé)任的公告。
靳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將熱搜新聞壓下去,都在厲微的掌控之中,她只是有些意外,靳楓沒有對易紫夏落井下石,趁著幫靳旭堯洗白名譽之際,將易紫夏在外面包養(yǎng)小鮮肉的醜聞爆出來。
本還想著利用靳楓狠踩易紫夏的事,去挑撥離間他和靳棟樑的關(guān)係,現(xiàn)在看來,要勾起這兩兄弟互相殘殺,得另外想法子了。
“叩叩……”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微微,是我。”
聽見來人的聲音,厲微輕挑了下眉頭,放下酒杯,然後便起身親自去開門。
“爸,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她側(cè)身站在門口,雙手環(huán)胸著問,面無表情的臉冷若冰霜,厲微看到厲劍,心底並不是很高興,如果她沒有猜錯,厲劍此刻十有八.九都是來教訓(xùn)她的。
更何況,厲劍好.色風(fēng).流,這些年沒少給她母親受委屈,她和這個父親從小就不是很親近。
厲劍擡腳越過她,徑直走向客廳中央。
看到茶幾上擺著兩個空酒瓶和一杯未喝盡的紅酒,以及滿滿一缸的菸灰和菸頭,厲劍濃密的眉頭立刻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彎身在沙發(fā)坐下,擡頭,目光凌厲地掃向厲微,就厲聲斥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麼樣子了?蓬頭垢面,不修邊幅,滿身酒氣和煙味,邋遢的就像剛從監(jiān)獄裡放出來流浪街頭的混混,哪裡還有一點豪門世家小姐的樣子!”
厲微最近過的確實挺頹廢的,自從她最信任的心腹jason背叛她,在她和錦榮的訂婚宴上,給她下藥睡了她,然後還用直播的方式讓網(wǎng)友們看到了她被他輕薄的全過程,讓她顏面掃地身敗名裂被逼無奈和錦榮解除婚約後,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幾乎每天都和菸酒爲(wèi)舞,以往最疼愛她的爺爺厲嘯天,亦因爲(wèi)有了安小仙這個孫女和厲曉彤這個增孫女後,對她這個長孫女不是那麼關(guān)心了。
jason被她趕走了,爺爺不關(guān)心她,以前成天跟在她屁.股後面巴結(jié)她的溫麗華,亦不怎麼和她來往了,就連她舅舅的女兒alice亦沒有來關(guān)心過她一次。
只是短短的幾天功夫而已,她就有了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她非常討厭這種感覺,以前她都是太陽,所有人都圍著她轉(zhuǎn),可自從厲嘯天知道安小仙是厲巖的親生女兒之後,一切都變了,她不再是太陽,而是一顆從天上墜.落下來的隕石,不再閃耀奪目光彩照人。
“找我什麼事?”
厲微在厲劍對面坐下,伸手端起茶幾上那半杯還沒有喝完的酒,一頭短髮亂糟糟的黏糊在她臉上,身上只穿了一件麻袋似得灰色睡衣,臉頰比她前段時間在訂婚宴上瘦了一圈,連眼窩都出來了,模樣看起來確實有些邋遢和頹廢。
“你這麼晚來找我,應(yīng)該不只是來看我還有沒有世家小姐模樣的吧?”厲微輕晃著酒杯,一雙眼睛冷冷的盯著厲劍。
厲劍早已習(xí)慣了她的冷漠,可每次看到她用這種眼神看他,他的眉頭都會越皺越緊。
“微微,我是你爸,我們是一家人,你爲(wèi)什麼老是要用這種語氣和眼神和我說話,你就不能像對你爺爺一樣和我親近些嗎?”
“爺爺從小就寵我,你呢?給過我什麼?”厲微一針見血,看厲劍的眼神比之前更冷,揚脣勾勒出一抹冷峭的笑。
放下酒杯,繼續(xù)道:“自從我有記憶以來,你就是個大忙人,我和媽媽還有哥哥,每個月甚至是一年見你的次數(shù),用一雙手都能數(shù)清。”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還提它做什麼?!”厲劍聲音冷冷的,眼神裡裹著慍怒,絲毫愧疚之心都沒有。
“那你就別怪我對你不親近!”厲劍不高興,厲微心底亦十分不爽,仰頭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砰一聲將酒杯放下,冷眸掃了眼厲劍,“有事說事,你如果只是來叫我對你態(tài)度好一點,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厲微現(xiàn)在的情緒很不好,安小仙有一個對她母親用情專一又十分疼愛她的父親。
而她沒有。
這是她另一個不如安小仙的地方。
厲劍亦不再繼續(xù)教育這個性子冥頑不顧,一點也不像他的女兒了,直奔主題。
“安小仙和靳楓大概會在一個多月後補辦婚禮,我今天去探望你爺爺,你爺爺說他這段時間都會留在國內(nèi),要參加完安小仙和靳楓的婚禮之後,然後帶安小仙一起回美國,介於你和安小仙過節(jié)較深,你爺爺?shù)囊馑际窍M阍琰c回……”
“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爺爺?shù)囊馑迹F(xiàn)在在他心裡,安小仙就是一個純潔善良的白雪公主,而我就是那個在童話故事中專門欺負(fù)白雪公主的惡毒皇后,他怕我會破壞安小仙和靳楓的婚禮,所以希望早點捲鋪蓋滾回美國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
厲微心裡很不平衡,說話的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大,尤其是最後一句,當(dāng)她說到‘滾回美國’這幾個字時,額頭上青筋都冒了出來。
這一刻,她對安小仙,是恨到了極點。
厲劍看著她怒不可遏的模樣,面色淡淡的,眉頭微微上挑,看不出心裡究竟是什麼情緒。
“爸爸明天就回美國了,你打算怎麼辦?聽你爺爺?shù)脑捀乙黄鹱撸€是……留下來?”
厲微冷笑一聲,微微側(cè)頭,迎上厲劍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匯聚在眸底深處的,只有讓人不寒而怵的陰鷙狠戾。
“這還用問麼?當(dāng)然是留下來了,以我厲微的爲(wèi)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傷害我以及和我搶東西的人!”
“ok,你這麼說,爸爸就放心了,在來的路上,爸爸原本還擔(dān)心,你會因爲(wèi)和錦家退婚的事一蹶不振,從此喪失了鬥志,然後乖乖聽你爺爺?shù)脑捄臀乙粔K回美國,剛剛聽完你的話,我覺得自己完全沒不要擔(dān)心了。”
厲劍對厲微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滿意,他站起身,繞過茶幾走到厲微跟前:“好好加油,爸現(xiàn)在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了,等我們父女倆鬥贏了厲巖他們,將來爸老了,jz集團(tuán)的總裁就是你。”
說完,厲劍伸手捏了捏厲微單薄的肩膀,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厲微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厲劍漸漸走遠(yuǎn)的腳步聲,脣間自嘲的笑意絲絲縷縷的蔓延出來,瞧瞧,這就是她和厲劍的關(guān)係。
與其說是父女,不如說是爲(wèi)了共同利益,長期合作的盟友。
她對厲劍來說,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除去那一絲沒有溫度的血緣關(guān)係,什麼都不是。
其實,有的時候,她真的很羨慕安小仙,雖然安小仙從小就和厲巖分離了二十多年,但厲巖卻十分愛她,而自己呢,空有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父親,卻不知道什麼叫父愛。
“哦,對了。”
厲劍在開門離開之際,忽然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厲微。
“易紫夏倒了,我得從新找一個實力強大的盟友,我覺得謝家就不錯,不過我聽說林鷗懷了謝一凡的孩子,他們在不久的將來就要結(jié)婚了。”說到此處,厲劍說話的語氣一下就重了起來,還帶著幾分不容人違背的意思。
“我不管你過去和林鷗有什麼過節(jié),心裡有多想殺了她,但是她肚子裡現(xiàn)在懷著謝家的種,我不準(zhǔn)你去招惹她!否則,因爲(wèi)你傷害林鷗而壞了我和謝家結(jié)盟的計劃,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這就是她的父親,永遠(yuǎn)都是把利益排在第一位。
厲微胸口驟然凝起一股熊熊的怒火,眼睛森冷的盯著茶幾上的空酒瓶,想伸手撈一個朝厲劍砸過去,終究還是忍住了。
砰——
重重的關(guān)門聲傳來,厲微盯著空酒瓶的目光越發(fā)森冷陰鷙,想到林鷗誤以爲(wèi)自己懷了謝一凡的孩子,要嫁給謝一凡,那陰鷙狠戾的眼神又一點一點變的愉悅起來。
有趣。
錦榮那麼愛林鷗,千方百計甚至是寧願放棄錦家的繼承者身份,都要堅持和林鷗在一起,如今林鷗要嫁給謝一凡。
他們兩個心底一定都痛苦的生不如死吧。
呵……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不過,這兩個人越是痛苦越是不能在一起,她厲微心裡就越好受。
因爲(wèi),沒有人能在傷害了她之後,還能活的比從前更好,林鷗不能,錦榮不能,安小仙也不能!
眼睛裡迸射出一抹冷冽的光,厲微脣邊掛著的淺笑越發(fā)森冷駭人。
端起酒杯,凝聚全身力氣集中在掌心,隨即“嚓”的一聲,那個酒杯就在厲微的手掌之下脆裂成片。
她和安小仙林鷗錦榮之間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這三人昔日所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和侮辱,她一定會變本加厲的向他們討回來!
酒杯碎片扎破了厲微的掌心,她就這麼坐著,眼睛一片猩紅,渾身上下都縈繞著森冷的氣息。
哪怕鮮紅溫?zé)岬难貉刂氖致湓诘厣习l(fā)出清脆的滴答聲,她那張猙獰的面部扭曲變形的臉,亦沒有絲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