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踱步走了過來,白色長袍上繡著的金色花紋,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他正言厲色的看著彭納爾,冷聲道:“我說過麻煩由你惹出,就該由你自己解決,現在全國上下都知道你要結婚,你忽然說不結了,你讓國民怎么想?”
彭納爾眉頭微蹙,無畏的直視著他,湛藍的眼眸里全是堅毅的光芒,一字一頓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會和齊悅結婚,如果您擔心輿論的事,我可以理解,但您逼我結婚,抱歉我辦不到。”
國王眼眸深沉的看著他,眼里仿佛藏著滔天巨浪,他一直知道相較于老實憨厚的大兒子,小兒子更加任性不羈,從小特立獨行不聽人勸。
但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直面違抗自己,果然是翅膀硬了!
“婚期已經訂下,消息也穿出去了,這婚你就是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國王強硬的一揮衣袖,不容分說地說道。
彭納爾攥緊的雙手握得更緊,骨節微微發白。
在他還沒有出言拒絕時,齊悅率先站了起來,堅定不移道:“國王,您擅自決定婚禮的日期,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或許您當國王習慣了發號施令,但我不是您國家的人,沒義務聽您的差遣……您跟沒資格把我關起來!再說,就算我是您國家的人,你也沒資格決定別人一生的大事!”
兩人交談時的阿拉伯語跟浪潮似得,從她耳里灌進又灌出,她雖然聽不懂,卻看得懂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猜得出國王強硬的語氣,是為了什么。
齊悅的話像往烈火中倒進一杯油,使熊熊燃燒的火勢越發高漲,房間中的氣氛猛然繃緊,國王沉默的看著齊悅,眼里的鋒銳雖減去一些,卻依舊威嚴。
“我聽說華國有一句老話,子女結婚講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現在整個W國人民都期盼著你們的婚禮,而你的父母也不例外。”國王沉聲說道,渾厚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
齊悅緊皺眉頭,狐疑道:“我的父母?他們怎么可能同意?”
早知道她會這么問的國王,沖身邊的仆人點了點頭,在仆人打開房間中的投影儀時,他說道:“早在幾天前,我就曾致電給你的父母,把你的情況告訴了他們,尋求他們的意見……”
他指了指投映在墻壁上的影像,運籌帷幄道:“至于他們的答案,你自己看吧!”
齊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墻壁上投影出的影像逐漸清晰,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她的父母笑著看的鏡頭,一臉感慨與欣慰。
就連向來嚴厲的母親,眼里也泛著感動的光芒:“悅悅,你終于要結婚了,終于有人能治得住你了!沒想到像你這么野的人,也會這么喜歡一個人,并且為他改變了那么多……”
她身旁的父親,插嘴道:“爸爸也很高興,女兒終于要出嫁了!我相信你的眼光,我女兒眼睛那么挑,選得女婿絕對不會出錯!經過我和你媽的商量,這件婚事我們答應了,你就放心出嫁吧!”
齊悅震驚的看到他們張合的嘴唇,滿腦袋都盤旋著那句‘出嫁吧’,接下來的話都沒有聽進去,等音頻播完時,她依舊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
“什么叫做那么喜歡一個人?我什么時候說喜歡彭納爾了?”齊悅喃喃自語,心頭蒙上一層薄霧,迷惑不已。
她側頭望向身邊的彭納爾,頓時豁然開朗,難道是那天她與彭納爾做戲,被國王拍成影像發給她父母了?
好狡猾的老狐貍!真不該小瞧他!
齊悅擰著柳眉,干脆破罐子破摔說道:“什么父母之言!都什么年代了,還講究包辦婚姻,總之我不同意!”
她倔強的樣子沒惹惱國王,反倒讓他笑了出來,只是說出來的話依舊強硬:“你可以拒絕,甚至在結婚之前由你怎么胡鬧都可以,但在結婚當天,你們兩人必須穿著新衣舉辦婚禮,晚一天都不行!”
說完,他一拂袖走出門外,皇后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不時回頭看他們一眼,眼神復雜而無奈。
房間中,齊悅與彭納爾面面相覷,眼里翻涌的情緒那么憤怒與不甘,可他們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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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被定在下個月月底,全國人民也接到皇室的喜訊,彭納爾王子即將與齊悅成婚,全民歡喜鼓舞,兩位新人成為飯后閑聊對象,一時間大街小巷充斥著他們的同人商品。
如今,齊悅與彭納爾的婚禮,已經成為一錘定音的事實,而為了避免她再次逃婚,她也和彭納爾一樣被嚴加看管了起來。
每天閉眼床前守著幾個人,早上睜眼床前還是守著幾個人,透過窗戶往外望去,走廊上守著的侍衛像路邊的白楊樹一樣,佁然不動。
連續在房間中悶了幾天,齊悅都快悶出神經病了,她總幻想家人良心發現能來救她,可等來等去的寢宮的,只是照護她一日三餐的女仆罷了。
一日,她實在忍不下去,便向女仆要求打越洋電話,既然父母指望不上,她就讓神通廣大的表哥來救她!
聽見她請求的女仆麗莎,表情有些為難。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王妃拜師學藝回來后,就被國王囚禁了起來,甚至沒收了她所有通訊工具。
“這個我得詢問一下國王。”麗莎有些猶豫的說道,雖然她的心偏向于王妃,但國王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
“還用問什么,反正皇宮里的所有通訊設施,都是受國王監視的。皇宮里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得知,這樣你還需要稟報嗎?”齊悅搖著她的胳膊,半是撒嬌半是引誘的說道。
麗莎仔細琢磨了她的話,覺得很有道理,心里的堅持有些動搖:“可是……”她環視了一眼身后,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她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