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亞伸出手想扶他,不過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當她的手剛伸出去,卻被沈奕城粗魯的一把揮開。他力氣是那麼大,曼亞悶哼了一聲順著他揮臂的方向倒,若不是背脊抵在堅硬的牆,她一定踉蹌倒地。
“沈奕城,你喝醉了!”曼亞生氣,可她也知道和一個喝醉的人講理,根本講不清。所以她靠在牆上,雖然是微微板起臉,語氣也不溫柔,但眸子裡的關心還是掩飾不住。
沈奕城涼涼一笑,他擡起手,修長的食指舉在臉前姿勢優(yōu)雅地一搖,“不,我沒醉!我不但沒醉,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他幽涼的目光緊緊盯著曼亞的時候,令她後背沒由來的就躥起一陣涼意。
“沈奕城,你怎麼了?”她能感覺到今晚的沈奕城和之前不同,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他?新婚夜!對,在自己與沈世安結婚那晚,他闖進婚房,當時他的目光就像現在這樣,就如同是一條毒蛇緊緊地纏著自己,令自己呼吸都快要不能,幾近窒息。
沈奕城纖薄的脣間溢出淺淺的笑聲,他踱步進房,但他的步子微微搖晃,不再有力,顯得虛浮。
“我扶你……”看他步履一點不穩(wěn),曼亞幾步過去想扶她。結果小手剛攀上他結實的手臂,沈奕城反而大手一攬,將曼亞死死地捂在懷裡,然後滿是酒氣的嘴又狠又用力地啄上她的脣。
那濃烈的酒味令曼亞作嘔,她死死抿緊脣,小臉左偏右晃,不肯接受他粗魯的吻。
沈奕城就像鐵了心不放過她似的,猛地擡起一雙寬大的手,掌心牢牢扳住曼亞那枚精緻玲瓏的臉蛋,狠力地往上擡,逼她必須迎起面龐迎接他兇殘的進攻。
“不要……唔……”曼亞吃力的逃,卻無處可逃。他的掌心太用力,曼亞被他箍得生疼,脖子都快被他扳起來像要斷裂似的。
而且,靠得近了,曼亞這才聞到他臉上除了有酒水的氣味,還有淡淡女人的香。雖然極清極淺,但身爲同類,曼亞對那味道相當敏感又警覺。她水眸半睜半瞇,藉著昏黃的燈光,猛然間雙瞳大睜。
從沈奕城襯衣跳脫開的縫隙看,女人那美妙的脣映如同烙在他脖子上。很明顯,很鮮紅,耀進曼亞的眼,只覺得觸目驚心!
啪!
她卯足了勁,兇狠的巴掌結結實實落在沈奕城完美卻陰寒的臉上。
“沈奕城,你當我是什麼?”曼亞氣得渾身直顫抖,她雖然一再告訴自己男人在外逢場作戲太尋常,不要自己鑽牛角尖,可此刻看清他脖子上那枚熾豔的口紅印,曼亞沒辦法再無動於衷!
曼亞那一巴掌力氣實在太大,沈奕城整張臉都被扇到一邊,他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愣了好半晌。緩緩,他斜眸甩來看著曼亞,靈巧的舌尖邪肆地溜出來舔著嘴角,依晰嚐點淡淡腥鹹的血腥味。
曼亞盛紅的小臉在燈光下罩著一層冷冽的寒色,她太失望了,心疼得好像被人用刀狠狠地剜著,就快把
她的心都給絞碎了一樣。
“你以爲你自己是什麼?”他終於又再開了口,沈奕城低沉幽緩的聲音響起,滲著一種致命的毒,“丁曼亞,我到要問問你,你還真把你當成沈家少奶奶?我沈奕城的老婆?”
他音色輕悠帶著幾分玩味似的調調,帥氣的面龐微微擡高,姿態(tài)尊貴猶如帝王,看她的目光卻不屑一顧,“你不過是我沈奕城隨隨便便不花錢就可以睡的女人,我只是好心情陪你玩了兩天,你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爲從此就能管著我?嗯……”
沈奕城拉長最後一個音調,那隻霸道而又鐵一般堅硬的手,指端扣住曼亞纖巧的小巴尖,粗魯地往上挑高。
曼亞失望至極地望著他瞳底深處,微弱的燈光在他幽深的眸子裡跳躍,一閃一閃,像野獸的眼睛。
“原來你對我,根本就不是真心。”曼亞聽見自己的聲音發(fā)哽,尾音顫得厲害,自己是不是哭了?
不,絕不能哭。眼淚只屬於弱者,她不想被同情,也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無論如何,就算他不愛自己,那也不值得傷心,即便是自己一個人,也要活得漂漂亮亮!
望著曼亞那雙如霧似水的眼,沈奕城心裡襲來一陣劇痛。沈家的三個男人,就是被眼前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玩得團團轉!他一貫倨傲自負,就算之前被這個女人那般辜負,他亦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他用一萬個理由說服自己相信她,相信她的情非得已,相信她的言不由衷,相信她絕不是真的負自己,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就算一再的執(zhí)迷,一再的不悔,聽到病房裡她與父親那番對話,自己又怎能還假裝一切都不知道,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原來,她不是真正的丁曼亞!
原來,她進入沈家的最終目的是毀掉沈家!
原來,她根本不愛自己。她真正想看到的是自己與老大老三爭得頭破血流,然後她坐享漁翁之利。
“要想別人真心對你,首先想想你是否拿出真心。”他脣貼近,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目光如同一隻狼盯著獵物。
曼亞雙手用盡全力將他給狠狠推開,“沈奕城,我沒心,你一早就知道我這個人鐵石心腸,我根本就沒有心!”
曼亞氣得要死,她不知道今晚這個男人是發(fā)了什麼瘋。她可以容忍他的冷漠,允許他對自己惡言相向,但絕不容允他在婚後和別人女人親親熱熱。
“我知道了,你娶我根本不是因爲愛我,你也是看中奶奶的股權吧,你說過,我要生下沈家子嗣,不僅僅是他沈世安才行。所以你一早就想好了,只要有機會就會把我搶過來,因爲你需要我的肚子,需要我替你生下沈家的子嗣!”
“你以爲我真稀罕沈家那點破股權?”
“那你爲什麼娶我?”
曼亞目光明亮,執(zhí)意要個答案。
沈奕城目光復雜地看著她,短短幾秒,臉上就
掠過無數種表情。有憤恨,有失望,有痛心,有頹然,有幽怨,更有一種恨不得從來就不認識的決然,那是一種絕望,墜入深淵的絕望……
“如果你要離婚,我隨時配合,絕不阻攔。”
離婚?曼亞步子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幾步,清漾的眸子染上幾分水潤的迷離,“你要和我離婚?”
沈奕城淺抿嘴角深呼吸,目光死死釘在她慘白的臉蛋上一秒也沒移開,妒忌地說,“你不是有了一個財大氣粗的愛慕者?我想他不僅僅送你花,一定還送了更昂貴的東西!做爲回報,你們有沒有上過牀?”
他挪著步子往前,整個人夾帶著一絲陰森而又冷冽的氣息向曼亞逼近。
“你無恥!”曼亞忍無可忍地叫囂,“沈奕城,別以爲你和蘇青背地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搭,我也會像你一樣!我丁曼亞清清白白做人,問心無愧!”
從他嘴裡說出花的事,曼亞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蘇青說的。
瞧瞧這個男人多會僞裝,前些天還對自己說與蘇青的假意交往其實是爲自己。而這會兒他都和自己結婚了,卻與那個保證已經斷得一乾二淨的女人私下裡繼續(xù)往來。他這是騙誰呢?
“清清白白?”聽到這話沈奕城就覺得好笑,“丁曼亞,若不是知道你的真面目,我還真會被你騙到!”
“是嗎?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真面目?那麼沈奕城你聽好,我也知道了你的真面目。我想我們之間就不用再作戲了,與其痛苦地僞裝下去,不如分開!今晚我先睡客房,明天就去辦離婚。”
說出這話,曼亞不是不難過,可難過又有什麼用?他根本不愛自己,他都親口承認了,而且依他這些天的反應看來,他在外面應該與其它女人有了骯髒的肉體關係,這樣的男人曼亞不會要!
她越過沈奕城,想去櫃前找出乾淨的枕頭和被子。
豈料沒走兩步,他從後過來,一把扣住曼亞纖細的腰。不顧曼亞又蹬又踢劇烈的反抗,三兩下就將她拋到寬大的牀上。
“沈奕城,你放開我!”沈奕城結結實的身子壓下來,將曼亞牢牢擠在身體與大牀之前。
一股濃重的男人味席捲了曼亞的整個感觀,她不願意,拼命的反抗。
“我要離婚,你不準碰我……”
“就算離婚,今晚你依舊是我沈奕城的老婆,我想怎樣就怎樣,這是法律賦予我的權力!”
“不……”曼亞偏著頭,倔強地不肯輕易讓他吻上自己,“沈奕城,你已經讓我這麼恨你了,不要再讓我恨不得殺了你!”
“這一刻,想殺人的是我!”他咬牙切齒,目光中輾轉的愛恨情仇將他的所有冷靜都吞噬,那滿腔濃烈的情緒支配著他,要他不管不顧,瘋狂地折磨身下的人。
他真是瘋了,曼亞被他摧殘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她麻木地看著頭上一片昏暗的燈光,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連疼都感覺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