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聲顫慄的呼喚,悠悠眼淚斷線珠子地流下來,嬌小的身子飛奔上去,直接撲進爸爸懷裡,“爸爸好壞,爸爸怎麼纔來?悠悠都快被壞叔叔打死了……”
悠悠臉蛋埋進爸爸懷裡哭得都要背過氣去。
她想起這些天所受的遭遇,想到自己無依無靠孤伶伶地縮在牀角默默哭泣,想到自己那漂亮華麗的大屋子,想到自己那麼多漂亮美麗的裙子。還有她的爸爸,媽媽,哥哥,她想念所有人,所有她愛的人……
小傢伙只顧著哭,雞腿蹭到沈奕城的襯衣上,留下一大團赤黃骯髒的痕跡。
沈奕城全然不顧,他只緊緊擁著小小的女兒,想將她揉進身體裡似的。
“對不起悠悠,爸爸錯了。爸爸這輩子再也不會丟下悠悠,這輩子都愛悠悠……”
“爸爸發誓,這輩子都要這樣抱悠悠。”小傢伙從他懷裡擡起一張淚跡斑斑的臉蛋,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就是個髒兮兮的小孩子。
沈奕城掌心輕輕替女兒抹去流淌在臉上的淚水,然後他滾燙的脣,顫慄地吻上女兒光滑的臉蛋上,“悠悠,爸爸愛你,爸爸一輩子都會把悠悠緊緊抱在懷裡。”
“爸爸……”悠悠吸了吸鼻子,這麼開心的時刻她想笑,但她笑不出來,淚水來得更加兇猛,她又一頭撞進爸爸懷裡,哭得比先前還更大聲。
太好了,爸爸終於愛自己了,爸爸不會丟下自己了!爸爸說的,他會一輩子愛悠悠,抱悠悠!
而周微在電話裡聽到悠悠軟綿綿的聲音,她的心都要甜化了。
“悠悠,真的是你嗎,悠悠?”她握著手機的力氣好大,手背上的骨骼全都凸了出來。她好怕這又是一個夢,夢醒了,悠悠又不見了。
“媽媽,我和爸爸在一起,我們正在回家的路上。”說這話時,悠悠正被爸爸抱著。她小手攬在爸爸的脖子後,嫣紅的小嘴對著電話那頭的媽媽說個不停,臉蛋上流溢著幸福的微笑。
“好,好……媽媽在家做好吃的,
等悠悠回家。”周微聲音都在發抖,她死死掩住脣鼻,怕自己幸福的哭聲被悠悠聽到。
“媽媽,悠悠要吃漢堡包。”小傢伙時刻不忘漢堡包美妙的滋味。
“好,媽媽這就給悠悠買。”周微不顧手背上還插著針管,她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上,伸出另一隻手飛快拔掉細小的針頭。
細碎如瑪瑙一樣的血珠兒飛濺出來,周微覺得心臟一陣尖銳的痛,但比起找到女兒的喜悅,一切都微不足道。
她指尖按住那還在冒血的針眼,拉開病房的門,步子搖搖晃晃。
悠悠要吃漢堡包,自己這就替她買來。
悠悠和爸爸回到A市是在三天後。進了城,沈奕城並沒立刻帶悠悠回家,他先帶女兒去買了一身漂亮的裙子。雖然女兒的頭髮被剪斷了,這些天裡小傢伙人形都瘦了一圈,但沈奕城還是要把最好的給女兒,他要讓她還是當初那個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知道他們就要回家,家裡的門是敞開的。
周微、恩恩,還有劉嬸,此刻全都等在電梯前。
叮!電梯開。
恩恩明顯感覺到媽媽那雙捏在他兩個肩頭的掌心,狠狠用力,都把他捏痛了。
“媽媽……”電梯門開,悠悠從門縫裡看見媽媽。悠悠嬌小的身子如旋風一下從門縫間鑽進去,猛力地抱媽媽的大腿,“媽媽,悠悠好想你……”
悠悠擡起一張可愛的面龐,這些天她都在烈日在做活兒,原本白皙的皮膚黑了好多。
周微呼吸都在發抖了,聽女兒嬌滴滴的叫媽媽,她就覺得自己好失職,好失敗!
“呀……”悠悠皺了皺眉,臉上滴了幾滴從媽媽眼睛裡流出來的淚。
“媽媽……”此刻雖然看見媽媽了,也一家人團聚了,但悠悠心裡酸酸的。她想起這些天受到的虐待,而此刻又這麼幸福的和家人在一起,然後她“哇”的一聲,失聲大哭。
“我想爸爸,想媽媽,想哥哥,還想劉婆婆……我好想好想大家,你們有
沒有想悠悠?”悠悠是個很敏感的孩子,她總覺得大家都不喜歡她,她很沒安全感。
“想,媽媽好想悠悠。”周微蹲下來,抱著女兒一起哭。
恩恩也在旁邊抹淚,他小手擎在妹妹稚嫩的肩頭,跟著抽泣,“哥哥也想悠悠。”
“還有爸爸。”沈奕城也跟著蹲下來,他右手抱住恩恩,左手抱住周微和悠悠,兩隻手圈在一起,就好像抱住了他的整個世界。
團圓了,這一家人終於團圓了!劉嬸站在一旁,老淚縱橫,替這家人開心。
悠悠回家了,所有朋友都來探望。
丁橙和沈楚暉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丁橙抱住悠悠,湊近她臉蛋就是一陣猛親。悠悠縮著肩頭在她懷裡咯咯直笑,童趣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
“找到就好,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沈楚暉也替這一家人開心,不過他考慮到現實的嚴峻,周微就要和歐青皓舉辦婚禮了。
如果之前,悠悠沒有找到,那麼一切都有拖延下去的理由。但此刻悠悠已經找回來,那麼是不是這一家人又要分開。
陽臺上的兩個男人看著坐在沙發上玩耍的兩個女人和兩個孩子,沈奕城心頭也百感交集,“經過這麼多事,我不想再和她分開,只是……她很固執,我不確定她現在還有哪些打算?”
“你最會的不就是用強迫的手段把人留在身邊麼?五年前是,五年後難道你就不會了?”向來溫潤的沈楚暉也建議沈奕城先下手爲強。
“這事再考慮看看,我最想的,是她心甘情願回到我們這個家裡。”沈奕城聲音變得有一絲低沉,彷彿有些卑微,不再是之前那個呼風喚雨的男人。
入夜,兩個孩子已經沉沉睡去。
沈奕城和周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人的神色都很凝重。距離婚禮僅剩四天了。
“你怎麼打算?”沈奕城首先打破沉默。
周微兩道遠山似的黛眉輕輕一擰,她看著沈奕城,目光復雜,似乎蘊含了千言萬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