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爍的電話不停的響起,他們幾乎搜遍了全城,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鬱凌起身走進了洗手間,偷偷躲在門後抹眼淚。
菲兒這麼小,要是被人販子拐走了該怎麼辦?
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上了她肩膀,冷爍輕輕將她擁入了懷裡,“想哭就哭出來吧。”
被他這麼一說,鬱凌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都天亮了……冷爍,我真的好怕……”
“別怕,有我在。”他也是一夜未曾閤眼,通紅的雙眼有些溼潤。聽到菲兒不見了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顫,那個時候,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她有事,不能讓鬱凌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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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西陲,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緩緩停在了西郊一家偏僻的小賓館門口。
四周沒人,車上很快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高挑女子。
匆匆一閃,俏麗的身影轉眼就消失在了門柱之後。
到了房門口,那女子壓低了墨鏡四處瞅了瞅,直到確定沒人跟來,這才放心地敲響了門。
“小姐,你來了。”
“嗯。”取下墨鏡,熊貝兒朝來人點了點頭,“他們怎麼樣了?”
爲了不引人注意,這可是她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來這裡,不得不承認,她內心還是有些虛。
那人邊說著便打開了一間房門,寬大的牀上赫然躺著兩個嬌小的孩子,正是菲兒和浩軒,而正對牀的那一邊,一個男子正撐著腦袋睡覺。
聽見動靜,屋子裡的人急忙站了起來。“小姐,您來了。”
“我讓你看著孩子,你竟然在這裡睡覺,你倒是挺悠閒的。”
“對不起小姐。”
熊貝兒暗暗犯了個白眼,“怎麼回事兒?”
這兩個孩子似乎睡得也太熟了。
“哭鬧了幾回,吵的實在沒法受,阿強給他們灌了點藥。”
藥?!熊貝兒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做得好。”
她最煩的就是孩子,哭哭啼啼的最受不了。
“你們先出去。”
看著牀上那個小人兒的臉,熊貝兒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真的是黎皓煊的孩子?!
不,不可能!
可是怎麼越看越像呢,她的眉眼像極了黎皓煊,而那小巧的脣,則跟那個女人的一模一樣。
“該死。”明明都走了爲什麼又要回來?
熊貝兒一把捏住了菲兒的臉蛋,仔細端詳起來,越看越氣,越氣越忍不住想看。
她多想從她臉上找出一丁點的證據來說服自己,可終究是徒勞。
鬱凌,你爲什麼要回來?既然都走了,爲什麼要回來?
她心底說不出的恨,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了指尖。
她狠狠捏著菲兒的臉,恍惚中,將她當成了鬱凌,將所有的憤恨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身下的人兒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她這才恍然大悟,匆忙放開了手。
那雙跟黎皓煊一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裡帶著驚恐,憤怒的看著她,隱忍的啜泣著。
“醒了?小傢伙,別這麼看著我!”她受不了那雙眼睛,彷彿就像黎皓煊在看著她一樣。
熊貝兒話音剛落,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嚷著找媽媽。
越哭越大聲,她的耐性漸漸少了。
“行了,別哭了。你想找媽媽呀?我可以帶你去找你媽媽。”
小傢伙將信將疑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那你告訴阿姨,你媽媽是誰?叫什麼名字?”
“……玉林……”小傢伙發音不是很標準。
玉林?是鬱凌吧!果然是鬱凌!熊貝兒氣得直咬牙,憤然瞪著牀上的人。
“該死,該死!”熊貝兒氣得直跺腳。
見她這樣,菲兒嚇得又哭了起來。
“哭哭哭,真是吵死了。”
丟下這句話,熊貝兒轉身就走,砰地關上了門。
她一走,屋裡的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你們給我好好看著。”
“是!”
看守的其中一人倒是答應的乾脆但另外一個人顯得有些遲疑。
“小姐,我們這樣做會不會……”
“什麼?”
“他們就是兩個孩子,我們已經關了幾天了,現在道上風聲很緊,四處都有人在找,我擔心……”
“擔心什麼!”熊貝兒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們給我好好看著就行,出了什麼事我擔著。”
“可是……”那人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被另外一個人及時打斷。
“小姐,您放心,我們會好好守著這裡的。”
“這還差不多,小夥子。”熊貝兒不屑地看向剛纔那人,“出來混,你這點膽子怎麼行?”
熊貝兒離開之後,那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劉哥,聽說這孩子是冷爍的女兒。”
叫做劉哥的人冷哼一聲,“冷爍又怎樣,這裡是A市,並不是費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沒聽過嗎,放心,跟著哥混不會讓你吃虧的。”
“可是再怎麼說他們也只是兩個小孩子,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沒有人性了?”
“嘿,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劉哥一掌拍到了他臉上,“我灌藥的時候你反對,現在又跟我說這些,你良心發現了?你他媽這麼有良心還跟著我在這黑道上混什麼!滾!”
“……對不起劉哥。”
“滾,立馬給老子消失,這裡我一個人能搞定。”
“那,那我去給劉哥買點夜宵吧。”
那人剛走不久,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臭小子!”劉哥暗暗啐了一句,上前打開了門。
誰知一開門,他便愣住了。
望著抵在額頭上的那支槍,他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餘光瞥見來人身後,兩個人正架著剛纔那個小子,此刻他胸口一片鮮血,已經死了。
“你,你們是誰?”
看到爲首的是一個外國人,他不禁有些心虛。難道真被那臭小子說中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已經絕望,但求死個明白。
話說著,幾個人已經衝進房間抱出了兩個孩子。
爲首那人看了孩子一眼,嘴角裂開了一抹笑。
他揮了揮手,其他人便抱著孩子離開了。
“你們到底是誰?”
爲首那人轉身看了他一眼,又朝身邊的人使了使眼色。
砰的一聲,劉哥應聲倒地。
“熊壽華的人還沒有資格質問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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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貝兒回到家裡,意外地發現房間里正有個人在等她。
是墨然。
“哥,你怎麼來了?”
熊貝兒放下包,心虛地躲避著他的眼睛。
“你去哪兒了?”
“我……跟幾個朋友在外面玩了玩兒。”
“是嗎?那爲什麼我的人說你從西郊回來。”
熊貝兒一愣,憤怒地看著他,“你派人跟蹤我?”
明亮的眸子微微一縮,墨然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是你帶走了菲兒?她在哪兒?”
熊貝兒臉色唰的一片慘白,吞吞吐吐的說道,“什麼菲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墨然一把扼住了她的手,沉聲道,“別對我撒謊,我知道是你帶走了她。”
“你放開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熊貝兒,孩子去了娛樂公司之後就不見了,你見過她,不是你又是誰呢!”
“你什麼意思?!在你的眼裡,我熊貝兒就是這麼下作的人嗎?是,我是見過她,但這不代表是我綁走了她,再說了,我幹嘛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
墨然一聲冷哼,“因爲你知道,她是皓煊的孩子。”
熊貝兒的臉已經慘白到極點,掙扎著想要從墨然手裡掙脫。
“什麼皓煊的孩子?你到底在說什麼?”
“別跟我裝了,你做什麼都騙不過我。”墨然憤然甩開了她的手,“所以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孩子到底在哪?”
“呵,你不是有派人在跟蹤我嗎?你這麼有本事自己去找了。”熊貝兒說完這句話,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釦,一邊往浴室走去。
“貝兒!”他確實派人跟蹤了她不過半路卻跟丟了。如果不是她心虛,爲什麼這麼緊張?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
熊貝兒霎時止住腳步,默不作聲地看著地面。
“別再做傻事了,告訴我她在哪兒。”
熊貝兒忽然轉身咧嘴一笑,“哥,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到的風聲?如果你真的這麼不相信我,那就請離開吧,我無話可說。”
她發誓,就是死也絕不說出那個孩子的下落。一想到鬱凌現在肯定急的要死,她心裡就十分高興。
“你跟皓煊的關係好不容易纔緩和一些,難道不應該珍惜嗎?試想如果他知道是你綁走了他的女兒,他會怎麼看你,你覺得你跟他還有可能嗎?”
“我跟他之間早就不可能了。”
“貝兒,別再執迷不悟了好嗎?如果你告訴我菲兒在哪裡?你將會得到皓煊的感激,反之……是他的憎惡。”
熊貝兒默默吸了口氣,沒再說話。
“你知道那個孩子是皓煊的女兒?”
墨然沉默,算是默認。
“那皓煊呢?他知道嗎?”她最關心的是,他知道之後會怎樣做?會跟鬱凌再次複合嗎?
“皓煊他還不知道。”
“真的?”熊貝兒眼裡帶著一絲雀躍,心下一個念頭逐漸形成。
“哥,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墨然眉頭緊皺疑惑地看著她,“說來聽聽。”
“我告訴你那個孩子在哪裡,但是你得答應我,別讓皓煊跟她見面,也別告訴他孩子的身份,行嗎?”
墨然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你說話算數嗎?”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墨然反問道。
“可是,我還是不太相信你。”
“貝兒,你已經別無選擇了。如果你現在告訴我,看在乾爹的份上,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是你做的。”
“我……”
“否則,你應該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她真的回來了嗎?”
墨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誰,“是的,她回國了。”
“爲什麼?她明明都已經離開了,爲什麼又回來?”
熊貝兒說著越來越激動,到最後眼淚汪汪地哭了起來。
墨然幽幽嘆了口氣,“別哭了貝兒,我知道皓煊這些年對你不冷不熱,你心裡有很多苦,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鬱凌是回來了沒錯,但是她已經跟別的男人結婚了。”
“什麼?!”熊貝兒大驚,將信將疑地看著他,“誰結婚了?鬱凌結婚了?!”
“對!所以她現在對你跟皓煊構不成威脅。你別做傻事自掘墳墓。”
“不,不可能,她不是很喜……她跟誰結婚了?”
難道這些天道上的傳說都是真的。
“冷爍。”墨然淡淡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