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琳剛剛還晶亮的眸子,瞬間暗淡下來,她想說什么卻覺得喉嚨一陣干澀,費盡力氣才說出話:“你、你為什么還是不能······”
“你對我有隱瞞,我不敢保證一直相信你,但是——”宮夜爵眸子深了深,認真的對上蘇云琳:“我能保證一直護著你。”
宮夜爵的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么。
蘇云琳的嘴角揚起一抹妖艷而凄涼的微笑,那笑容讓宮夜爵有些看不懂。
他只覺得這樣的蘇云琳很不對勁,讓他莫名的心慌。
“一場沒有信任的愛情,不要也罷。”蘇云琳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十分的果斷堅決。
話音剛落,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天知道,這次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和宮夜爵說這樣決裂的話。剛才自己的舍命相救,竟然都換不來宮夜爵一句信任嗎?既然這樣,自己為什么就不能下定決心離開他呢?
“你在說什么?”宮夜爵真希望自己聽錯了。
看著蘇云琳蒼涼的側臉,劃過一絲淚水,只覺得心里十分慌亂,他焦急的走到蘇云琳面前,低吼:“蘇云琳,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蘇云琳咬咬牙,閉著眼睛說道。
宮夜爵的眸子中泛起一陣暗涌,沉聲道:“你想好了?”
蘇云琳:“想好了。”
突然間,“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讓蘇云琳慢慢睜開眼睛。
只見宮夜爵憤怒的眼睛里布滿血絲,他剛剛打碎了一旁的玻璃杯,還是沒能將憤怒發泄出去,此刻依舊是滿身的黑氣。
“怎么了?”外面的裘明聽到聲音,第一時間闖了進來,就看到兩人的氣氛不對。
這時候,銘心蕊做好了飯,走了過來:“蘇博士,你的飯好了,出來吃一些吧。”
蘇云琳現在哪里還有心情吃飯:“我不吃,你先放外面吧。”
“去吃飯!”宮夜爵爆吼出來,仿佛爆炸的地雷,一時間火氣沖天。
蘇云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撇著嘴,走出來拿上了銘心蕊的飯。
“心蕊,我去你那里吃。”
“好,我帶你過去。”
宮夜爵盯著蘇云琳走進帳篷,自己才走回原來和蘇云琳的帳篷,親手收拾著殘局。
裘明走了進來:“爵少,出來吃點東西吧。”他和蘇云琳住的那個帳篷氣味有些······
實在不適宜在里面進食······
“恩。”宮夜爵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聲,卻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裘明看著那叫一個著急啊,只好勸解:“爵少,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和蘇小姐······但是她剛才為了救您,暈倒過幾次了?”
宮夜爵停下手中的動作,眸色深了深:“暈倒?”
“是啊,大致的情況,樂裳小姐已經和您說了。但她沒有說完全,她沒有告訴您蘇小姐為了救您承受了萬蟻啃食心臟一樣的痛苦,昏倒了幾次還堅持要救您。我想,她對你的愛,不比你對她的要少。”
宮夜爵皺了皺眉,他何嘗不知道
,何嘗不想相信她?
只是宮夜爵自己都不敢保證,蘇云琳會不會像之前一樣,再次離他而去,之前她也那么愛他,不也是為了所謂的苦衷離開了他么?
他不敢完全相信,是因為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上次她離開的痛苦。那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滋味,再來一次的話,他不相信自己能承受的起······
蘇云琳走進了銘心蕊住的帳篷,坐在椅子上,端起食物,小口小口的吃著,她現在沒什么心情,吃東西也是味同爵蠟。
“蘇博士,你和爵少吵架了?”銘心蕊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沒有。”蘇云琳一口否定,然后看也不看銘心蕊,自顧自的吃著飯。
銘心蕊繞到蘇云琳跟前,蹲下來去看蘇云琳低著的頭:“你啊,不說實話,我雖然單純吧,但是看剛才的陣勢,也看得出來啊。”
蘇云琳倒是被這句話逗得心情好了一些,原來這個單純的小丫頭還知道自己單純。
看蘇云琳不說話,銘心蕊繼續道:“你和爵少那么相愛,為什么還要吵架呢?你可是為了她愿意承受那樣的巨痛啊。”
銘心蕊一直不解的盯著蘇云琳,蘇云琳只好開口:“是的,我無論如何都要救他的。”
“對啊,你們這么相愛。而且爵少他為了你——”說到這,銘心蕊慢慢低下頭,她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說了的話,蘇博士一定會難過的。
蘇云琳放下碗筷,認真的看著銘心蕊:“他怎么了?”
她知道銘心蕊向來心直口快,一般情況有什么話就直接說了。能讓她猶豫的事情,一定是要緊的事情。
銘心蕊看著蘇云琳認真嚴肅的臉,不想隱瞞她:“他,用他自己骨髓救你的。”
蘇云琳面色一滯,眼眶有些發紅:“你說,阿爵他今天,被抽了骨髓?”
“是啊,樂裳姐說,要救你就必須抽爵少的骨髓,喂給你喝。爵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就在這樣的既沒有任何設備也沒有麻藥的情況下······”
她還沒說完,就見蘇云琳猛地站起來,沖出了帳篷。
“阿爵,阿爵。”蘇云琳恨不得自己會飛,她想快點見到宮夜爵。
這時,宮夜爵剛剛跟著裘明從帳篷里走出來準備去吃飯,就聽到蘇云琳叫他。
他皺了皺眉,跟上了裘明。
“阿爵!”蘇云琳用力大喊一聲,飛跑著撲在宮夜爵后背上,小手死死的摟緊宮夜爵精裝的腰身,在他后背上蹭了蹭:“阿爵,阿爵。”
宮夜爵穿的衣服并不多,他能感受到后背的溫潤,喉結滾了滾:“你,怎么又哭了?”
蘇云琳依舊死死的抱著宮夜爵不肯松手,她吸了吸鼻子:“我才沒哭。”
眾人見到這一幕,都識趣的走開了,只留下宮夜爵和蘇云琳。
宮夜爵將蘇云琳的身子掰在自己面前,認真道:“怎么了?”
“阿爵,你疼不疼?”蘇云琳上前一步,伸出手心疼的摸著宮夜爵的臉。
“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誰那么多嘴,他不過是還沒來得及吩咐不要把這事告訴蘇云琳,就已經傳到了蘇云琳耳朵里。
“恩,我都知道了。”說著,淚水沿著蘇云琳的臉頰緩緩流了下來,她哽咽道:“阿爵,你怎么這么傻。”
宮夜爵本來還因為這女人說出和自己決裂的話而生氣的,看她現在哭的那么傷心,氣也就完全消了。
但他還是傲嬌道:“好啦,別哭了,是你要把我甩了,該哭的人是我。”
他不說這話還好,說完之后,蘇云琳哭的更兇了:“嗚嗚······阿爵,對不起,我不該·······不該和你說那樣的話······”
在蘇云琳聽銘心蕊說宮夜爵為救自己,甘愿抽取自己骨髓的時候,她才真正的明白宮夜爵那句話的含義。
他說不能保證一直相信自己,但能保證一直護著自己,他做到了。
宮夜爵的心隱隱作痛,他一把將蘇云琳摟在懷里,輕輕拍打這她的后背:“好了,我沒事了。不哭了,乖······”
蘇云琳吸了吸鼻子,真的聽話的不哭了:“阿爵,你快去吃點東西,讓裘明給你準備一些大補的。”
“恩。”宮夜爵嘴角微微揚起。
宮夜爵說自己沒力氣了,叫蘇云琳喂自己。
現在,兩個人正你一口,我一口的膩歪著呢。
朱翠曼看著兩個人這樣親昵,心里更不是滋味,眉毛擰成了一團。
一旁的陳巖一邊比劃著路線,一邊對朱翠曼說:“我說,朱博士,你就別看了,人家兩情相悅,你是插足不進去了,快點研究我們的計劃吧。”
朱翠曼白了陳巖一眼,氣呼呼道:“你懂什么?真正的愛情不是轟轟烈烈,你死我活的,而是平平淡淡,細水長流,爵少也只有和我,才能體會那樣愛情的真諦。”
“噗——”陳巖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但是也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知道,你可以順利弄死一個裝死的人,卻無法叫醒一個裝睡還做著美夢的人。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馬上就臨近中午了。
蘇云琳經過休整,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倒是宮夜爵,他的傷口還在疼,只是他沒有和任何人說。
他們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密集的樹葉讓人躲避不開,熱空氣圍繞在身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宮夜爵用身體護住蘇云琳,自己的衣服被樹枝刮的不成樣子,蘇云琳卻完好無損。
穿過樹林,再走過狹長的峽谷,他們來到了一片山上的洼地,管炎陽和樂裳已經在這里等候了。
洼地面積不大,海拔一千兩百米左右,水量充足,土壤肥沃,氣候適宜,適合植物生長。
這里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品種不同,形狀顏色也不同。
姹紫嫣紅的花朵交錯盛開,隨著風輕輕扭動著嬌妍曼妙的身軀,千姿百態,又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花蕊上的香粉隨著搖曳的花朵飛走,各種香氣混合著,沁人心脾。
“沒想到熱帶會有這樣溫婉的花,嘻嘻。”樂裳開心的笑著。
“我們終于到了。”蘇云琳緊緊的攥住宮夜爵的手,宮夜爵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激動。
“蘇博士,我們已經找到優曇花的植株了,現在,只需要等著它開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