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席致遠拍下來的，為的，就是留下一個紀念。

“媽媽……”甜美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那是銀鈴般的笑聲，夾雜著甜美。顧以默光著腳踩在黑暗中，找不到準確的方向，更不知道自己腳下踩著什么。

“媽媽，你快來……”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的聲音不斷的催促著顧以默。

顧以默想要邁步往前走，卻發現自己一直在原地徘徊。“寶寶，是你嗎？”

女孩又一次笑了，笑的特別高興。“媽媽，媽媽……”可笑聲突然轉折，悲戚的喊叫著“媽媽，我好疼，媽媽……疼……”那個聲音一點一點的消失，直至顧以默再也聽不見。

顧以默走不了，像是被束縛了一般。“寶寶，寶寶你怎么了？寶寶，你快點回答我啊。”話音剛落，顧以默只覺得眼前一片血光，之后，什么也不知道。

白色的光刺進眼睛，顧以默微微蹙眉，想要伸手擋住眼前的白光，可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著。顧以默不得已，只好睜開眼適應那抹白光。

喉嚨像是被火灼燒一樣，顧以默咳了好幾聲。

席致遠連續幾天沒有休息，眼下一片青黑，可精神卻是緊繃的，聽到動靜，抬頭。“以默，你醒了。”看到顧以默睜開眼睛，席致遠趕緊湊上前來。

顧以默還有些不適應光線，“渴……”

顧以默的聲音很細微，若隱若現的。席致遠耳朵貼著顧以默的唇，才能聽到顧以默的聲音。“好，我給你倒水。”說罷便直起身子往客廳走去，倒了一杯溫水走進來。

可剛走進去，顧以默卻已經拔了自己的針頭，抓著床沿，半個身子跌在地上。

席致遠把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走上前扶起顧以默。“以默，怎么了……怎么了。”

顧以默雙手沒有多少力氣，剛剛醒來人也很虛弱。可作為母親，顧以默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好像聽不到寶寶的心跳聲了。

她的寶寶好像消失了。

當意識漸漸清晰起來，顧以默回想起自己在昏迷前的一切……那個時候她剛要接過席致遠手里的牛奶杯子，可誰知道下腹突然傳來下墜的痛苦，疼的顧以默，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力氣被抽走。

顧以默支撐不住自己，只是抓著席致遠的手，想要張嘴讓席致遠救孩子。

那是母親的直覺，她感覺到寶寶很虛弱……

之后的事情，顧以默已經不知道了。可醒來之后，顧以默感覺自己小腹上的寶寶好像消失了，慌亂之下，拔掉了自己的針頭，只想找席致遠。

可身體太虛弱，才走下去，雙腿無力便倒在地上。

顧以默沒有說話，只是紅著眼眶掉眼淚，怎么哄也停不下來，急壞了席致遠。席致遠只能緊緊的抱著顧以默，“以默，沒事了……沒事了。”

這句話，顧以默昏迷的時候，席致遠曾經在她的耳邊說過無數次。

可是……真的沒事嗎？

席致遠這么鎮定的一個人，難道沒事嗎？不，他心底比任何人都難受，比任何人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感覺。

顧以默抓著席致遠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