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靜悄悄的,空蕩的房間只能聽見兩個不尋常的呼吸聲。
“你都可以看得出來的地方更不用說精明的高手,他們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個地方有問題,所以絕不可能將人藏到那里,而這間客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而且熱鬧非凡,若是我,我就會將人藏在這里,因為最危險的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別人也很難想到這里藏著驚天動地的大人物!”紹劍安靜的說道。
“可是為何店家要殺我們?”宮娥又問。
“因為今天我們所看到的的客人卻不是真正的客人!”
“這又怎么說?”
“那些人匆匆的來,匆匆的走,而我們進來時卻是一臉的茫然,想必他們只是演戲的!”紹劍即使在黑夜也摸摸與黑夜一般的黑發(fā)。
“難道我們剛進來就已經(jīng)暴露了?”宮娥問。
“恐怕是!”紹劍怔怔的說道。
“看那個店家無邪的笑臉,再想想,真是世態(tài)炎涼,似乎什么人都不能相信了!”宮娥嘆了一聲。
“噓!”紹劍話音落,似乎連風(fēng)都靜止了。
來了!果然來了!
夜空下黑影一閃,門窗前靜靜的站住了一個人影,影子單薄瘦弱,與剛才的店家果然是一樣的身材。
“你說的果然···”宮娥并沒有說完。
“沒錯”這兩字也沒有說出口,因為那個黑影已經(jīng)悄悄的撬開的窗,果然是自己的地方,店家輕車熟路的就摸了進來。
暗夜下,那人輕聲輕腳的走到床邊,手里銀色冰冷的刀鋒劃過空氣刺了下去,猛地一擊。
可是并沒有聽見血噴涌出來的沙沙聲,而是紹劍的聲音。
“朋友既然來了,何不坐下來喝杯茶?”黑夜里似乎只有紹劍看得見,可是燭光就在一瞬間像是野獸的眼睛睜開了。
而紹劍和宮娥卻不是躺在地上和床上,而是坐在客房的中間的兩張椅子上。
燭光下那人已經(jīng)無所遁形,只是一身的黑衣看了有些令人害怕,而紹劍偏偏是一臉輕松地笑容。
黑衣人忙的起開身想要逃出房間,可是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動不了了,而且嘴巴也張不開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這就是黑衣人想要知道的。
“不用白費力氣了,我的長生蟻就是有這點好處,沒有我的命令,它們絕不會松手!”宮娥望了一眼黑衣人,燭火下那人的眼睛滿是恐懼。
可是那黑衣人突然掙脫開長生蟻的包圍,反而掏出一把血紅的槍射向?qū)m娥,這一刻誰也沒有想到,就連紹劍還是滿是把握,可是現(xiàn)在為何與預(yù)想差了那么多?子彈的速度快的驚人,而子彈劃過的瞬間,紹劍卻愣住了,而風(fēng)繼續(xù)吹!
黑夜?jié)u漸消失,晨曦的日光已經(jīng)露出一絲光線。
客棧的酒窖里多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大步向一扇門走去,他猛地推開門,而門后卻是燈籠的血紅的光線,而燈籠下坐著兩個人,一個赤發(fā)濫衫的大塊頭和一個愣頭愣腦的高個子。
二人嘴里正嚼著花生米,手里端著晶瑩透亮的美酒,桌子上穩(wěn)穩(wěn)的放著幾盤下酒的好菜。
“你回來了?那兩個送上門的你搞定了?”大塊頭滿嘴酒氣的問道。
“你怎么不把那女的弄來,看她嬌滴滴滑嫩嫩的,整天背著一個行囊,一看就是好貨,你總應(yīng)該照顧一下我們吧,莫不是你小子已經(jīng)···哈哈!”高個子卻笑了,笑的不懷好意。
“讓你們不要喝酒,你們偏要喝!如果出了事怎么辦?”黑衣人并沒有脫下行頭,而是也坐了下來,語氣中透著責(zé)備。
“怕什么?那自以為是的老家伙已經(jīng)被鎖了七七四十九遍,而且就連琵琶骨也被穿了,即使打開了鎖,他這輩子也休想再舉起槍!”大塊頭沒有理會,反而繼續(xù)灌著大口的酒。
“我還是不放心!我們?nèi)タ匆谎?!若是出了差錯,我們恐怕都是吃不了也兜不走!”黑衣人又說。
“你就是太膽小了,膽子這么小,我就不懂主人為何要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大塊頭笑道。
“若不是我的謹慎,不知你們都犯了多少次錯了!”黑衣人又說。
“你這次倒是說對了!”高個子咬了一口雞腿。
“走!我們再去看看!”黑衣人說道。
“好吧!讓你死了心,免得叨煩我們喝酒!”大塊頭木訥的聲音說道。
“完了,我鑰匙不見了!”黑衣人突然說道。
“莫非你也喝酒了?鑰匙一直是我保管的!”高個子嘲笑道。
黑衣人突然一拍腦門說道:“看來剛才和那個黑發(fā)的人打了一架,受了內(nèi)傷!”他說完又猛地咳了幾聲。
“看來那個黑頭發(fā)的人不是好容易對付的!”大塊頭邊說便走進了他們身后的墻壁,墻壁推開,里面全是鋼筋鑄成,原來上等房剩下的地方居然做了一個這樣的囚籠。
“再不好對付也被我們老大給收拾了,以后還看他還敢隨便走進老子的地方!”高個子邊笑邊說。
“的確不敢隨便進來了,因為他已經(jīng)死在我們老大手下了!哈哈!”大塊頭大笑兩聲。
囚籠深處一片潮濕,而狹窄的過道邊上都插著一行火把,火把上吊著一列燈籠,火紅的燈籠被光照的更加血紅了。
而他們走了沒多久,開始走上旋轉(zhuǎn)樓梯,走到最下面盡是一片紅光,這里也掛著血紅的燈籠。
這里只有兩個大鐵籠,一個鐵籠里癱坐著一身污濁衣服的白發(fā)人,身上盡是傷痕還有鎖上了七七四十九把七竅玲瓏鎖,可是若是那人一身的干凈,想必也是光彩照人。另一個鐵籠癱坐著一個女人,那人一身發(fā)綠,口中一直念叨三個字:“不是我!”。
“還在念叨?落靜香,你可以和鼎鼎大名的出云府尊主關(guān)在一起,這可是莫大的榮幸,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樂的牙都掉光了!哈哈!”高個子的人嘲笑一番覺得有趣便笑了出來。
“上官一枝在哪?”黑衣人突然問道。
而大塊頭與高個子突然往后退去,臉上盡然是不敢相信的眼光。
“你不是老大!你是誰?”高個子雙腿不住的發(fā)抖。
黑衣人猛地撕開面巾,散落下一頭亮麗的黑發(fā)。
“是你?”大塊頭與高個子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最后兩個字已經(jīng)倒下了,速度之快就連他們也不敢相信。
依然是死寂的夜晚,火紅的燈籠,凄涼的風(fēng)聲,熱鬧非凡的客棧,潮濕的過道,堅固無比的大鐵籠。
燈籠下的大鐵籠癱坐著兩個人,一個穿著污濁不堪的白衣,身上鎖著七七四十九道連環(huán)鎖。另外一個囚籠那個人張開嘴巴,嘴巴里居然一顆牙齒都沒有剩下,一身的綠瑩瑩的衣裳。
鐵籠緊閉,客似云來,燈籠高掛,風(fēng)聲依舊,霧里行著兩個身影,每一個身影的背上呆著一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霧更濃了,而雨水輕輕的落下,將一切沖刷的干干凈凈。
霧里探花就像是鏡花水月,也許眼前的話早已枯萎,你能摸到的只是留下的影子,而霧里豈止可以探花?還可以談話。
出云府祠堂并不大,而姜先生手持一根燭火走了進去,然后又急匆匆的推開了祠堂后的暗道,一個頭腦精明的人總是會留下很多后路,而暗道門居然就在牌位后面。
而暗道后是一個地下密室,密室里燈火輝煌,想必是熱鬧的很,可是就連姜先生也感到詫異了,因為燈火一片的密室里居然只兩個人,一個就是鬼骨嬰,一個是身穿甲胄的大漢。
“齊州守衛(wèi)滿忽兒叩見姜先生!”大漢半膝跪地尊敬的拜倒。
“怎么回事?為何只有你一人?”姜先生放下燭火急忙坐了下來。
“姜先生!我們···我們···”滿忽兒似乎有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而臉上除了厚厚的血漬,就是順著血漬留下的鮮紅的淚水。
“難道···難道你你們遇到了伏擊?”姜先生不敢相信的眼神。
“不是伏擊,那其實就是···”滿忽兒聲音哽咽,雙腿不停的顫抖。
“是什么?難道在在出云府竟然還有可以力敵你們八人同時進攻的?”姜先生急的額頭已經(jīng)出汗了。
“那不是人,那是怪物!我們敵不過!他就像是獵豹,而我們就是兔子,跑不過,打不過,只有死!”滿忽兒竟然哭了出來,這樣孔武有力的大漢哭的場面,縱是姜先生見多識廣,恐怕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
“你把詳情講給我聽!”姜先生急忙問道。
“當日五州五個首領(lǐng)與三關(guān)的首領(lǐng)在第三個關(guān)卡會合,剛剛見面,我們立馬往這里趕來,可是就在蜈蚣峽谷處,我們馬卻突然受驚了。就在我們把馬安頓下來。想要再走時,天空卻驟然烏云密布,一片昏暗,而天際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朵奇異的黑云。那朵云就像是死神降臨一般,然后居然從里面走出一個人影,那個人身穿黑色斗篷,什么也看不見,他落了下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處,就連馬也嚇得逃之夭夭。
滿忽兒說著居然又說不下去了。
“我們馬上以迎戰(zhàn)的姿勢站在他面前,讓他讓出一條道,可是我們還沒有眨眼,便只剩下了我一人!”
“難道說其他的都死了?你都沒有看清他怎么出手的?”姜先生忍不住問道。
“小人不敢說謊,我的確什么也沒有看清!那人始終只說了一句話,而且是帶給您的話,而我能活下來,恐怕也只是一個帶話的人!”滿忽兒抬起頭,臉部抽搐的厲害,恐懼這兩個字已經(jīng)爬滿了他的臉。
“他說了什么話?”姜先生終于冷靜下來,語氣平淡的問道。
“霧里風(fēng)起一孤煙,白云之戰(zhàn)定江山!”滿忽兒說完這句話卻緊緊掐住咽喉,怎么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