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見了陸南枝和秦昊煜,想掩飾眼前的物品,但為時已晚。
陸南枝看了眼,地上全是祭祀用品,他是在燒紙錢,而紙錢面前擺著一副畫像,用玻璃框裱起來,那上面的女人長得跟杜藝馨一模一樣。
“你在做什么?!”秦昊煜死死地揪著他的領子,看到自己媽媽的照片的時候,心底莫名的燃起一股火氣。
老謝訥訥道:“我……我在幫你媽媽超度,董事長說了,這紙得燒七七四十九天才行,本來他燒了兩天的,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突然讓我過來了,你知道的,自從大少奶奶走后,我也等于是沒活干了,白拿的工資,雖說不想做這種晦氣的事情,但白領工資,我心不安,還有——”
“他呢!?”秦昊煜冷冷地打斷他,問著,掃視了一下四周,哪里有秦牧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剛剛他給我打電話,讓我中午十二點必須準時過來這邊幫忙燒,而且是要準時在十二點的時候開始燒,你知道的他做事向來就是吩咐我們,我們只需按照他說的去執行就是,并不能問太多。”
秦昊煜蹙眉,突然想起,在杜藝馨死后的第十一年,也就是他十一歲的時候,好像也有過這么一次燒紙錢的行為,那時候秦牧帶著他過來,也是燒了七七四十九天,虧得是燒了這么多天,他才有這個深刻的記憶,但是那時候他好像記得道士跟秦牧說,這件事情,只能他親力親為,旁人是不能幫忙的。
那時候秦牧還發著高燒,因為公司忙得喘不過氣,他連休息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為了這件事兒特意從香港飛回來,也不管那邊董事的反對,就在家里呆上兩個月,什么都不干,秦昊煜記得他曾經說過一句話,這件事情做不成,還能做成什么大事!
他還記得二十一歲那年,在國外的時候,秦牧又提了一次,也是這樣的儀式,只是那會兒秦昊煜在外頭要做一個實驗,實在不能抽身回來,所以,這件事情是秦牧一個人獨自完成,聽說阻力也是不斷的。
前面兩次都是他親力親為,而這一次,卻讓外人這么做,除了他身
體上的原因,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
可是那天看他身體明明挺好的,還自己出院了。
“他有沒有說讓你燒幾天?”
老謝掐指一算,“好像還要燒四十六天,他已經燒了幾天,剩下的都交給我。”
“這是他的原話?”
“是的。”老謝篤定地點頭。
“該死!”秦昊煜低低地罵了一句,拉著陸南枝往車里趕。
“去哪?”陸南枝問。
“找秦牧!”秦昊煜冷聲說著,方向盤狠狠一打,就往城西新開的思豪集團去。
然而,所有的員工都說,今天,并沒有在公司看到秦牧。
他找到香港那邊的電話,問秦牧是不是今天就回去,那邊卻說,他申請的退休手續已經下來了,目前是自由身,正想著通知秦昊煜去接替他的位置,但是打秦昊煜的電話打不通,連秦牧的也打不通,這件事情需要兩個人一起過來,大家走個交接儀式,不是那么隨隨便便就能交接的……
秦昊煜不理會他們的羅里吧嗦,馬上把電話給掛了。
他讓小程過來,幫忙查了一下秦牧的行蹤,卻發現他自早上在家里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公司,也沒有誰知道他究竟去哪了!
秦昊煜的心越揪越緊,他不相信這一事實,秦牧竟然潛逃了!
這一行為,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件事情,竟然真的是他干的!
到目前為止,他還想著找他敞開心扉說一下當年的往事,他還不完全相信穆秋雨的話,可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完全沒有必要了!
陸南枝看著靠在落地窗前,因為激動而渾身顫抖的秦昊煜,好一陣心疼,上前去,輕輕抱著他:“沒事的,你別擔心,先找到他再說,興許,事情并非如我們想象的那般呢。”
秦昊煜緊攥拳頭,“事實已經明擺著了,就是他干的,他向來是這樣的,遇到什么風吹草動,第一個先逃跑的肯定就是他,生平做慣了這小偷小摸的行為,嗅覺特別的靈敏,我想他知道我們
懷疑他殺了老黃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這一切了,要不然不會把家里的東西全部都處理掉。”
“總會有辦法的……只是,看你想不想。”陸南枝這話,顯得意味深長。
他明白她的意思,突然地輕嘆口氣,問道:“如果真的是他殺的,換了是你,你會怎么做?把他送進監獄?還是把這件事情隱藏于心底?畢竟這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我們先找到他再說,好嗎?”陸南枝只能這樣安慰著。
那天,秦昊煜開著車,載著陸南枝滿城跑,找遍了秦牧向來愛去的地方,并沒有找到他。
回到家里的時候,兩人都是滿身疲憊。
小糖果和小果凍一見兩人一同回來,一同撲過去,如同圓滾滾的肉球一般,黏在兩人身上,“芭比媽咪”的叫著,可愛慘了,把兩人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
不多時,芳姨把晚飯端進來,看到秦昊煜和陸南枝疲憊的神態,識趣地把兩人帶下去。
秦昊煜吃罷飯,起身。
“去哪?”陸南枝問。
他卻掏出一把鑰匙來,在她面前揚了揚,“他房間的鑰匙,我們進去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
陸南枝聽罷,跟著他進去。
房間很亂,有種“潛逃”的痕跡,所有的東西都散亂在地上,包括衣柜里的衣物,凌亂不堪,而拖箱已經不在。
秦昊煜越看越覺得絕望,心痛不已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陸南枝繼續在地上翻找,她特別想找到那個杜藝馨的筆記本,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么事情致使秦牧竟然做出這種驚人行為。
“別找了,找不到的,他肯定燒掉了,他做事情,從來都是一不做二不休的,若是有什么對自己不利的,馬上就處理掉,連根拔起。”
陸南枝點頭,她領教過秦牧的做事方式。
兩人正欲出去的時候,陸南枝正想關上門,卻突然發現門邊的衣柜旁,有一疊很整齊地碼起來的紙張。
她很好奇,不由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