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箭射出，這一次，江笑楓和萱世蕊都更加接近靶心了。只要找到感覺，相信肯定能正中目標。調整呼吸，不再說話，兩人連續射出。你一箭，我一箭。蹭，終于，出現一只正中靶心的箭了。

啪啪，身后的教練跟著鼓掌，因為他看見了下班的希望了，這兩人要是在這么耗下去，他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人。

萱世蕊嘚瑟的揮了揮小拳頭，道：“看來，還是我天賦更好啊。”

“是啊，只是這樣一來，你就不會知道我讓你做什么了。”

“少來！”萱世蕊將弓放下，招招手，兩人一邊走，一邊道，“你明知道把話說到那個地步，不管誰贏，最后我都會要聽聽你到底想干嘛的。你是算準了吃定我，所以才不會在意輸贏呢。”

江笑楓道：“所以說，更聰明人對話就是輕松。走，先找個地方吃飯，我再來跟你說說我的計劃。”

既然說好了不管輸贏這頓飯都是江笑楓掏錢，那自然射箭不管輸贏，萱世蕊也得付出一點。在附近找個地方坐下來后，江笑楓讓萱世蕊隨便點，這就自當不能便宜他了。

上菜間隙，江笑楓終于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如果我們現在設想的沒錯，歐陽泰應該是支配性犯罪的同伙成員，屬于服從低位，這已經很符合我們目前的心理分析了，我們暫且把這一點畫上對勾，確定一下。那剛才，我們又假設弓箭殺手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但是都可能有女性成員的存在。意味著，歐陽泰的服從低位，實際上至少是要服從于一名女性成員。同時，在雨臺山的時候，我們知道，歐陽泰經常帶著夜店女人回來過夜，可是，卻基本上不送女人出門。所以，那時候我們分析判斷，歐陽泰可能對自己的某方面的能力有所忌憚不自信。對自己那方面能力有可能不自信的男人，同時還對于女性犯罪者有服從欲望的人，你想到了什么？”

“天啊！果然男人和女人的思考角度不同，我就沒考慮到這一點！”萱世蕊有些興奮，可又同時臉頰微紅，看了看四周，沒人過來后，這才湊上前去，小聲道，“你是說，歐陽泰或許有特殊的嗜好，比如和女人那方面的事情！”

江笑楓點點頭，調侃道：“你就直說唄。”

萱世蕊只好吐吐舌頭，道了句：“受虐型折磨中的性施虐！”

性施虐又叫性作死，是指對異性對象施以魂魄或肉體上的虐待而從中得到性的快慰和變態心理的快慰。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受虐癖又叫被虐狂，它與折磨癖相反，是指在相遇性對象的折磨時，魂魄或肉體雖感知災患，而在意理上卻贏得一種異常的**快慰。從生理和心理上都可以找到這兩類人群存在的意義。

歐陽泰屬于從屬地位，服從于女性弓箭殺手。但是他同樣對一般女性有需求，卻有那方面的生理害羞。這樣來看，他之所以臣服于弓箭殺手，必然是因為弓箭殺手這個女性和一般女性存在不同。又或者，弓箭殺手恰恰符合他被施虐者精神幻想中的女人形象。

江笑楓道：“一個對自己那方面有所忌憚，但是卻同樣很希望得到異性發泄的男人。又出現臣服于女性犯罪者的心理。那極有可能存在我們所分析的受虐者形象。所以，如果我們能找到這樣一位女性接近歐陽泰，讓歐陽泰從上到下臣服于這個女人，或許，我們就能知曉更多的內情。”

“所以，你說讓我做為難的事情，就是想讓我來做這個女人！”萱世蕊捂著額頭在那哀嚎，“江大隊長，你覺得我像那種人嘛？支配型的領導者，可是非常強勢的。你看我像非常強勢的女人嗎？”

“當然不像強勢的女人，你可是非常溫柔的。只是，你作為一個情感交流師，應該很善于把控對方的心理，引導對方相信你的立場和情感。而且，我現在也的確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女性去引誘歐陽泰上鉤。所以，萱老師，考慮一下吧！”

“我考慮你個頭啊！讓我去做女王，然后**歐陽泰？”萱世蕊不停擺手，“我做御姐還馬馬虎虎。做女王？我自己都不信啊。而且，這種關系常誕生于兩個完成某種默契和有共同性感基礎的男女之中。我和歐陽泰那里去尋找這種默契感覺！”

“感情和默契可以慢慢培養嗎！”

“你認真的？”萱世蕊作勢捏了捏拳頭。

江笑楓趕緊打住，嘿嘿賠罪道：“對不起對不起，開玩笑的啦。在犯罪案件中，我曾經接觸過很多這種受虐和施虐的案件。所以我也了解過。而且，這方面還有專屬名詞，比如撒德現象，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施虐癥。而馬索克現象，就是我們所說的受虐癥。在馬索克現象中，主角不一定需要女王這種女人的形象出現。其實，只要符合他內心幻想索要臣服的女人形象就行。從薛麥科那里，我們聽到了關于于思麗的一些描述。雖然現在把于思麗列為嫌疑人太過于草率。可是，至少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歐陽泰真的是臣服于于思麗這種女人。那于思麗是什么樣子？她對羅天龍非常關心，可以說很是貼切，溫柔，甚至還送飯，煲湯，買衣服。這絕對不是女王的形象。再者，她喜歡穿絲襪，擁有絕對的品味和韻味。或許，你說的沒錯，她其實也更像是一個御姐的形象。”

萱世蕊這才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剛才她拒絕自己做女王，但是卻把自己比做御姐。這下可好，江笑楓直言，歐陽泰或許喜歡臣服的對象，就是御姐。

無語的抓著頭發，正好這會飯菜端上桌子，萱世蕊匆匆吃了兩口菜，又狠狠喝了一大杯水后，道：“就沒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辦法當然有。只是，其他辦法也得慢慢去實施。說不定還沒這個辦法好。下午我們就要去會會于思麗的。如果你同意我的計劃，那你就得在一旁好好觀察于思麗，爭取學會她身上的韻味和氣質姿態。以你的條件和情商，我相信，只要你愿意模仿，肯定能讓歐陽泰在你的身上找到于思麗的影子。”

奇案組的辦事風格果然和其他組不一樣。萱世蕊就算沒接觸過公安部門其他組別，但是奇案組組長江笑楓給她出的主意，都讓其腦洞大開了。因為不能直接接觸第一現場，所以，他們就得制造第一現場。如果萱世蕊能通過讓歐陽泰臣服于自己，接受自己所謂的指令，那等同于，可以從歐陽泰口中，知曉一些雨臺山當年第一現場的情況！

怎么做，現在就看萱世蕊的抉擇了。

兩個人就跟點了啞穴似的，各自吃著東西，好長時間都沒說一句話。的確，這事確實要思考清楚。萱世蕊如果真的答應了，那后果是什么？她可以和顧客做情感溝通交流，但是，她可沒對顧客進行過那方面的征服**啊。

咳咳，江笑楓覺得這話題是他起得，還是有他來打破沉浸吧：“或許，你先去見見于思麗，再做打算。如果于思麗和你的反差太大，我想，你也的確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才是句人話！”萱世蕊嘟嘟嘴，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樣，“說好了幫你查案，但是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堆里推啊。萬一歐陽泰真的是心理變態，而我露出馬腳。不僅不利于破案，還得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得了，得了，別說的那么夸張。”江笑楓用大笑轉移尷尬。

正好，楊振涵發來信息，說那邊的氣質類型量表已經統計完畢。

江笑楓打開信件，看見上面已經有表格將人員和統計數據一一分類。這看上去一目了然，明顯就是林佑天的杰作。

那小子最喜歡用條條框框那標注圖解，現在也正好幫江笑楓一眼看出大概。

將手機拿過去，江笑楓指著上面的數據道：“不出所料，薛麥科是多血質。所以我們見到他活躍，人際交往很順暢，善于表達，符合量表所寫。而歐陽泰果然是粘液質。這種人，面對壓力和問題一般回避，適當軟弱，也符合我們的判斷。同時根據總體統計，阿云科技公司，特別是羅天龍領導期間，公司員工大部分是粘液質類型，所以，這就解釋了，羅天龍強勢制造壓力，可是很少人出來直面反抗。只有薛麥科這種多血質類型的人才會直接表達出問題。”

“哇，小楊和小林還給了我們一個驚喜啊！”萱世蕊點了點其中一個人的數據。而這個人的數據，也被林佑天特別標出，并且做了重點截圖。

這個人在阿云科技公司服務了長達九年。在周藝偉時期，這人就已經在公司。而到了羅天龍死后，這人還在公司待了一段時間。他見證了兩任總經理被射殺，也見證了公司起起伏伏。江笑楓等人重點關注的除了這人的工作年限之外，還有便是，此人是唯一一個見證了兩任總經理被殺死，同時氣質類型測量還被明顯標注為膽汁質的人！

“膽汁質的人直爽，精力旺盛，脾氣急躁，心境變化劇烈，易動感情，具有外傾性。這樣看來，他一旦受壓和不滿，會更直接的表露。那為何他會沒有和羅天龍發生爭執？”萱世蕊不僅于此不解，還重重的指著林佑天標注的內容道，“而且，這個人長達九年的時間里，在公司的職位竟然沒怎么變化！這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