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齒狀，不可能是機器！”江笑楓肯定道，“反現代工業犯罪，最抵觸的就是現代化工業設備，而鋸齒渦輪蒸汽機等等是工業革命的標志，他們如果刻畫這種形象，一定是破話的形象，可是這上面的描繪，看上去更像是讓其變得完整，你看，這個鋸齒后面還有一個大弧形，這個弧形像不像是一個腦袋。”

“我明白了，是動物，猛獸！”萱世蕊道，“發現代工業犯罪者他們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對遠古神話的癡迷。所以，一般這類犯罪成員，他們會信奉一些古代傳說，比如我們剛才見到的天圓地方中的大洪水。而在關于遠古的傳說中，國內外都會出現一些猛獸的形象傳說，這些不同的猛獸，實則代表不同的含義。”

江笑楓道：“應該就是這樣，那么，他這個鋸齒想要表達的是什么猛獸？”

這又是一個疑點，需要三人去思考，當然，林佑天也考慮到了另外一種情況：“如果這代表圖騰呢？在我印象中，凡是崇拜遠古神話的人，大部分內心還有一個猛獸圖騰。如果他們作為一個團隊，應該建立一種信仰，依靠信仰集中在一起，或者說，依靠圖騰集中在一起。而圖騰，實則有些有具體的相似對象，但是卻可能是自己創造想想出來的東西。比如，有的地方圖騰是狼，可是這不完全是狼，而是結合了鷹等等特征。再比如，我們所說的龍，實則也是很多東西結合在一起的圖騰。”

萱世蕊道：“所以佑天的意思是說，這是他們想象出來的東西，而這種東西的出現，或者是一種符號？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就無法判斷是什么猛獸，又只能靠更加盲目的猜測去想象他們要干什么？”

江笑楓覺得整個案子已經接近核心環節了，可是在接近最標準答案之前，他們還有一些障礙要繞過去，其中一個障礙，便是這個組織的溝通方式。如果這個圖形是這個組織的某種溝通方式，那意味著，一定會有人前去查看這個圖形。

所以，現在又返回先前的麻煩，江笑楓不信任C市警方，他無法確定，自己所獲取的資料哪一部分沒被人做過手腳。而如果他想利用C市警方資源，并且確信這來自警方的信息源完全可靠，就還得跟光明弓箭團隊談判。

“我們得盡快把鄭晨后面的一撥人引出來才行。”江笑楓使勁的砸了砸自己的腦袋，“和鄭晨談話之后，目前光明弓箭團隊那邊還沒動向，他們也沒主動聯絡我，如果他們一直窩著不出來，對我們的案件調查真的不利。”

萱世蕊也贊同：“C市這么多年對于工件案件無功而返，意味著光明弓箭團隊的影響力絕對足夠，而且他們自認為是正義的一方，也意味著他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將黑暗弓箭團隊的所有人將來繩之以法，說實話，如果我們這次調查弓箭殺手案件，得不到光明弓箭團隊的合作，至少是不給我們添亂，那我們的調查也的確很難進行。江笑楓，恕我直言，于思麗那邊，你還得去一趟。”

頭套弓箭手為什么要保護于思麗，并且因為江笑楓而吃于思麗的醋？這都是疑點。

江笑楓道：“這事我來想辦法。萱老師，你那邊的調查如何。”

萱世蕊道：“我去了教育機構，問詢了樊裕美的同事和領導，也實地看了看那個機構的環境。那地方非常適合喜歡古文化的人。裝修布置，甚至于老師和學員的服飾都很傳統。樊裕美選擇在那教學，怕是要滿足內心的某種想法。這和方一航所言，要把自家裝修成妻子喜歡的模樣差不多。樊裕美在那里的工作態度一直很好，各方評價都是積極，為人熱情，即使平日里其他事情很多，也幾乎很少缺席授課和其他機構活動。”

“你有沒有問過機構其他人，樊裕美有沒有說服他們加入什么小組，或者是組織之類的。”

萱世蕊道：“我當然問過了。那些人說，樊裕美和他們都喜歡傳統文化，所以，他們會互相介紹一些社會小組。比如，漢服小組，唐裝小組，詩詞興趣會等等組織，又或者是微信群，QQ 群等等。這些組織線下會有一些活動，他們也會相互介紹加入參加。我把樊裕美提到過的相關組織信息都記錄下來。你們看。”

這些信息包括各類社交網站，聯絡賬號群，還要微博等等線上交流手段。但是這些似乎和反現代工業犯罪者模式就不符合了。

“萱姐！樊裕美如果是反現代工業犯罪者，她怎么還會加入這么多線上交流？她不是應該更多在線下進行傳統交流和溝通嗎？”

林佑天的質疑，萱世蕊當然考慮過了：“所以當我知道樊裕美自己介紹，且加入過這么多線上交流后，我也有過質疑。我在想，她是不是聲東擊西。你們想想看，這個教育機構都是古文化的愛好者，但是，他們是否是極端傳統者呢？顯然不會。因為當今社會，大部分人即使喜歡唐裝漢服，他們也不會排斥現代化通信手段，更別說更多現代化的運用。所以，樊裕美也許利用和人交流線上交流手段，從而發覺這個機構中，哪些人是真正排斥線上交流的。”

“我明白了！”林佑天煥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假如這個機構中，有非常排斥線上交流的人出現，那這個人，或許就是樊裕美的發展對象。所以，她和很多人交流什么微信群，QQ群，微博等等，只是一個假象。她的真正目標，卻反而是那些不對這些微信群QQ群等感興趣的人。萱姐，還是你厲害。’

“我也并非胡亂猜測的，我也同樣做了分析。你們看，這些微信群QQ群微博圈是樊裕美提供給其他人參與的線上交流。但是我進群了解了一下，樊裕美基本上不在線。一個基本上不在線的人，如何知曉這些線上交流活動，擺明就是自己找來湊數，好讓自己和別人有話題的。”

江笑楓趁機教育下屬道：“佑天，學到了沒有。有時候，即使是一些表面沒用的信息，我們也能從中反推出一些我們有用的線索。樊裕美為何要找到這些她基本上不在線的群和圈子？正如你萱老師所言，她就是胡亂湊數，打算聲東擊西的。所以，樊裕美一定和反現代工業犯罪有關。而她或許在團隊中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發展新人。”

林佑天使勁的點點頭：“學到了學到了。萱姐，江隊，你們都太厲害了。跟著你們，我絕對受益匪淺。”

“這些都是經驗，隨著你閱歷實踐增加，自當會提高。”萱世蕊道，“我也是覺得樊裕美如此極端的崇尚古風，且非常臣服于這種男權，而且本身又有一定的組織領導能力，的確是發展反現代工業團隊的不錯選擇。所以，我們又可以得到一個思路。樊裕美在表面上溝通密切的人或許是假象，而她私下通過傳統方式聯絡的那些人，或許我們可以突破。因為這些可能是樊裕美發展的新人。和這些老人思想固化不同，這些新人還沒完全被洗腦，拉入組織內，我們就有機會從他們這里找到突破。”

“干得漂亮。你明天繼續跟進樊裕美所在的教育機構這條線，爭取找出樊裕美私下聯絡想要拉攏洗腦的人有誰，接著想辦法突破。佑天，你看的卷宗有啥收獲？”

一聽到這里，林佑天一臉悲催，用力的掐了掐鼻梁，道：“我針對其他警方人員檔案做了比對，暫時沒有發現他們和弓箭團隊作案時間上的交集，所以我覺得這條路，我們或許走不通。我們現在只找到鄭晨和張外龍，其他人，或許不單單是靠看卷宗就能找出來的。”

這小子也的確悲催，眼睛差點看廢了。萱世蕊也勾著其肩膀，幫腔道：“佑天的工作其實最繁瑣，而且說不定無用功最多，我看，暫時就不要查閱這些麻煩的卷宗了。”

一聽這話，林佑天差點就喊道天下萱姐最親了。特別是江笑楓還真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這么一說倒也挺對，那這樣吧，你暫時不要去看那些東西了。。。。。。”

這話如果說到這里，林佑天絕對喊一聲江隊萬歲，但是后面還跟了一句話，徹底讓林佑天明白，眼前這位江隊，跟周扒皮絕對差不多。

“我讓楊振涵把弓箭傷人案誤傷者和作案者檔案都從警方那邊調回來。本來我打算親自看的，這下你可以去代勞一下。而且這些卷宗你本來就看過，所以應該更熟悉。我需要你根據這些傷人案的背景信息，看看能不能挖出面罩女。”

“天啊！”楊振涵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江隊，我覺得我這幾天把我這輩子的材料都看完了。”

“話別說的那么早，以后還有你慢慢看的呢。總之，目前我們的思路已經越發清晰，而且幾個關鍵點也掌握了，對幾個關鍵人的定位也逐漸確認。大家在加一把勁，我們就能把網子鋪開，等著罪犯往里面跳了。”江笑楓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又得回到之前的一個問題。他和于思麗，如何進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