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戚雨詩，說話直接，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跟江笑楓拐彎抹角。她喜歡這種直截了當的答復。即使她夠聰明，可以直接分析出來，可是，她還是希望不去想便能知道答案。

如果在幾天前問江笑楓這句話，江笑楓一定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可是，從跟著萱世蕊種種經歷，再到付鈞瑩的一番提醒，江笑楓內心清楚，其實他已經喜歡上萱世蕊了。那是一種他好久沒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告訴他，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想戀愛了。

“是的，我喜歡他。”

當江笑楓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戚雨詩的眼神里寫滿了失望。甚至于她的眼眶微紅，扭過頭去，不想讓人看見她似有淚光涌動。然，不等到江笑楓再次說些什么，戚雨詩便深吸一口氣，笑容再一次綻放在她的臉上，轉過頭來道：“那，她知道嗎？她也喜歡你嗎？”

“我會親口告訴她的。至于她是否接受，那得看我的努力。”

“是啊，等你的努力。只可惜，我在努力都沒用。”戚雨詩嘟嘟嘴，失望和不滿，卻擋不住她青春的氣息，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戚雨詩，“大叔，如果萱世蕊拒絕你，我也不會要你的。因為，我可不想要人家挑剩下來的，哼。”

雖然是有些氣話，可還是讓兩人都笑了。戚雨詩笑呵呵的又把頭靠到江笑楓的肩頭，靜靜的坐著，心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什么才是適合自己的，誰知道呢？但是江笑楓認定了萱世蕊，這劇本也只能這么先寫下去了。

隨著姜單否認鄒正義被架空，并且讓江笑楓相信鄒正義存在問題。擺在江笑楓面前的便是要先確定這兩人誰才是真正的黑警。

好在，王素素那邊可以先得到突破了。因為不僅戚雨詩和王素素的關系越發密切，就連方云波也按照預定計劃和王素素認識。依照王素素這種自以為是的豪爽個性，方云波的過往很容易引起王素素的注意。不僅有了聯絡，王素素“圣母病”繼續發作，還借給方云波一筆錢，讓其償還了部分利息。

而江笑楓最好的消息，還是姜單和黃珊衫那邊的，這兩個家伙，終于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

江笑楓覺得，他是時候要對王素素進行一番試探和攤牌了。而去找王素素的最佳人選，自當還是戚雨詩。

笑雨酒吧已經開張，王素素是常客。今天，戚雨詩并未把王素素請到大廳，而是給旁邊的小包廂制造了特別的氛圍。

王素素一進來，泡泡機便開始啟動，這樣爛漫的氛圍，讓王素素也不禁感嘆道：“小七，你這是打算跟我求婚呢？”

“哈哈，那我跟你求婚，你是否答應啊？素素姐，坐，今天找你來，是打算跟你商量個事情的。”

戚雨詩隨手將門關上，顯出樂呵呵的樣子。這讓王素素完全沒想到今天會有什么不同。可是，就在門被關上后，包廂內原本打開的唱K機卻安靜了下來。剛剛拿起話筒準備哼唱兩句的王素素咦了一聲。

“不會壞了吧。”

“素素姐別弄了，是我關的。”戚雨詩坐下后，把啤酒遞了上去，“來，先喝點。”

“小七，你今天有點奇怪啊。”王素素先把酒喝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終于預感到不同了。

可惜，她沒有戚雨詩的智商，卻還總想著掌控一切，所以，心中擔憂有些事情是否“暴露”了，卻還故作不慌不忙。實則，她的一切早被別人知曉和掌控。

按照江笑楓之前的安排，戚雨詩并不想直接打擊王素素的自尊，因為這樣做，會讓王素素直接崩潰而選擇逃避，會讓后面的計劃無法進行。戚雨詩只能引導王素素自己往某方面去想，這樣，才能讓王素素反而有些成就感，會讓這個有圣婊情結的女人自認為是自己找到了真相，并且想把別人的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上。

“素素姐，我聽說你和姜單有點事情啊。哈哈，你們會不會有點那個啥啊。”

“怎么好好問這種事情了？”王素素撇撇嘴，“你見過姜單，難道，你也喜歡上他了。”

“拉倒吧。姜單不是我的菜，只不過素素姐嗎！嘿嘿！”戚雨詩湊上前去，道，“我可聽說姜單是有女朋友的。素素姐，你這叫不叫橫刀奪愛啊。”

“我奪了嗎？傻丫頭，你可千萬別亂說。”在說別人傻，殊不知自己已經被局在了其中。

說實話，因為在這之前，江笑楓已經對戚雨詩交代了一切，所以，看見眼前此景，戚雨詩有些傷感。她和王素素相處這么多天，也漸漸覺得這個大姐姐人挺好。只可惜，這個女人，卻不自知自己的命運。

就在今天早上，江笑楓為了能讓計劃順利實施，終于找到戚雨詩攤牌。

江笑楓直言他已經知道楊雨晴要讓戚雨詩干什么，他很感激戚雨詩能為他這么做。而現在，戚雨詩也不用急著退出，因為，接下來的任務才最為重要。

當戚雨詩得知王素素的一切后，她當時非常驚訝，可又馬上露出憐憫的表情。她當時就問過江笑楓，如何能幫素素姐。而江笑楓的回答是，王素素能否最終挽救回來，就得看戚雨詩今晚的表現。只有王素素心甘情愿的答應配合江笑楓，才會給王素素未來在警方那邊加分。

“嘿，你在想什么呢？”

被王素素推了一下，戚雨詩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她尷尬笑了笑，又道：“我替素素姐查過了，姜單的女朋友黃珊衫可不是什么好人。而姜單也一向喜歡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吃軟飯。素素姐，你可千萬別吃虧了。”

“我會吃虧？呵。就憑他們。”擁有圣婊情結的女性有時候就是自信過頭，甚至于盲目自信。王素素毫不掩飾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吃虧，但是也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為何要查的這么清楚？”

“還不是因為我關心素素姐嘛。素素姐，我還聽說，你前男友鐘宇希，和黃珊衫還有姜單也來往密切。”

“鐘宇希什么時候成了我的男朋友？哼。小七，你可別亂猜。”已經隱隱覺得戚雨詩話中有話，但是以王素素的智商，她還沒想到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只是在擔心，她“算計”戚雨詩，是不是被對方看穿了？畢竟，戚雨詩背后可是有警察的。

而她這種擔心，卻在戚雨詩面前毫無遮掩，因為戚雨詩的智商，在這一刻是碾壓的：“我并沒有亂猜。我已經說了，我不想素素姐你吃虧。和素素姐認識這段時間，我越發喜歡和素素姐在一起。因為我覺得，你很講義氣，也夠爽快。但是，你的這種性格，卻也很容易被人利用。你把這家酒吧交給我的時候，我其實沒吃什么大虧。但是，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卻算計我，那兩個男的甚至還想尾隨我，占我便宜。所以我有時候再想，你的身邊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在社會上混的，自當三教九流的人都得認識點。而且場面上的事情，都不用太當真，朋友兩個字，有時候只是隨口一說。”

“那素素姐說把我當朋友，是不是也是隨口一說。”

王素素有些尷尬，抿了抿嘴想說啥，可是吞了下去，過了一會，或許是因為語言沒有組織完全，索性道：“小七，你今天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終于，王素素耐不住性子。在這一刻，戚雨詩對她完成了情商和智商的雙重碾壓。

“我說了，我不想看見素素姐你吃虧。我不管素素姐把我當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戚雨詩，是把素素姐當朋友，當大姐姐的。我當初剛來宣北市。人生地不熟。如果沒有素素姐，我不可能這么快接手這家酒吧，還能重新裝修開業起來。我的背景，相信素素姐已經了解的非常清楚，而我說這番話，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瞎說的。”

嗡的一下，王素素腦袋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戚雨詩說背景王素素了解，這等同于在暗示，自己是什么情況，王素素知道。而王素素是什么情況，她戚雨詩同樣知道。

所以到了這一刻，王素素才終于意識到，戚雨詩是來找自己攤牌的。然，這種攤牌，卻還在遮掩。戚雨詩是在給王素素面子，讓其自己點破這層窗戶紙，讓她保留那份傲嬌感。而王素素則是維系自尊的同時，還在想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剛來宣北市的時候，只認識兩個警察。”王素素索性說的更清楚，“奇案組組長江笑楓，特案一組成員楊雨晴。我在宣北市這么久，想要查清一人的底細并不困難。”

戚雨詩就是想要讓王素素炫耀，所以，她拍拍手：“我自當知道什么事情都逃不過素素姐的雙目，所以我的那些自作聰明的小動作，在素素姐面前不值一提。那素素姐也肯定知道，我對你的情感是真的。”

“丫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都這么說了，難道還讓我說，因為你背后有警察，所以我故意利用你嗎？”

“當然，我說過，素素姐講義氣，我對素素姐真心，素素姐必然也對我真心，所以，你肯定會跟我說實話。”

自古套路得人心，這句話絕對不假。戚雨詩玩起套路，那才是真正的高手。此刻，王素素已經一步步進入戚雨詩編制的網，進而讓其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