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根本就是在戲弄他，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是，他便也不想繞了，因爲已經結束了，他也不能把人從金沙裡面撈出來，這裡的法則就是如此。

了空見他不動了，伸了一個懶腰，微笑著說到：“怎麼，放棄了？那想看看貧僧要給你看的東西嗎？”

金四璽搖了搖頭，他現在根本一點心思都沒有，心裡面空蕩蕩的，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也不想陪這個光頭玩什麼遊戲。

因爲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這光頭殺了帝千鸞和楊洛辰，留他一個人在戲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人皇璽。

金四璽便飛向了玉璽，他現在唯一有的也只是玉璽了，這一切也是因爲玉璽，但是他不能讓這光頭搶走玉璽，魚死網破都不能。

不知道爲什麼，帝千鸞消失在金沙上面的時候，金四璽居然看淡了很多事。

“自由，真的那麼重要嗎？”金四璽來到玉璽前面，在心裡面問著自己。

“當然重要了，只不過你曲解了‘自由’這兩個字”了空的聲音忽然在金四璽的腦海裡面響起。

金四璽也嚇了一跳，趕緊轉身看看了空還在不在，卻早已沒有了了空的身影。

“你在找我？”

身後卻傳來了空的聲音，金四璽趕緊轉頭，還是什麼都沒有，了空的聲音接著從四面八方傳來，卻根本看不見人影。

金四璽知道又被耍了，冷哼一聲，就要去撿玉璽，想起之前被燙傷，金四璽也猶豫了。

“你怕了？這曾經可是你的家，難道回家你就這麼害怕嗎？或者說，這不過是個窩，你根本就沒有家”

“閉嘴，要殺便殺，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金四璽雙拳緊握，怒吼道。

了空確實很煩人，不在於他話多，而是在於每一句話都戳到了金四璽的心頭。

了空那些問題就是答案，金四璽心裡面很清楚，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他不願意示弱，卻一次又一次被了空說中了心事。

金四璽也越來越害怕這個光頭之人，好像在他面前，什麼心事都藏不住，就連心底那些自己都想不起的心事他都知道。

了空忽然出現在玉璽邊上，還是一臉的微笑，金四璽已經見怪不怪，眼神偷瞄的一下了空腳下的玉璽。

了空摸著下巴，說到：“你是不是以爲貧僧是爲了玉璽而來？”

金四璽心裡面一陣苦澀，在這光頭面前他根本藏不住任何的心事，了空說的這話也是金四璽剛剛纔產生的。

見金四璽不語，了空有右腳挑起了地上的玉璽，穩穩地落在了手上，打量了一番。

金四璽眉頭微皺，他現在有八成的肯定，這光頭就是爲了玉璽而來，要不然也不會害死了楊洛辰和帝千鸞。

之所以光頭不殺他，在戲弄他，就是想要他拜服，讓他回到玉璽之後，心悅誠服地認光頭圍住。

之前帝千鸞說過，只要玉璽真正的主人一死，玉璽便會尋找下一任主人，正好跟光頭所做的一切吻合。

楊洛辰是西域這麼玉璽的主人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如今楊洛辰已經死了，光頭便很可能強行成爲下一任的主人。

這關鍵就在金四璽這裡，也只有金四璽認可，光頭才能成爲新的主人，畢竟金四璽現在還是器靈，那種揮之不去的聯繫感依舊存在。

金四璽趁著光頭打量著玉璽的時間，已經能夠把所有的事情理順了，越看光頭越覺得不是什麼好人，甚至比帝家和潛龍閣還要可惡。

帝家和潛龍閣雖然飛揚跋扈，高傲自大，不可一世，但是人家搶東西的時候那是明搶，根本不像光頭這樣，偷偷摸摸。

忽然，金四璽靈光一閃，想明白了一些事，便看著光頭冷聲說到：“你的目的就是玉璽，你也不用裝了”

“想要我認你爲主那是休想，要麼你把我也滅了，這玉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否則你永遠別想成爲玉璽的主人”

了空聽到了金四璽的話，便掂了掂玉璽，微笑著問到：“看來你還不笨，就是有點蠢而已”

“這塊破石頭有什麼好的，你就沒聞到上面的血腥味，就沒有感覺到龍族冤死之龍的怨氣所在嗎？”

“儘管龍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卻不至於被滅族，這五塊石頭就是龍族復仇的籌碼，也是人皇自己給自己挖的一個坑”

“這塊石頭怨氣太重，貧僧無福消受，也免得沾惹上一身的因果，到時候被人脫下地獄去”

“你雖然有自己的意志，但是根本脫離不了這塊石頭，這就是你的宿命，根本沒法改變”

“你現在不過是意識體，連靈魂都算不上，鬼修你都做不了，而這石頭裡面有著你真正的靈魂”

“這就是你爲什麼知道西域那十六位皇帝身上發生的所有事的原因，因爲那十六個人本來就是你留在裡面的靈魂所化”

“你還記得當初被你誘惑獻祭的那十六位皇帝嗎？他們根本沒有完全消失，而是分了你的意識，另類的活著”

金四璽聽到這，臉色蒼白，別人可能聽不懂了空說些什麼，但是他卻清清楚楚。

了空說的一點沒錯，當初金四璽確實引誘了十六位皇帝位玉璽獻祭，他也成功地吸收了十六位皇帝的靈魂，融合在一起，這纔有了他的出現。

他本以爲那十六位皇帝已經能夠完全消失了，沒想到了空卻告訴他，他們根本沒有消失，還接著玉璽的碎裂，成爲了十六位西域皇帝。

還有，金四璽確實知道這十六位皇帝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所以才能把玉璽變成鐵桶一般，外人休想進來。

他一直以爲是自己獨特的本事，了空這麼一說，他才明白，那不過是十六位皇帝分開之時帶了一部分自己的意識而去，纔能有如此的感應。

了空見金四璽臉色不好，搖頭說到：“他們不是再一次被你個殺了，過去之事已經是過去了，也無法挽回”

“貧僧之所以跟你說這些，不過是讓你清楚，你有你的意識，但是你要認清自己的意識，而不是被其他人所左右”

了空說著，左手攤開，一團雞蛋大小的黑色氣團漂浮在掌心之上，裡面居然不斷的閃現出不同的面孔，猙獰著、咆哮著。

金四璽看見這個氣團眼睛都直了，指著那團氣問到：“這是什麼？上面爲什麼會有那十六位皇帝的樣子？”

了空緩緩回到：“你忘了剛纔的事了？在那個黑暗的氛圍下，我把這些你身上多餘的東西給拿出來了”

“心乾淨了才能做自己，心乾淨了才能認清自己，心乾淨了你纔有自由，這些正是一直左右你的額外東西”

金四璽心裡面震驚不已，要不是了空說起，他還這麼發現，現在的自己確實比以前輕鬆多了，仇恨心沒有那麼重，權利慾也小了很多。

帝千鸞第一獻祭的時候，他自己明明很捨不得，卻拗不過理智，那時候心裡面覺得，一個帝千鸞根本不能比玉璽想比。

但是現在，他願意用自己去換帝千鸞，用玉璽去換帝千鸞，因爲這纔是他真正的本心，不被別人左右的本心。

看著金四璽有些失神，了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問到：“這些東西你還要嗎？”

金四璽回過神來，他感覺自己這千年根本就是白活，或者說他是爲別人而活著，這別人還是十六個。

被了空這麼一點，金四璽忽然明白了很多，也知道自己心裡面最想要什麼，確實是自由，卻不是這樣的自由。

“原來，我心裡面只想看看這花花世界，而不是變成什麼西域之主”金四璽自言自語地說著。

說完，便看著明空搖了搖頭，明空微微一笑，左手用力一捏，嘴裡面吟誦起佛經，左右緩緩地攤開，黑色的氣團居然變成了金色的氣流，消散在空中。

“阿彌陀佛，願幾位施主明心爲善，早日投胎”了空對著那些飄散的氣流緩緩說到。

金四璽也不再驚歎這光頭的技藝了，實在也驚歎不過來，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昨晚這些了空直接將手中的玉璽扔給了金四璽，金四璽接住之後居然沒有麼灼傷感，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

“東西還你，這本就是你的身軀，誰也奪不去，你也丟不掉，楊洛辰的龍魂雖然跟它契合，卻根本沒法融合，因爲你還活著”

“記住剛纔所悟，真正的自由不在於隨心所欲，爲所欲爲，掌控一切，而是在心的自由”

金四璽聽完了空的話，真的悟到了一切東西，頓時感覺心裡面一陣輕鬆，之前那股執念居然消失了。

擡頭看去，了空早已消失不見，金四璽大聲喊到：“你究竟要幹什麼？”

了空的聲音傳來，很是空靈，“該做的貧僧已經做完了，三年之後，金龍脈所在之地，你真正的主人會在那裡等你，去與不去施主自己拿主意，哈哈哈”

金四璽看了看手中的玉璽，再看看只有一丈的金色空間，想起了已經死去和帝千鸞，一陣傷感。

“千鸞，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要恢復玉璽，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金四璽心裡面想著，端著玉璽也消失在了金色空間。

就在金四璽離開之後，帝千鸞和楊洛辰的身體居然浮出了金沙，安詳地躺在上面，了空再一次出現，看著兩人。

“這丫頭真是夠剛烈的，我還以爲要費點功夫，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能取得她的血脈龍氣”

了空說著，一條鱗片上帶著點點血紅的小金龍從他的眉心金色水滴裡面飛出，不斷的圍著了空轉著。

楊洛辰眉心的金色水滴一閃，穆爺的身影居然出現在了空邊上，穆爺也是一陣驚訝。

“小東西，你看看裡面的龍血怎麼樣？”

穆爺嘴一撇，用鼻子嗅了嗅，隨後搖頭說到：“不行，裡面的血脈凝聚起來一滴龍血的十分之一都不夠，血脈太稀薄了”

了空抓住了那條血色斑點的金龍看了看，穆爺接著說到：“邪門和尚，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這裡面的精血確實不行，要是有上幾百條，倒是可以試試”

了空看了穆爺一眼，穆爺趕緊後退了幾步，防備著說到：“你想幹什麼？我的可不行？”

了空搖頭回到：“鬼主意倒是不錯，只是有些殘忍，帝家和潛龍閣之人身上倒是有，奈何貧僧是個出家之人，不能做這種事。要不然這件事就你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