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凝結著一股惡臭,客廳的地板上是一具被白色塑膠袋罩著頭的男尸,男尸頸上纏著拇指粗細的血紅色麻繩,雙手死命的扣在頸部的繩子上。尸體周圍的地板上被白色線跡圍成了他平躺的姿勢,照相機的閃光燈一閃一閃的伴隨著陣陣快門聲在定格那一幕。
那條紅繩在閃光燈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一個警察還在屋子里認真查找著有沒有被遺漏的證據,房間客廳的擺設很整潔,似乎沒有任何被翻動的痕跡。客廳四周的墻壁似乎剛被粉刷過,ru白色的墻面還有殘留的清漆味道。
地板上的男人雙腳正對著房門,大開的房門正出入著幾個公安干警。
林濤原本正皺著眉頭,在屋內來回走動著,他低下頭站了一會兒好象發現了什么似的,突然抬頭呆看著天花板上通風管道的排氣口,在原地轉了幾圈,目光死死地盯著排氣口上的鐵網。林濤的瞳孔猛地收縮,轉身快速的把客廳里的椅子拖到排氣口下面放好。
"林隊,你"旁邊的警察正想說什么,卻見林濤踩上椅子,雙手摸著排氣口安裝的鐵網,輕輕往上一頂,那鐵網便被輕易地移開了。
排氣通道里漆黑一片,如同深邃無底的黑洞般,讓人看了不禁有些膽寒,林濤卻直接將腦袋伸了進去。
"給我手電筒"林濤腦袋留在排氣通道里,右手在下面攤開,旁邊的警察呆呆的將隨身攜帶的手電放在了他手里。
一束光射進了排氣口,林濤清楚看到了在狹窄的排氣通道里有幾道血印一直延伸到前面的拐口處,似乎是一個受傷流血的人硬在這只能容下一個人的通道里爬著前行。
到底是誰從這爬出去的?出口又在哪?如果說是兇手的話,那么看情況他應該受了很重的傷,不然不可能流這么多血。但是一個受傷的人又是怎么爬到這里面的?排氣口下面也沒有放椅子之類的東西,而排氣口的鐵網也好好的裝在上面。他是怎樣爬進這么小的空間里再轉身把鐵網安裝好的?
林濤疑慮著,跳下了椅子,便聽到屋內有人喊他。
"林濤,情況怎么樣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林濤身旁,看樣子身著便衣,卻一身領導的架勢,想來應該是林濤的上級。
林濤撤開椅子,低聲嘆了口氣。
"看樣子你就該知道這是一起謀殺案,地上的死者應該是愛華娛樂公司的懂事長張云天,死因是窒息而死,這里是死者為剛回國的女兒張小彤,買的一處臨時住所,而張小彤現在不知去向。因為是新居,所以能知道這里的人應該不多。”林濤面無表情的說完,給了中年男子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卻是在告訴那個中年男子,這個案子很難辦!
"先說說死者的死因,。一個小時前我們接到市民報警電話,他們說新住進這座樓的張小彤,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回來過了,而且房子里一直散發出一股惡臭,鄰居們擔心張小彤發生了意外就打電話報警,我們趕到的時候,發現屋內確實死人了,不過不是張小彤,而是她的父親.我們發現張云天的時候,他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頭上套著一個塑料袋子,兇手似乎害怕他死不了,在用塑料袋罩住他的頭后又加了一條麻繩勒住了他的脖子不過,張云天在死前似乎沒有掙扎過,看上去像在昏迷中被人勒住脖子,導致了窒息死亡。"林濤說完后看了看眼前的中年警察,又轉身走到天花板排氣口下面抬頭望去。
"在這排氣通道里,我還發現了類似于一個受傷流血的人爬過后留下的血跡,血跡已經干了很久。應該是在張云天死的那段時間里留下的,不過現在問題太多,我暫時沒有頭緒。”林濤說完將目光移到中年警探的臉上.
"呵呵,哪個案件剛開始不都是迷霧叢叢的?這件案子還交給你處理吧,有什么進展趕緊通知我。張云天的死在咱們這個城市里可是足夠轟動的大新聞,小心點調查,暫時封鎖消息。我先走了,你忙吧!"
"是,楊老大,我會盡快找到兇手結案的!"林濤懶懶的回了一句,也沒再理中年警察。中年警察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案發現場。
這個時候,一個法醫裝扮的男生提了一個黑箱子走了進來。
“林SIR,我來了,不好意思,遲到了!我馬上開始工作。”男生滿臉堆著歉意的笑說著。
這個男子叫聶霆,警局里的人對他知道的并不多,大家都只知道他是重案組的特勤法醫,只有林濤才能調動他,而且讓大家覺得奇怪的是他從來沒有到過警局,也沒有交過一次尸檢報告。與林濤有過多次合作的警察發現,聶霆每次都只是在案發現場出現,然后就一直和林濤呆在一起,直到最后查出真兇才會消失,仿佛人間蒸發一般,直到再次有神秘的重大刑事案件發生,聶霆就會現身在林濤身邊。
“阿霆,你自己看吧,我到外邊等你。”林濤對聶霆一笑,說完便徑直走了出去。
聶霆靜下來把黑箱子放在尸體旁,輕呼一口氣打開箱子取出要用的工具開始檢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遛走,林濤背靠著停在樓下的警車,有幾個回家的住戶正往發生命案的這棟居民樓里走去,是幾個家庭主婦樣子的中年女人。
“唉,難怪呀,才搬進來沒幾天就死了,真晦氣!怪不得我時不時聽到那樓層里,天花板上有女人哭的聲音,還有‘嘭嘭’的撞擊聲。估計是被人害死的!死后怨氣太重才留在這不走啊。唉,這姑娘才多大啊就去了!真可惜了!”其中一個高個子婦人邊走邊輕聲說著,臉上透著一絲惋惜和憐憫。
“快別說了,多糝的慌啊,怪嚇人的!你這么說,咱這樓里不就鬧鬼了嗎?”另一個婦人有些膽怯的說著,說完扭頭看了一眼靠著警車的林濤,發現林濤正盯著她們看,便拉住身邊幾個鄰居停了下來。
幾個婦人像在商量什么,然后又朝林濤走來。他們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七、八步,林濤剛才對幾個婦人的談話也聽的真切,心里正思索著什么,眼前幾個婦人已經站到他面前。
“小伙子,你不就是那個刑偵大隊的林濤么?我們都在電視上見過你的啊,沒想到你本人這么年輕帥氣。那家女孩子的案子也是你負責的嗎?”那個最先說話的婦人詢問著林濤,眼睛望向了三樓。隔著窗戶仍能看見里面有警察正忙著取證拍照。
“大姐”林濤也看了一眼三樓,回過頭呼了一口氣,“三樓里死的人不是你們口中說的女孩。”
“哦,那,那會是誰死在了她家里?怪了呀!”幾個婦人都很不解的看向林濤。目光里閃現著對這個消息的不可置信。
“死者是女孩的父親,不過,到現在我們都沒有聯系到女孩。似乎就在他父親發生意外的同時,她也消失了。”林濤說完后,突然又看向了三樓。
“啊,那,林警官呀!你說我每天聽到的女孩子輕微的哭聲和‘嘭嘭’的撞擊聲怎么回事啊!”高個子婦人像受了驚嚇似的看著林濤。
“你們這棟樓里是不是每一層樓的天花板上都裝有換氣氣通道?”林濤回過神來問。
“那個換氣通道啊,每層都有,這棟樓是去年剛修好的,里面的換氣通道都是用的日本研發的最新材料,像大部分換氣通道那樣結合了居室的構造而設計安裝的。我丈夫就是這棟樓的設計師。”
“大姐,我知道了,謝謝你給我這么重要的線索啊!我先上去了,待會麻煩你們跟我的同事錄一下口供。”林濤點頭致謝,轉身朝樓上走去。
背后幾個一頭霧水的婦人點了點頭,又開始小聲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