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皓又哭又鬧,這時候簡汐月再拉他不住,只能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母子兩個一個哭哭啼啼,另外一個又哭又叫。
陸羨受不了地去拉簡竹,“小姨,我們快走吧!”
顧容昊卻還是拉著她道:“我也想過是否就此放彼此一條生路,但我又覺得,放開彼此未必是對我們最好的選擇,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簡竹仰起倔強的腦袋,顧容昊已經不由分說護著他們幾人就往門口走。
簡汐月哀哀凄凄哭了半天見他們想走,趕忙向兒子使眼色,皓皓也是眼明手快,沖上前就抱住簡竹,又哭又喊不要拐走他爸爸。
簡竹抱著小兔子本來站得就不太穩,這時候被他從身后一撞,立馬往前踉蹌了兩步。
顧容昊立時回頭,滿臉的怒容。
簡竹怕他累及無辜的孩子,趕忙在他要上前攆人以前抓住他道:“沒事!容昊我沒事,你先帶小兔子走吧!”
顧容昊斷然不會丟下簡竹,可又害怕毫不知情的女兒就此被人傷害。
陸羨突然撲上前來,用力去拉扯皓皓,大聲叫嚷著:“你放手!你放開我小姨!你混蛋,放手!”
幾個人在原地拉拉扯扯,看似僵持不下的局面,在顧容軒匆匆忙忙趕到時似乎更加焦灼。
簡汐月已經哭得半暈不暈地歪在地上,顧容軒一到現場第一個沖上前去扶她,就見前者哀哀凄凄往他懷里一倒,梨花帶淚的模樣,“容軒……”
顧容軒一看這場景就惱了,看向顧容昊道:“大哥!你怎么能這樣對小汐?她到底是你的合法妻子啊!”
與顧容軒一同來的,還有他現在的妻子容佩。
容佩雖然不認識簡竹,但是這些年也有斷斷續續聽顧宅里的傭人說起過這位大哥真心愛慕的女子,所以就算顧容軒對那個孩子沒有多大反應,容佩還是趕忙上前將皓皓拉開,誰知道皓皓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容佩越拉他他越掙扎得厲害,到最后撲在容佩的懷里拳打腳踢。
顧容昊一個箭步上前,將皓皓從容佩的懷里提著后領拎起來往顧容軒的跟前扔。
顧容軒又要惱他,顧容昊終是忍無可忍,他雙指指著前者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道:“管好你自己,以及我讓你管的人,嗯?”
顧容軒將簡汐月從地上扶起來,才厲聲對顧容昊道:“大哥,我很尊敬你,我一直都那么尊敬你,可是你竟然這樣對自己的合法妻子,真是太讓人痛心了!”
顧容昊冷笑,護住簡竹想走,顧容軒把懷里的簡汐月交到容佩手上,這才沖上前將他們攔住。
顧容軒看著的人是簡竹,他說:“小竹子,好久不見了,你好?!?
簡竹本來想要對他扯唇笑笑,可這時候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顧容軒看著被他護在懷里的孩子,“她是……好吧!我不管她是誰,跟你和我大哥有什么關系,可是你自己覺得,這樣對你的姐姐真的好嗎?”
每次一談到這個問題簡竹就不知該怎么回答。
似乎她與顧容昊之間的這段感情,因為頭起錯了,所以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的。
顧容昊皺眉,“顧容軒!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大哥,這些年我就像是你跟我媽的玩偶,你們想讓我怎樣就怎樣,想讓我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我知道你很感激我媽,是她把你帶大的,可是你不能因為感激她而傷害我???這些年來我活得一直都像個傻瓜!”
“你媽媽為你做的這些事都是在幫你?!?
“可是我不要她這樣的幫啊!幫我娶一個雖然門當戶對但是我并不喜愛的妻子!”
顧容昊冷笑,“你喜愛的?你喜愛的未必是最好與最適合你的!”
“那大哥你不也是一樣的嗎?有了管柔跟小汐兩位妻子可還是不覺得滿意,當年你跟小竹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試圖阻止過你們,你們一個是小汐的丈夫,一個是小汐的妹妹,你們干出如此齷齪的事情難道就不怕下一代以你們為笑柄?”
簡竹再想去捂女兒的耳朵已經來不及。
小兔子早就止住了哭聲,這時候正睜大了無辜的大眼睛望著面前爭吵的幾個大人。
旁邊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間或有人拿起手機開始對著這邊拍了。
簡竹最氣就是眼前的場景,這些都不應該是小兔子遭遇的事情。
她的小兔子,她最心愛的女兒,如果出生就一位著要遭受這樣的待遇,那她當初就不會生她出來,寧愿她永遠地留在自己的肚子里。
簡竹一甩手臂,“放手!”
在她怒狠狠地想要甩開與顧容昊有關的一切時,后者語出驚人地道:“我跟你的小汐沒有結婚!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領過結婚證!”
事情峰回路轉,簡汐月的哭聲戛然而止,就連圍觀人群都跟著驚呼:好一部狗血大戲!
顧容軒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容昊道:“你、你說什么?”
顧容昊斬釘截鐵地道:“要我再說一遍也無妨,我跟簡汐月,從來就沒有結過婚?!?
“容昊……”簡汐月顫抖著雙手想沖上前奔進他懷里,卻聽后者又用冷到骨子里的聲音道:“我記得當年,我的兩段婚姻,一個是在國內注冊的,一個是在國外注冊的?!?
國內注冊的是管柔,自然而然成為顧家的一代主母。
國外注冊的是簡汐月,因為注冊時間晚了管柔一步,美其名曰為“平妻”,住在顧宅里享受的卻是妾的待遇。
顧容昊繼續說道:“先說國內的婚姻,如果重婚算罪的話,是的,我有罪,管柔可以告我,管家也可以去告我。因為在娶管柔以前,我已經結過一次婚,而那個跟我結婚的小女孩是從十七歲就跟在我身邊的。她從十七歲開始愛我,而我除了不斷地傷害她,什么也沒為她做過?!?
簡汐月已經凌亂了,“等等,你說什么?這不可能!你跟小竹子不可能結婚!”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顧容昊平靜轉頭看著身邊的女人孩子,后者的眉眼一跳,就連簡竹看著他的模樣眼里也寫滿了震驚。
顧容昊繼續平靜地道:“從她二十歲生日開始,在我意識到自己真心喜愛她以前,我幾乎夜夜都睡不著覺,夜夜都覺得膽戰心驚。因為喜歡她的男孩太多,她又總是那么朝氣蓬勃的樣子,我偷過她的身份證,也藏過她的戶口本,我就是擔心,萬一哪一天我一個不小心,她就跑去跟別人結婚?!?
簡汐月一邊搖頭一邊后退,“這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真心喜愛的小竹子的,容昊,那些都是錯覺,你愛的人是我!是我!”
“我對你也很抱歉,小汐。我錯在當年遇見小竹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也錯在當時沒有及時醒悟并與你說明,不然我們三人也不會兜兜轉轉糾纏到今天,以至于害人害己。”
“那你怎么會跟她結婚?不可能!這不可能!就算是在國內……你也是先跟管柔結的婚!”
顧容昊沉吟,“想要騙到她的簽名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所以,在與管柔登記注冊以前,我已經讓人先為我跟小竹注冊結婚。”
顧容昊的話如平地一聲驚雷,炸得在場幾人,包括簡竹都是楞的。
“這、這不可能……”這次開口說話的人是簡竹,她雖然沒有結過婚……沒有真的結過婚,可她也知道結婚不應該是他們這樣的,她跟顧容昊……他們怎么可能?
顧容昊極為冷靜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摁開一張照片以后拿到簡竹的跟前。
簡竹一看那屏幕上紅紅的兩個本子,其中一個翻開了居然是她跟他的照片,然后姓名性別身份證號碼竟然全都是對的,而且注冊日期……居然是在他與管柔宣布注冊結婚的前一天。
簡竹著急去抓那手機,顧容昊已經將它作為郵件發送了一份到顧容軒和簡汐月的手機上。
所有人還沉浸在這不可思議的一瞬間,如果顧容昊真的是在與管柔結婚的前一天先與簡竹注冊成功的……那么也就是說,按照事實優先原則,他與管柔的這段婚姻是無效的,連帶的,簡竹才應該是顧家這一代的主母。
“這……就算這些都是真的,可是你跟小汐也是在國外結的婚?!鳖櫲蒈帗尠?,面色卻已不大好了。
顧容昊本來不想當著這么多人把自己的家事拿出來說,可是事已至此,過去就算他能忍,可是現如今,他已經不想要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再傷害她們母女。
“容軒,”顧容昊輕笑,帶著如釋重負的嘆息,“如果我跟管柔的婚姻我都能夠造假,那么,在面對一個我已經不愛而又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女人時,造假,又是多難的事情呢?”
簡汐月如遭雷擊,突然重重向后摔去,顧容軒這下真是發了大火,揮拳就向顧容昊而去。
“小心!”簡竹一聲輕叫,已經放下小兔子去推顧容昊,可還是叫他抓住手臂一個轉身——顧容軒的拳頭正好重重地砸在他肩上。
顧容軒打了一拳還不解氣,幾乎卯足了所有力氣好似要跟顧容昊拼了。
愛與不愛其實無可厚非,他痛就痛在,自己曾經費盡心力壓抑的感情,到了顧容昊這里,卻一文不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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