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她對彭安下手以前,她心里已經(jīng)很明白的想清楚了一切。
雖然時間很短,但她知道自己所做出的的這個舉動并非是沖動。
她恨彭安,恨所有像是彭安、唐梓彥這樣活得毫不負責(zé),卻又看起來冠冕堂皇的衣冠禽獸。
所以,她想毀掉他,卻并不想犯下殺人罪。
為了避免留下證據(jù),她特意用衣袖包裹著剪子才拿了起來,所以剪刀上應(yīng)該沒有沾到她的指紋。
那間屋子里也絕對不可能安裝監(jiān)控,否則留下來的證據(jù)對彭安而言沒有任何利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有很大的可能彭安并不能拿她怎么樣。
就算警察真的找到她頭上,她也大可以抵死不承認。
這事兒明明是彭安綁架她在先,就算警察真的從頭至尾追查起來,她也完全可以解釋成是彭安用剪刀做威脅,要強、奸她,所以她選擇了用這樣的手段正當防衛(wèi)。
如果是這樣的話,警察又能把她怎么樣?
她也想活成一個安安分分,遵紀守法的人,可是那么多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的人還在外面,活得好好的。
她跑出那個封閉的地方時,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處于地下室,逃出去以后也察覺到自己根本不認識這里。
看起來是個荒郊野嶺,肯定距離市中心有段距離。
藍冰看到門口有車,環(huán)顧四周發(fā)覺這里并沒有其他人在,想必這輛車應(yīng)該是彭安的。
為了防止他一會開車追上來,藍冰快速地從地上搬起一塊石頭,砸碎了旁邊的玻璃,又撿起一塊比較鋒利的玻璃,劃開了這輛汽車的車胎。
她這一切都做得小心翼翼。
她知道玻璃上很容易留下指紋,所以她依舊是用身上的衣服做包裹,才敢這么做的。
然后,她發(fā)瘋了一樣地向外跑著,往大路上跑,也不知道哪里能夠打到車。
她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錢,所以現(xiàn)在的形勢對她來說極為不利。
一路上,她不停地對著來往車輛招手,希望有車能夠載她一程。
雖然最終沒有打到出租車,可還是有一輛面包車表示愿意送她。
她千恩萬謝,對對方報出了啟達集團的公司地址,決定去找唐梓彥。
她耽擱了太久了,等這一天的到來也等了太久了,既然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唐梓彥從一開始就對她存有殺心,那么她便也不需要再留有情面了。
這場屬于她跟唐梓彥之間的復(fù)仇游戲,開始了。
面包車的司機人很好,把她送到地方之后,藍冰說讓他等等,要上來給他取錢。
司機說什么都沒要,就讓她走了。
看到啟達集團熟悉的裝修,藍冰暗自松了一口氣,想著這場惡戰(zhàn),終于逃過一劫。
她沖進電梯,直接按到了頂層,打算去找唐梓彥當面聊聊,給他帶去一些讓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這個點兒,電梯里面并沒有其他人在,所以藍冰直接就抵達了頂樓。
她來不及找個洗手間整理自己的儀容,就那么狼狽的,蓬頭垢面的
,敲響了唐梓彥辦公室的門。
雖然沒有提前打過招呼,可唐梓彥此刻的確坐在辦公室內(nèi)翻閱文件。
聽到敲門聲,唐梓彥并沒有抬頭,而是直接喊了一聲“進來”,想必是將藍冰當成了員工。
“梓彥,在忙?”藍冰沒有等待,直接開口打斷了他,這樣說道。
她已經(jīng)等待了好多年,所以現(xiàn)在未免有些等不及了。
唐梓彥聽到是藍冰的聲音,趕緊放下了手機的文件,起身望著她道:“小冰,你來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等到唐梓彥看清她塵土滿面的樣子,還有衣袖都扯壞了,頓時驚訝,連忙扶著她坐到沙發(fā)上問她,“你這是怎么了?”
藍冰在腦海里想著當初的那些痛苦回憶,沒多大一會兒,眼睛一眨,眼淚便滴落了下來。
“梓彥,我被人綁架了,我費了好大勁才逃出來的。我差一點就沒命見到你了?!彼{冰委屈的不行。
“被人綁架,怎么會呢?你知道是誰綁架你的嗎?”聽見藍冰的話,唐梓彥有點意外。
畢竟綁架這個詞兒在現(xiàn)實中,是很難聽到的。
“我不知道他長成什么樣子,見到我的時候,他的臉上始終戴著一個鬼臉面具。不過他一直問我,知不知道你曾經(jīng)殺過人。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我真是被他嚇壞了。”藍冰伸手抹去臉上的眼淚,一直盯著唐梓彥臉上的表情。
“什么殺過人?真是太可笑了,這叫什么鬼話,我怎么可能殺過人呢?”唐梓彥聽了這話,忽然不再急著關(guān)心藍冰,而是一直喃喃自語,急于將自己從這件事中擺脫出去。
“對了,他還讓我告訴你一件事”,藍冰突然驚叫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么。
“什么事?”唐梓彥眼睛睜得老大,滿臉寫著驚恐。
“他說事情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四年,可他現(xiàn)在回國了,如果你不聽話,下次對我就不僅僅是震懾了。他會將當年你做過的事情全部告訴警察,讓你償還自己應(yīng)該償還的代價?!彼{冰特別認真地說著,時不時凝眉思索,好像是在回憶什么。
等到說完這話,她又抬頭問唐梓彥,“梓彥,你是不是知道這個人是誰?我看他提起你的時候語氣很篤定,而且好像還很了解你一樣。他說你既然能夠背著他跟喬羽沫走到一起,就該想到他有一天會回來找你。可是為什么他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呢?”藍冰故意裝傻,眼神懵懂。
唐梓彥干笑了兩聲,欲言又止,好半天愣是沒想出自己應(yīng)該跟藍冰怎么解釋。
他當然知道藍冰說的人是誰,只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他為什么要回來?
是,喬羽沫曾經(jīng)是他的女人,自己趁他出國跟喬羽沫搞到一起去是不地道。可他要是真的愛喬羽沫,當初也不會把她留在國內(nèi),不是嗎?
況且他從來也沒真的想過要跟喬羽沫共度白頭,不過是看上喬家的錢,各取所需罷了。
真說起當年的事兒,就算自己是主犯,那他也算是個從犯,他真以為這事兒他能擺脫得掉?
不過說真的,唐梓彥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回來,這
的確是讓他太過意外了。
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為了他跟藍冰的安全和幸福著想,看來他是必須為這件事情打算了。
“小冰,你放心,這件事情盡管交給我處理,那個人可能是個瘋子,他沒把你怎么樣吧?”唐梓彥問她,然后上下打量了她,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并沒有任何血跡,心里微微放松了一點。
如果彭安真的敢傷到藍冰,那他發(fā)誓,這事兒絕對沒完。
他真的出了事,難道還會饒了彭安嗎?真死,他也會再拉一個人下水陪他一起死。
“我沒事,但是我特別害怕。梓彥,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本來是不想打擾你的,可是我自己真的不敢再一個人回去了,所以這段時間,我能跟你住在一起嗎?”藍冰的語氣楚楚可憐,以至于唐梓彥根本無法拒絕。
她這段時間當然得跟唐梓彥形影不離,否則憑借彭安的能耐,跟蹤找到她壓根也不是什么費勁的事兒,真要報復(fù),那也得讓唐梓彥替她擋在前面。
當天晚上,藍冰一直在唐梓彥的辦公室里待到他下班,然后才跟他一起回家。
既然唐梓彥已經(jīng)跟她求過婚了,那他們同居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氖虑椋皇菃幔?
說真的,唐梓彥現(xiàn)在對待藍冰真的挺好,起碼看起來的確是這樣的。
他怕藍冰沒有換洗的衣裳,就派了新招的助理去商場幫她選了一些。
回到家后,他什么都沒用藍冰做,自己笨手笨腳的在那兒給她做飯吃。
他對待藍冰特別溫柔,說話的語調(diào)都很輕,好像今天的藍冰忽然變成了一個瓷娃娃,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要不是藍冰一早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也許這一刻,真的會被他感動也說不定。
她微笑著坦然接受唐梓彥對她此刻所做的一切,每一點,她都覺得是應(yīng)得的。
唐梓彥問藍冰手機呢?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機在哪兒,極大的可能是還在公寓里,可她并沒有著急回去找。
而是面不改色的對唐梓彥撒謊道:“梓彥,我的手機可能是在他們綁走我的路上丟了?!?
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天,唐梓彥就給藍冰買了新的手機,里面已經(jīng)裝好了新的號碼。
她用這個號碼給自己原來的手機號打了一個,能打通,卻沒人接。
想必手機是真的還在公寓里。
她沒有再給成千璟打過電話,她想他,可是也怨他。
即使他破產(chǎn)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還是成東海的兒子,人脈還在,想要調(diào)查找到一個人,真的很難嗎?
曾經(jīng)不是她見過什么人,做過什么,說過什么,他事無巨細的都知道嗎?
那現(xiàn)在是怎么了,他為什么消失的這么干凈徹底,這么多天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她對他是真的失望,真的。
所以她不會再去找他了,她要專注的去做好眼前的這一件事,也不她枉又活了這一回。
表面上看起來,她跟唐梓彥的同居生活無比美滿,可只有藍冰自己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