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亮得特別早,梁芷安是被窗外的鳥叫聲叫醒的,伸伸懶腰,很久沒睡過這么好的覺了。
昨日她約阿曼達去買了點必要的生活用品,回來收拾完畢后悶頭大睡,沒想到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呼,重新生活的感覺真好!”梁芷安穿著寬松的睡裙,看著窗外高大的銀杏樹舒展了一下筋骨,沉睡一夜的細(xì)胞似乎一下子活了過來。
肚子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梁芷安揉了揉胃,昨日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睡覺了,這會餓得前胸跌后背。
她記得附近有一家店的手抓餅很好吃,旁邊還有一家豆?jié){店,也不知道三年過去那家店還在不在。
有時候不想還好,這一想就越來越想吃。梁芷安心里就跟有只貓爪在撓一樣,趕忙洗漱套了件居家服,跑出去買早餐。
昨日搬來得急,還沒觀察過旁邊的住戶。梁芷安開門出去時,對門正好打開,一個年輕高大的身影低頭走出來。
梁芷安目光輕飄飄一掃,正要移開,猛地又移了回去。微張的眼睛慢慢睜大,恨不得直接將眼珠子瞪出來。
對門的人也看到了她,裂開嘴沖著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美女,早上好!”
好你妹!梁芷安真恨不得暴口粗,臉漆黑漆黑的。
“你怎么在這里?”梁芷安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可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對方笑容燦爛,非常誠實地說:“我就住在這里啊。”
梁芷安臉頰抽搐,心火蹭蹭蹭往上冒。她就奇怪這家伙怎么會那么好心幫她找房子,敢情是將她的窩按在他對門了!
她轉(zhuǎn)身就走,覺得自己被騙了。
“喂,有必要那么大反應(yīng)嗎?”林光熙見梁芷安真生氣了,趕緊追上來。
梁芷安黑著臉,頭也不回地說:“我討厭這種被人欺騙的感覺,你最好離我遠(yuǎn)點。”
“我錯了還不行嗎?但是不可否認(rèn)這里的居住環(huán)境在市區(qū)是最好的,只不過我恰好住在你對面而已。你放心我絕對是一個熱心好鄰居,隨叫隨到。”林光熙追上梁芷安,跟她一起站著等電梯。
梁芷安不冷不熱地說:“我看我叫你幫忙,只怕是引狼入室吧?林先生,你真要閑的無聊,可以去做義工,社會上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去做,麻煩你去發(fā)揮你的剩余價值,不要浪費在我身上行嗎?”
林光熙笑嘻嘻的,一雙桃花眼閃爍著灼熱的光芒。伸手一把攬住梁芷安,電梯正好到了,他不由分說地帶她走進電梯,邪氣地伸出手:“大師高見,我決定將我的剩余價值全用在你身上了。梁芷安小姐,今日正式認(rèn)識一下,我向你保證以后我會發(fā)揮出我所有的剩余價值!”
梁芷安滿腦門黑線,抬腳就踩到了他腳面上:“我不需要你救濟,你去幫助其他人吧。”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這家伙打蛇隨棍上的本事真不是蓋的。
林光熙哎呦一聲,彎腰捂住腳痛苦地看著她:“你這女人也太狠了,我這腳要是廢了,你難道還背我不成?”
梁芷安:……
她發(fā)現(xiàn)跟這家伙在一起,永遠(yuǎn)都處在被刷新三觀當(dāng)中,再也沒精力想其他的。
“走吧,為了祝賀你喬遷之喜,我請你吃早餐。豆?jié){油條,隨你挑。”林光熙的腳好得可真快,沒過幾秒鐘就直起身繼續(xù)懶住梁芷安,電梯門一開,就帶著她往外走。
梁芷安已經(jīng)不想浪費口
舌了,反正甩不掉。
“梁芷安,你不會是想著將這房子退掉吧?我可告訴你,這么丟臉的事情咱不能做。都跟物業(yè)說好了,你白睡了一天,回頭跟人家說你不要了,這可不好。”林光熙看著懷中皺著眉的女人,故意打趣道。
梁芷安這輩子都不想跟他說話了。這家伙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蟲一樣,每次都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見她像是真有點惱了,林光熙輕輕咳嗽了一聲,正正臉色道:“房子的事情先不說,我倒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梁芷安癟癟嘴,算是見識到了這家伙層出不窮的花樣。
林光熙這回是真有事,有些嚴(yán)肅地說:“我前幾天無意中聽到一件事情,跟你師父有關(guān),我想你應(yīng)該感興趣吧?”
梁芷安的身子猛地一僵,急忙抬頭看他:“你說我?guī)煾敢谅俊?
“對,就是那位造型大師。”林光熙松開她,與她并肩走在小區(qū)的鵝卵石路上,“我之前不是很確定所以沒跟你說,后來找了個私家偵探查了一下,說今天晚上那人會有行動。”
他忽然轉(zhuǎn)頭沖梁芷安眨了眨眼睛:“怎么,有興趣一起去嗎?”
梁芷安心跳加速了兩秒,對于她師父之前緋聞曝光的事情她一直都心存愧疚,如果這一次真的有線索,她不可能坐視不理。
“行,你告訴我時間地點。”梁芷安點頭。
跟林光熙約了晚上七點,梁芷安敲詐了他一頓豆?jié){油條回了MiZi。潘覓蔓對于她最終選擇留在國內(nèi)已經(jīng)無力吐槽,除了默默支持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既然Jane大師決定暫時要留在國內(nèi),阿曼達只得將工作轉(zhuǎn)移過來,這幾天忙得團團轉(zhuǎn),整天見不著人影。
讓梁芷安最頭疼的是埃默爾,那家伙要不是還在處理他父親緋聞的后繼影響,怕是早就沖過來搶人了。
梁芷安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安撫住,可才放下電話,臨時配的小助理就來叫她,說樂小姐來了。
梁芷安眉頭蹙了蹙,說道:“去將白小姐叫過來。”
“好的。”助理趕忙走了出去。梁芷安在MiZi的時候都是帶著面具的,除了潘覓蔓他們,其他人都只當(dāng)她是Jane。
梁芷安下樓的時候,預(yù)料當(dāng)中的地聽到潘覓蔓特有的帶著嘲諷的聲音。她嘴角一彎,不自覺地放緩了步子。
“我說樂小姐,我們廟小供不下您這尊大佛,您看看外面這媒體這粉絲給堵的,萬一發(fā)生點意外,我們可不好向杭先生交代啊!”
“覓蔓姐,是我不下心暴露了行蹤。不過你放心,我?guī)Я吮gS來,出不了事的。”
“你是沒事,我們有事啊!你看看這外面吵的,還讓不讓我的員工工作了?”
“潘小姐,很抱歉打擾到你們,我們是來找樂小姐師父的,等見了她說幾句話就走。”王楠插嘴道。
“你要見Jane大師到我這里來做什么?我這賣給Jane了啊?”潘覓蔓的聲音已經(jīng)充滿不屑。
梁芷安挑挑眉,恰到好處地走出去,要不然待會樂千薇掉幾滴眼淚,外面那群粉絲會沖進來!
“師父!”樂千薇正難堪地四處亂看,發(fā)現(xiàn)梁芷安欣喜地迎了上來。
梁芷安淡淡點了下頭,卻是沒有跟她講話,徑直朝著在一旁的白秋秋走去,問道:“那套模型處理地怎么樣了?”
白秋秋已經(jīng)早一步聽到小助理說梁芷安叫她,這會走
過來說道:“還有最后一道程序,馬上就能用了。”
“嗯,完成后拿來給我看看,出色的話就當(dāng)做是你的第一個作品。”
“真的?”白秋秋一愣,高興地差點從地上蹦起來,猛一鞠躬,“謝謝師父!”
“好好努力吧。”梁芷安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這將會是白秋秋作為Jane的徒弟后第一份面向世人的作品,對她來講意義重大。如果真的成功的話,那么白秋秋從此以后在造型界的地位可以說是一飛沖天。很明顯,梁芷安是有意栽培她。
樂千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還得裝出很替白秋秋開心的樣子:“秋秋,真替你高興,你要努力哦!”
“千薇,以后你叫秋秋師姐就可以。”梁芷安宣布早就決定好的事情,語氣平淡,卻讓每個人都瞪大了眼。
潘覓蔓連忙補刀:“大師說的對,秋秋三年期就跟著大師學(xué)過造型,雖然那時候沒有正式收為徒弟,但是畢竟有個先來后到,樂小姐叫聲師姐也沒錯。”
樂千薇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抿著唇難堪地一句話都說不出。白秋秋只不過是一個小造型師,即使在國內(nèi)有些小成績又怎么樣,跟她壓根沒得比。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要叫她師姐?
樂千薇一見潘覓蔓得意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再一看梁芷安一臉平靜,她又迷惑起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樂千薇能屈能伸,當(dāng)著所有記者粉絲的面擺出最得體的笑容,只是面部肌肉有點僵硬:“師姐,以后還希望你好好照顧。”
白秋秋有些慌亂,這種情況她事先一點都不知道,剛要說自己當(dāng)師妹也沒關(guān)系,忽然接收到潘覓蔓的眼色。
她心頭一震,猛然想起自己師父因為這個女人受的委屈,當(dāng)下腰桿就挺直起來。擺出職業(yè)的笑容:“師妹嚴(yán)重了,希望我們兩人以后好好合作,不要給師父添麻煩。”
“厄……好。”樂千薇跟吞了只蒼蠅一樣難受。她給王楠遞了個眼色,后者立即將手中捧著的一個盒子遞給她。
樂千薇一邊打開盒子一邊說:“師父,你能收我為徒我真的很高興,還沒送過你什么東西,我知道你喜歡這個,想把它送給你。”
盒子一打開,在燈光照耀下折射出一道光芒。只見一塊黃色的綢緞包著一頂鉆石皇冠,安靜地躺在中間。
但這皇冠一出,潘覓蔓臉色大變。梁芷安則是一陣錯愕,跌入到回憶當(dāng)中。
這頂皇冠她那么熟悉,曾經(jīng)她見過兩次。兩次的經(jīng)歷都讓她痛苦不堪。
潘覓蔓沉著臉,一把抓起盒子里的皇冠,啪地一下就扔到了地上,快得所有人都反應(yīng)不過來。
“這二手貨你竟然也敢拿出來?真不嫌丟臉!”
“覓蔓姐!”樂千薇大驚失色,紅著眼眶說,“你怎么可以這樣,這是我送給師父的禮物!”
“哼,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婚禮上戴過的吧?樂小姐好大的臉,用過的東西還敢送人!”潘覓蔓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真是氣死了,明知道這頂皇冠是梁芷安的痛處,擺明了就是來惡心人的!
梁芷安已經(jīng)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心里那一絲疼痛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痛快。她瞟了一眼地上的皇冠:“潘小姐真是沖動,可惜了這么好的東西。秋秋,叫助理將上面的鉆石拆下來捐給慈善機構(gòu)吧。”
她高傲地勾起唇角:“多少錢,就當(dāng)我買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