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江晨醒來頭疼欲裂,她想要費力的睜開眼,只覺得頭疼的更厲害,全身無力的像是一塊海綿,喉嚨乾渴難忍,鼻子堵的像是不能呼吸。
忽然聽到病房內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
“她怎麼樣了。”
“應該是重感冒,發(fā)高燒,中午的時候就開始了。”
“原因。”
“我想應該是窗戶全開了,江小姐吹了一下午的冷風,所以纔會感冒,入秋的季節(jié)就是這樣,中午太陽可能很大,到了傍晚的風就很亮了,如果不注意就會很容易引發(fā)感冒,這幾天醫(yī)院也接待不少這樣的病人。”
江晨聽到周璟年低沉的清冷的聲音,身子有一剎那的僵硬,她沒想到周璟年還會出現(xiàn),中午不是很生氣的離開了嗎?
爲什麼還要回來……
江晨實在太暈,也沒什麼力氣在聽周璟年在跟醫(yī)生說什麼,昏昏沉沉當中她似乎感覺到一雙冰涼的的大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很久沒有離開,不過她很快又陷入昏迷中。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江晨感覺就像扛著沙包跑了五公里一樣,渾身使不上勁,費盡全力勉強坐起來,也只能靠在牀上粗重的喘息,全身黏膩的難受。
她應該是發(fā)了汗,好一些。
病房內早已空無一人,她自嘲的一笑,是自己想太多了,周璟年怎麼可能會出現(xiàn),她肯定是頭腦不清醒,所以纔有的幻聽吧。
“江晨,你昨天不是好多了嗎,我怎麼聽說你又感冒了。”林菲然提著一個保溫罐走了進來,看到江晨蒼白無色的小臉盡顯虛弱,不免嚇了一跳。
“江晨,你告訴我你只是感冒,確定不是重病,怎麼一副生無所戀的樣子。”她看上去,彷彿經(jīng)歷了一場大病一樣,面無人色。
江晨很想回答好友的話,只是晚上高燒了一夜,聲帶可能有些燒壞了,她有些發(fā)不出聲,只能對她勉強笑了笑。
“江晨,你還是別對我笑了,怪滲人的,你看看你越來越瘦了,現(xiàn)在不是一陣風能吹倒,現(xiàn)在是直接瘦的皮包骨了。”林菲然雖然說的有些誇張,可看著原本一直是健康寶寶的江晨,一晚上天不見,就變成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樣,這個反差實在太大。
“我猜你可能想吃飯,就帶了一碗白米粥來,你要不要吃一點。”林菲然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心虛的閃了一下,因爲這碗粥根本不是她要送的,是有人命令她送的
實在搞不懂,兩個人明明都很在乎對方,卻都變扭的不願意解釋,哎,想到一早上還在美夢中的自己,被人一個電話挖了起來,還不敢有任何怨言,她就有些憋屈。
不過想著是江晨,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了。
她不想吃,也沒有胃口,江晨搖了一下頭。
“不想吃也不行,你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昨天你跟我出去也沒吃飯,現(xiàn)在怎麼還不吃,你就多少吃一點吧。”林菲然將碗端到江晨面前,放在她鼻子下繞了幾圈。
希望引起她肚子裡的饞蟲。
江晨有些無奈的看著好友,難道不知道感冒第一個肯定是鼻塞,她現(xiàn)在是一點嗅覺跟味蕾都沒有,也沒有胃口吃東西。
忽的她像是捕捉到某一個忽略的細節(jié)。
昨天菲然走了,怎麼會知道她又感冒了,肯定是有人跟她說的,會是他嗎?這個想法冒出來,立即被她壓下,怎麼可能,應該是是菲然擔心她一個人想不開吧。
“菲……然……。”江晨發(fā)覺自己喊出的聲音就像鴨公嗓子一樣難聽,喉嚨更是疼痛難忍。
林菲然看江晨說話很費力的樣子,急急的說道:“江晨,你別說話。”
“你想問什麼,可以用手機打字給我看。”
江晨點點頭,拿出手機按了一排數(shù)字出來——菲然你怎麼會知道我感冒了。
林菲然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眼珠子轉了一圈說道:“我過來的時候碰到醫(yī)生問的,所以呢我就去樓下買了一碗粥上來,你看我對你好吧。”
江晨看了一眼桌子上精緻的保溫盒,再看了一眼神色明顯不自然的林菲然,去樓下買一碗粥上來,也不會連著買一個保溫盒吧,一看就知道是說謊。
不用猜也知道那個醫(yī)生應該就是周璟年了。
她早上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他了。
江晨拿著手機又打了一行字遞到林菲然眼前——我不吃,你帶走吧。
“不行,你怎麼能不吃呢,不吃身體怎麼好的了,好不了你怎麼去上班。”林菲然不同意的說道:“江晨,難道你忘了安安還需要你照顧嗎。”
江晨看了一眼林菲然沒說話,她知道安安還需要她照顧,可是她就是不想吃周璟年讓菲然帶來的粥,說她倔強也好,固執(zhí)也好,她就是不想吃。
林菲然像是知道她考慮什麼似的,繼續(xù)說道:“江晨,你不要想太多,把病養(yǎng)好先,難道你想安安擔心你嗎,而且這個粥還是我跑了老遠買回來的呢。
江晨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接過林菲然手上的碗,小口的吃起來,嘴裡的味道熟悉的讓她想要落淚,她一吃就知道是李計的皮蛋瘦肉粥,除了他也沒人知道她這個喜好。
“江晨,你怎麼了,你別哭啊。”林菲然看江晨喝了粥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周璟年還是蠻料事如神,知道她肯定不喝,以退爲進相處這個辦法,還沒等她笑夠。
看到江晨大顆大顆的眼淚打在碗裡,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會是被她看出來了吧。
江晨摸了一下臉,發(fā)現(xiàn)真的不自不覺的哭了,沙啞乾澀的聲音說道:“沒事,只是眼睛有點酸。”
對,她只是有些眼痠而已……
林菲然虛驚了一場,心裡也挺心疼江晨的,關懷的說道:“昨天是不是熬夜了,你怎麼不照顧好自己。”
江晨沒在開口,只是搖了搖頭,放下碗,用手機重新打了一串字——安安現(xiàn)在在哪裡。
林菲然看了一眼後說,“安安昨天已經(jīng)被送回周家,有人會照看好她,你放心。”
想了想還是問道,“江晨,你能跟我說一下你跟周璟年怎麼回事嗎。
“沒事。”
江晨躺在牀上,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林菲然只好作罷。
“江晨,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恩。”江晨心點了下頭。
門關了,又開,周璟年的身影走了進來,他擡眼看去,那個纖弱的小女人,看上去更加柔弱,原來明亮的杏眸黯淡無光的望著天花板,像是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巴掌大的小臉寫滿了難過,他的心徒然一緊,他不想從她臉上看到這些表情,這種情緒直接蔓延到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叫囂這讓他撫平。
周璟年走了過去,擡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見她沒有在發(fā)燒,心裡微微一鬆,昨天還好他回來的及時,看到她歪倒在牀上,安安焦急哭泣的搖晃著她,小臉滾燙如火爐,身上不斷冒著冷汗,那一刻,他慌了神,臉上的淡漠再也保持不下。
他都忘了可以按鈴,心急火燎的就跑出去將正在忙碌的醫(yī)生拉了過來。
江晨感覺到額頭一沉,視線上移,看到周璟年冷峻的五官,身子微動避開他的觸碰。
在她還沒有想好之前,她不想看到他。
“還在鬧。”
周璟年輕飄飄的語氣聽在江晨耳朵裡,好像她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正在跟大人鬧脾氣,她蹭的一下就火了,身子沒有力氣做起來,那雙幽亮的水眸卻是怒火中燒的瞪著他。
“有這種力氣瞪我,不如養(yǎng)好身體。”周璟年看著江晨死寂的表情有了一絲活力,就算瞪著他,他也不覺得生氣,心裡隱隱還覺得有些舒心。
有力氣瞪他,說明身體應該不是很差。
昨天他太生氣,怕留下來在說出一些傷害她的話,所以選擇離開冷靜一下。
江晨重重的鼻音,哼了一聲 “哼——。”
周璟年劍眉一揚,深邃的眼眸暗光一閃而過,大手將她的被子掖好,身子也跟著坐下。
江晨很想大聲的讓他走,可總歸是沒這個膽子,只能不冷不淡的說道:“你來做什麼。”
“別鬧了。”周璟年聽到江晨的語氣,不悅的蹙眉,他以爲她應該是懂的,沒想到這個小女人氣性這麼大,還敢給他擺臉色。
“什麼叫我還在鬧,我哪裡鬧了,我又不是小孩,你,咳咳,你。”江晨氣的臉色通紅,昨天是誰摔門出去,現(xiàn)在還好意思說她在鬧,到底是誰在鬧。
她一激動,講話有些快,乾澀的喉嚨疼的她直咳。
“這麼不小心,還不是小孩。”周璟年不贊同的看著她,大手不輕不重的在她背上拍著。
“那,咳咳咳,不都是,咳咳,你嗎。”江晨氣的瞪了他一眼,不是他,她能這麼咳嗎?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覺悟,他們兩個人在吵架。
江晨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人家根本沒當回事,或者沒放在心上。
“我知道。”
江晨身子一頓,也不怎麼咳了,周璟年說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