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勸孩子還是你勸？”沈媽媽急了，聲音提高了幾分。
沈爸爸無奈，抱著思思轉了個身，“你來你來，我陪孩子們看動畫片。”
沈爸爸轉過身去，念念也跟著轉了過去，只是人小鬼大的孩子注意力卻沒在動畫片上，而是在偷聽他姥姥和媽媽的談話。
“媽，我說假如，假如真的和爸說的那樣，陸雲卿回來了，讓我和他復婚，您答不答應？”沈夏很認真地試探道。
沈媽媽一巴掌拍在沙發上，堅決道：“那他當初幹嘛要和你離？”
“是我逼他離的。”沈夏咬著脣。
她的腦門被沈媽媽狠狠用食指點了一下，“傻孩子，怎麼能把所有的錯都癱倒自己頭上呢。當初你們之所以離了，錯都在他。而且你後來把思思念念生下來，他也沒盡到一點做父親的責任，這種男人，不值得依靠。”
“如果他有難言之隱呢？”沈夏擡眸，對上她母親斬釘截鐵的眼神，不容反抗。
“除非他能說服我，不過我看他也沒這個本事。好了，這事你暫時別想了，明天張阿姨又給你介紹了個，聽說是個公務員，明天你去見見，我去買菜。”說畢，沈媽媽站起身來。
沈爸爸立刻拉住她，“外面那麼大的雪呢，上哪去買菜？比出門了，危險。”
“我還沒到那種老骨頭的地步，放心。”沈媽媽拍了拍沈爸爸的手背，揉了揉思思的臉，笑米米地轉身。
沈爸爸急忙衝沈夏使了個眼色，讓她勸一勸。
“媽，現在買菜可以網上買，你要什麼，我幫你。”沈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搖了搖。
沈媽媽瞥視了一眼，撅嘴，“網上的菜我可不敢買，肯定不新鮮。得了，你們別勸了。孩子都吃了一天的面呢，總不能外面雪不停，咱們就吃一輩子的面吧？”
沈夏聳了聳肩，無能爲力。她媽媽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那媽您路上小心。”
沈媽媽走到廚房提起菜籃子，衝沈夏他們擺了擺手，自顧自地去開門。
只是剛把門打開時，沈媽媽立刻捂嘴尖叫了起來。
外面站了兩個小夥子，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都是西裝革履的，手裡提著大袋小袋。
“伯母好，這裡是給你們買好的菜。”邊說著，兩名西裝男作勢就要進來。
“欸！等等！你們誰派來的？”沈媽媽有些吃驚，生怕這兩人意圖不軌。
站在前頭高個子的鞠了個躬，“我們是爵總派來的，外面大雪路滑，怕您買菜不方便，所以已經準備好了，這裡各類菜都有，非常齊全。”
沈媽媽一聽，皺起眉頭看沈夏，“爵先生？”
“媽，讓他們進來吧。”沈夏衝兩人招手。
那兩人訓練有素，進來將東西放到飯桌上，朝沈媽媽鞠了個躬，便迅速地離開，將門關好。
整個過程只有十幾秒，等沈媽媽反應過來時，她已經不用出去買菜了。
“爵先生？”沈媽媽再次疑問道。
“陸雲卿現在的名字，爵跡。”沈夏淡淡道。
沈爸爸急忙把思思放到沈夏身邊，起身走到餐桌邊，一個個翻找塑料袋的東西，一邊笑道：“夏夏，有你最愛的皮皮蝦，哎呀，基圍蝦、鮑魚都有啊。”
沈爸爸又翻了另外一個塑料袋，拉沈媽媽過來看，“還有你最愛吃的豬頭肉。這女婿真貼心。”
“都是表面功夫。”沈媽媽撅嘴，可是還是忍不住探過腦袋去瞄沈爸爸拉開的口子，果然，裡面的東西應有應有，幾乎備了一個星期的東西，都可以不出門了。
“媽，我餓了，中午我想吃海鮮。”沈夏放大嗓門道。
“知道了知道了。”沈媽媽不耐煩地應著，卻默不作聲地把塑料袋裡的東西分類，然後一樣一樣地放進冰箱裡。
沈夏和沈爸爸相視一笑，互相比了個剪刀手。
念念手裡抱著畫板，睜大一雙眼睛看著沈夏，“沈夏，爵先生是那個長得頂好看的那個叔叔麼？”
沈夏一愣，不知道念念對陸雲卿的評價會這麼高。
“你覺得上次那個住大別墅的叔叔頂好看？”沈夏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念念。
念念也十分認真地點頭，“恩，比雲庭爸比還好看。”
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而當自己的親兒子誇著自己的親爸爸時，沈夏莫名地笑了。
“那你喜不喜歡那個頂好看的叔叔？”沈夏垂頭問道。
念念撓了撓自己的小卷毛，皺起眉頭，“那沈夏喜歡雲庭爸比還是他？”
沈夏摸著念念的頭髮，“雲庭爸比要和其他的漂亮姐姐結婚了。”
原本看《巴拉拉小魔仙》入神的思思，一聽陸雲庭要和別人結婚，立刻轉過頭來，“媽咪，你不是答應讓雲庭爸比做我們的爸比麼？”
思思咬著小嘴，圓鼓鼓的臉蛋跟著嘟囔的小嘴鼓起來，看上去十分可愛。
沈夏揉著思思的臉蛋，笑容不減，“那雲庭爸比有自己喜歡的人了，要和她結婚了。你們祝不祝福他？”
“祝福。”
思思和念念異口同聲地點頭，很不情願。
“那那個頂好看的叔叔做你們的爸比呢？”沈夏試探性地問道。
思思立刻舉起手，笑哈哈道：“他也可以。”
只是念念有些沉默，他沒有開口，而是把自己的畫板悄悄收了起來，“沈夏，我要去畫畫了！”
說畢，從沙發上溜了下來，一股腦兒地跑進房間把門關上。
念念一直都是這樣，脾氣有些怪。沈夏心裡雖然焦急，但也不知道怎麼和他溝通。
她現在腿受傷，也不好追過去，只能繼續和思思說話，陪著她看動漫。
外面的雪沒有消停的跡象，陸雲卿驅車回到古堡別墅已經中午了。
別墅的大門終於緊閉著了，等他下了車才豁然打開，兩邊迎門站著傭人。
傭人們因爲呆在屋裡，所以穿地比較少，所以當大門敞開的時候，她們正好迎著風，全身冷颼颼的，凍地瑟瑟發抖。
陸雲卿看也沒看，直接大步精緻邁進了屋裡，大門這才從裡面關上。
大廳壁爐裡燒著火，屋子裡暖洋洋一片。
剛走進大廳，便聞到撲鼻的香味。
陸雲卿擡頭之際，正好看到娟兒忙碌的身影。
娟兒穿著圍裙，手裡端著熱湯，正好擡頭對上陸雲卿深邃的眼眸，嫣然一笑，“好久沒下廚了，不曉得這才菜還是不是原來的口味。”
娟兒故意在‘原來’兩個字上加重力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裡閃著晶瑩的東西。
那是一段極其美好的回憶，在新加坡的第一年，陸雲卿沉浸在車禍的痛苦中，正接受第一次整形手術，那時候娟兒都會做上好幾個菜帶到醫院來，一口一口喂他。
娟兒做傭人的時候就很會做菜，所以當時給陸雲卿做菜一點難處也沒有。她深深瞭解他的口味，所以在那一年，她幾乎鎖住了他的胃。
陸雲卿大步穿過大廳走到飯廳，將身上帶雪的羽絨服隨手脫下，掛在椅背上。他掃視著桌上的幾個菜，菜色雖然不多，但卻色香味俱全。
四菜一湯，兩個人吃剛好合適。
看到這一桌他昔日最愛吃的菜，說不感動是假的。陸雲卿外表雖然涼薄，可是他的心，比誰都熱乎。
靜靜地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香煎茄子，送入口中。
娟兒也坐下，託著腮幫子看他，眼裡充滿了期待。
當看到他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時，她激動地急忙開口，“怎麼樣？還是原來那個口味麼？”
“和以前的一模一樣。”陸雲卿淡淡道，同時夾了一塊到娟兒的碗裡。
娟兒看著碗裡的茄子，低垂著眼眸許久沒有開口，最後，她咬了咬下脣，艱難開口，“房子我已經找好了，吃完這頓飯我就搬走了。”
她多麼期待陸雲卿可以留她，即使不是真心想留，嘴上說說也好。
可是——
陸雲卿淡淡開口，“真不住我給你安排的別墅？”
“不想觸景傷情。”娟兒下巴託在手心上，臉別了過去看向窗外的皚皚白雪，有淚卻又憋著不能哭出來。
陸雲卿還是陸雲卿，冷酷……無情……
“那吃完了飯我讓老陳送你。”陸雲卿細嚼慢嚥著。
娟兒重新把頭轉了回來，認真地看著他吃飯的動作，他薄脣緊閉著，咀嚼東西的時候，嘴脣緊閉著不留一絲縫隙，眉頭緊緊皺著，俊朗的五官充滿了晦暗的顏色，讓人無法捉摸透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的心事總是深埋在心裡，她從來沒看明白過。
“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去年你答應過我的，聖誕節會和我一起去拉斯維加斯度過。”娟兒的嘴在手心上上下起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他優雅至極，抽出紙巾摺疊成小方塊，輕輕地擦拭著嘴角，然後擡眸看她，“不行。”
今年的聖誕節，他要把所有的時間騰出來陪沈夏。
娟兒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於是苦澀笑了笑，“那明年呢？”
她堅信，只要她鍥而不捨，沈夏和他遲早會分手，她還能有機會回到他身邊。
“明年？”陸雲卿鋒利的目光盯著桌上沒怎麼動過的飯菜，終於還是軟下心腸來，“明年興許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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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個可能的承諾，但娟兒還是很開心。她原本可憐的小臉上，頓時有了光彩，“那成，那你明年的聖誕，我預訂了！”
一年，她有一年的時間去破壞他和沈夏的姻緣，她相信這一年很快會過去，她會成功。
手立刻拂去臉上似有似無的淚痕，娟兒拿起了筷子，“再陪我吃一點吧？”
下午三點多，娟兒終於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小雅站在她身後，送她出別墅。
當別墅的門打開，迎面飄雪進來時，整座別墅被灌進了一陣涼颼颼的風。
娟兒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最後依依不捨地看了眼身後的別墅，雖然她只在這裡住了不到三個月，但她相信，以後她還會回來，再這裡住一輩子。
“娟姐，要不要去喊先生？”看著窗外飛雪，司機老陳早已在豪車外等著，小雅問道。
娟兒收回眼眸，搖了搖頭，“不用了，你也回去吧，有老陳送我就夠了。”
說畢，她拉著拉桿箱出去，下了階梯，來到豪車邊。
老陳將她的行李全部放到了後備箱裡。
娟兒一頭鑽進了車裡，從車窗看二樓，可是二樓沒有任何人影。
她捏著拳頭，還是忍不住，抱頭痛哭了起來。
車載著雪，徐徐離開。
二樓陸雲卿的房門外，小雅敲了敲房門。
“進來。”
“boss，娟姐走了。您真的不去送送？”小雅皺著眉頭問道。
“不送了，她心裡想什麼我清楚。現在只有讓她斷念。”陸雲卿輕描淡寫地說道，把玩著手裡的簽字筆，一雙眼眸諱莫如深。
小雅站在原地就那麼木訥地看著他玩著手中的筆，想著他剛纔說的話。
斷念。
一個人真的有那麼容易斷念麼？
小雅從房間裡出來，單手抱著自己的另一隻手臂，許久都是抿著嘴的。
她不奢求能告白，她只希望能夠一直默默地看著他。
告白了，也許就像吳小娟一樣，會從這個家趕出去。
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雙邊門，小雅又將目光挪到了右邊，原本屬於吳小娟的房間，現在那裡空蕩蕩的。
這天中午和晚上，沈家做的都是海鮮大餐，沈夏也難得解嘴饞，一口氣吃了幾隻爬爬蝦，這才滿意地捂著肚子。
“你不是身上還帶著傷嘛，還管不住嘴！虧得你還是大夫。”在沈夏還想吃的時候，被沈媽媽攔住了手。
沈夏癟嘴，的確，吃海鮮對傷口復原起反作用。
咬了咬筷子，沈夏這才妥協，乖乖地伸出筷子去夾了一匹白菜，放到碗裡。
“等你好了再買。”沈爸爸笑著安慰。
沈媽媽卻白了他一眼，“這盤裡就8只蝦，花了一百多塊，這蝦這麼貴，哪裡好吃了？”
言下之意是，以後不準吃。
“女婿買呢，你心疼什麼？”沈爸爸拿話堵她，沈媽媽一聽，頓時不知道說什麼。
“我可還沒承認他是我們家女婿。”沈媽媽狡辯道。
一頓飯圍繞承不承認陸雲卿是沈家的女婿展開了漫長的脣槍舌戰，最終以沈媽媽勝利告終。
沈爸爸自討沒趣地抱起兩個孩子，朝客廳走去，“算了，陪孩子看動畫片。”
沈夏搖了搖頭，幫沈媽媽收拾餐具，卻被沈媽媽推開，“你腳上還沒好呢，去看電視吧，這裡我來收拾。”
“媽，你下次讓一讓老爸吧，他和你拌了三十年的嘴呢，你好歹給他面子，讓他贏一回唄？”沈夏的餘光瞥到正在客廳裡一邊陪孩子看動畫片，一邊跟他們聊天的爸爸。
沈媽媽反而有些得意，笑了笑，“你不懂，他是故意讓我的。不然我哪能說得過他？我們兩口子啊，你別看成天在吵，但是你爸是愛我的，處處都讓著我，我都知道。”
說到後面，沈媽媽眼裡一片晶瑩。
沈夏拍了拍她的後背，“所以更應該讓一讓他嘛。”
“其實兩夫妻，不在乎多有錢，住多大別墅，只要兩人拌嘴他都是讓著你，只要有什麼好他都想著你，這樣的人就可以託付終生。”
“恩。”沈夏低頭，不是對上話，而是她在沉思她和陸雲卿之間的種種。
她正和沈媽媽聊天的時候，口袋的手機響了。
她一看是陸雲卿，急忙走出廚房，這才接了起來，“喂？”
“到你房間來，小心點腳。”
沈夏本來就打算進房間和他電話，不然被媽媽知道了，又不知道要念叨什麼了。
慢吞吞地拖著受傷的腿推開房門，她坐到了書桌前。
“速度還挺快。”對方陸雲卿的聲音略帶微笑，聽起來心情不錯。
“你開著窗戶的麼？我怎麼聽到呼呼的風聲？”沈夏皺起眉頭，擡眼想要撩開窗簾看看外面的天。
只是拉開窗簾，一聲撕拉聲後，她看向窗外的白雪皚皚和路燈時，目光卻正巧落在一輛銀色的越野車上，一個身穿黑色長羽絨服的男人正靠在車門邊，手裡拿了一根細細長長的東西。
她家住五樓，雖然看不清男人手裡拿的是什麼，但是卻能看清楚男人的輪廓。
她不禁眉頭更加緊蹙起來，“陸雲卿？”
“恩？”那頭的聲音仍然夾著呼呼的風聲，似乎感受到了樓上人的目光，他也擡起頭。
沈夏猛然就呆怔在原地，看著頭上漸漸染上雪，頭髮變得花白的人，滿是心疼，“傻蛋，這麼冷的天，怎麼站在外面，快點進車裡啊。”
她不能把他邀請上樓，那樣她媽媽肯定會把他趕走。所以她只能催促他上車。
電話那頭聲音‘轟隆‘了一下，應該是人對著話筒粗重呼吸的聲音。
沈夏急忙拉開了窗戶，半個身子傾了出去，衝著下面的人大聲道：“快點上車。”
那頭這才傳來了聲音，“我不冷，穿著厚羽絨服呢，而且車裡開著空調，車外面也很暖。”
聽了聽，他擡起了手腕看，像是在看時間。
沈夏這才也回頭看著牆上的掛鐘，時間還早，才九點四十多。
“再過兩小時十三分就是平安夜。”電話裡傳來陸雲卿明朗的聲音，他好像用手捂住了電話，所以風聲不是那麼大了。
“想看煙火麼？”他問道。
沈夏此時只想把他喊走，這麼大冷天的，她不想他在外面凍著。
“我不想看。”手揪著窗臺的盆栽，將一小片綠葉撤了下來，沈夏癟嘴道：“快點回家吧？”
“噓，陪我說一會兒話，就這種方式。”陸雲卿將車門打開，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副駕駛，這纔有了空的手，伸進褲袋裡，掏出一根菸塞進嘴裡。
沈夏瞇起眼睛看，見他從兜裡又拿出打火機，立刻阻止道：“你以前不是不抽菸麼？現在怎麼開始抽了？”
“不喜歡？”淡淡三個字，樓底下的人將打火機又放回了口袋裡，將嘴裡的煙拔掉，隨手丟在了地上。
“抽菸對身體不好。”沈夏也只能用這種萬金油回答敷衍。
“我們的事和你媽說了麼？她怎麼回答的？”
“唉，別提了，對你意見很大。你要是不用誠心打動她，估計咱們這輩子就沒有緣分了。明天她又給我安排了一門相親，據說是個公務員。鐵飯碗。”
“你敢答應試試？”陸雲卿原本平淡的語氣有了三百六十度轉折。
“可別給我攪黃了。”沈夏提醒道。
可是那邊全然不顧，“明天是平安夜，我騰出了整整兩天陪你。你要敢去相親，我後天就到你醫院貼橫幅。”
“貼什麼橫幅？”沈夏有些怔。
“就貼，熱烈慶祝陸雲卿先生和沈夏女士複合。我看還有誰敢和你相親。”
“噗，幼稚。”沈夏抿嘴一笑，將手裡的樹葉往下一丟，想要砸陸雲卿，可是很顯然，那片葉子太輕，只是隨風不斷地飄，然後飄地無影無蹤。
他們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房門外有人喊，沈夏才慌手忙腳地把窗戶關上。
門被人推開，沈媽媽走了進來，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屋子暖氣片壞了？怎麼這麼冷？”
“沒呢，剛纔覺得熱，開了一會兒窗戶。”沈夏尷尬地解釋道。
“兩個小屁孩都洗乾淨哄去睡覺了。給你燒好了洗澡水，要不要媽給你上藥？”沈媽媽關切地問道，還不忘走到暖氣片摸一摸溫度，感到燙手這才移開，嗔怪道：“大半夜的別開窗了，小心感冒。”
“恩恩，知道了。媽，你早點休息吧，藥我自己能上。”說著，沈夏推了推媽媽。
沈媽媽覺得奇怪，故意瞅了眼緊閉的窗子，她記得她給拉上了窗簾啊？
“好吧，你也早點睡。”說畢，轉身出去了。
只是沈媽媽走進客廳後，卻還是想一探究竟，於是對她老伴撒謊道：“我去倒垃圾。”
說著，有木有樣地到廚房提起一袋垃圾開了門。
沈爸爸正在看一檔考古節目，看得津津有味，只應著，“唉，帶上手機，早點上來。”
“放心，倒個垃圾，又不是去幹別的。”說畢，輕輕關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