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殺了柳靈兒,千宇怔在了原地,難以保持冷靜。若是被大腸知道此事,他該怎么向大腸解釋?
“靈兒?!”
怕什么來什么,正在千宇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應無愁出現(xiàn)在他身后,驚訝地看著已經(jīng)死去的柳靈兒,焦急地朝柳靈兒的尸體奔了過去。
“靈兒你怎么了?靈兒,靈兒!”
應無愁抱著柳靈兒的尸體痛哭,泣不成聲,千宇站在一旁非常自責,沒有言語。
哭過之后,應無愁抬頭看向千宇,問道:“千宇,你告訴我,是誰殺了靈兒?我一定要找他報仇!”
千宇猶豫了一下,他想撒謊,但是話到嘴邊,他始終開不了口。應無愁是他的朋友,他從不欺騙朋友。
“大腸,柳姑娘……是我殺的。”沉默片刻后,千宇的嘴巴動了動,艱難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聞言,應無愁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然后以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千宇,里面包含了吃驚,痛苦,猶豫以及憤怒,千宇與他對視,眼中滿是自責。
“你為什么要殺她?”應無愁質(zhì)問道。
“我不殺她,她就會殺我。”千宇回答道。
“她無法動用元氣,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怎么可能殺你?”應無愁生氣了。
千宇沒有解釋,心里更加自責了。
“千宇,你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
“大腸,柳姑娘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故意傷害她的。”
“朋友?”應無愁忽然笑了起來,“我也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若不是因為你,我父親就不會死!”
應無愁的話揭開了千宇心里的傷疤,讓千宇即自責又難受。
“如今,你又殺了我最喜歡的人,這就是你對待朋友的方式?!”應無愁朝千宇大吼,把心中的不快全發(fā)泄了出來。
這些話就像一條看不見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千宇身上,千宇的眼里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為靈兒報仇!”說著,應無愁失去了理智,被憤怒控制了頭腦,起身拔劍,一劍朝千宇胸膛猛刺而來!
這一劍速度雖快,但若是千宇想躲的話,借助著花影蝶蹤步,便可安全躲過。可是他沒有躲。
“嗤!”
應無愁的劍刺入了千宇的胸膛,千宇的身體顫動了一下,臉上卻沒有痛苦的表情,這一劍是他自愿受的。
應無愁頓住了,驚訝道:“你為什么不還手?”
“如果殺了我能讓你解氣的話,動手吧。”胸膛中劍,血液將千宇胸前的衣裳染紅,他的氣色馬上變得難看起來,應無愁這一劍刺得很深,若是再用點力,絕對可以將他刺穿。
“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話雖如此,應無愁的氣卻消了很多,他隨手一抽,將劍抽出,然后飛快地從芥子袋中摸出三枚凝血印,往千宇受傷處貼去,止住溢出的鮮血。
隨后,應無愁轉(zhuǎn)身抱起柳靈兒的尸體,頭也不回地離開后,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句話:“從今往后,你我相見便是仇人,后會無期。”
千宇目送著應無愁離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胸膛上中了一劍,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劇烈的疼痛感卻依然存在。他立即服下幾顆療傷的丹藥,背靠著一顆古木休息了一會兒,藥效開始發(fā)揮后,疼痛感才減弱了些。
應無愁與千宇的友情徹底決裂,千宇的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他拿出自制的“開心”酒,以酒澆愁。
雖然在很多人眼里,酒是穿腸毒藥,但在落寞傷心的時候,喝酒不失為一個排解憂愁的方法。只要你喝醉了,就可以忘掉一切憂愁。
喝下第三壺酒的時候,千宇已醉了。由于身上帶著傷,為了安全起見,他沒有繼續(xù)前行,而是就近選擇了一顆古木,在古木上過夜。
餓了就吃芥子袋中存放的獸肉,困了就睡在枝椏上,三天過去,除了看到兩個被控制的修者從古木下走過外,就沒什么特別的動靜了。
養(yǎng)傷的過程中,千宇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自責的感覺也減弱了。時間能抹平一切,就讓這件事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被淡忘吧。
傷勢痊愈后,千宇決定離開這片詭異的林區(qū)。叢林內(nèi)部太過兇險,如果繼續(xù)前進的話,以他的修為來看恐怕是兇多吉少。所以,他決定去神潭找曹傷,即便不能殺掉曹傷,也要去試一試。
向北前行,花了半日光景,千宇來到了神潭的附近,定睛一看,神潭內(nèi)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千宇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注入元氣后,將樹枝如劍般拋了出去,正好落在潭邊的草地上。
等了一會兒,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曹傷和那些兇獸呢?”千宇有些疑惑,環(huán)顧四周,神識探出,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先進去看看……”
千宇輕手輕腳地走到神潭邊,不曾放松警惕,許久之后,確認安全無誤,這才放松下來,蹲在神潭旁邊,潭水清澈見底,與尋常潭水并無差別。他伸手去觸碰潭中清水,潭水冷冽,卻給人一種溫潤之感。
脫去衣服,赤著上身,千宇進入了神潭之中,潭水淹沒到他的脖頸,只剩下頭顱露在水面上。冷冽的潭水將他包裹,他不僅沒有感受到寒冷,反而覺得全身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輕松與愜意,他現(xiàn)在只想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覺。
舒適地泡在神潭之中,千宇露出了十分享受的表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熟悉的味道出現(xiàn)了,他募地睜開雙目,然后就看到了一雙雙赤紅色的眼睛。十多頭雷蛇虎形獸正兇神惡煞地朝神潭逼近,在它們的正后方,一名紅發(fā)青年眼神銳利,面帶微笑地看著千宇。
“小子,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紅發(fā)青年并不著急,笑著發(fā)問,那眼神就像是盯著獵物的獵人。
千宇的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道:“你就是煉血堂的叛徒曹傷吧?”
紅發(fā)青年臉色微怔,旋即有些憤怒道:“小子,你再多嘴我就殺了你!”
聞言,千宇心中念頭急轉(zhuǎn),以他一人之力對付十多頭雷蛇虎形獸,顯然不切實際。只能逃跑,不能與之爭斗。他初步分析了一下地形,左邊的密林更加茂盛,距離曹傷也有一定距離,逃跑的幾率更大。
“地煞棍!”
趁曹傷還沒有動手,千宇兩手往潭邊一使力,身體借力從神潭中躍出,同時間掏出赤隕棍,元氣噴薄而出,銀色雷電纏裹在棍身之上,瞬間間便朝曹傷的頭顱打了過來。
“你竟然可以動用元氣?”曹傷的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在密林之中,只有化神境大能才能動用元氣,難道眼前這看起來最多十八歲的小子是一名化神境界的大能?!
正在思索間,千宇的赤隕棍毫不留情地打了過來,曹傷眉頭一皺,大喝一聲:“殺了他!”
話音剛落,十多頭雷蛇虎形獸幾乎在同一時間朝千宇撲了過來,如果他繼續(xù)出棍,肯定會被咬傷。
電光火石之間,千宇在半空中突然變招,反手打出數(shù)棍,電芒爍爍,猛地激蕩開來。
“砰砰砰!”
一陣陣炸響之聲傳播開來,千宇被震退出去,倒退了數(shù)十步,還未等他站穩(wěn),十多道雷電咆哮而來,他施展身法,險之又險地將這些雷電避過。
“吼!”
與此同時,十多頭雷蛇虎形獸從四面八方朝千宇撕咬了過來,他根本無處可避,只能硬扛。扛了不到五個回合,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扛不住,十多頭雷蛇虎形獸都有著固元境九重的修為,如果對付三四頭,他還勉強能夠應付,十多頭一起上,他實在頂不住。
很快,千宇的身上便多出了一道道爪痕,好幾次差點斃命,若不是他的身法極快,早就一命嗚呼了。他心里清楚,按這種情況下去,死在這些兇獸口中只是時間問題。
見到千宇落入頹勢,曹傷笑得很愉快,雖然他不知道千宇為何可以動用元氣,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千宇的修為并不如雷蛇虎形獸。
再次交手了五個回合,千宇身上傷痕遍布,血液將他的衣衫染紅,到了這個時候,他只能使出絕招,拼一次了。
“紫煞盤龍:地煞棍!”
數(shù)百丈之大的銀色雷霆奔襲而出,與十多頭雷蛇虎形獸沖擊在一起,“轟!”的一聲,距離千宇最近的幾頭雷蛇虎形獸被擊得血肉模糊,剩下五頭雷蛇虎形獸活了下來,它們雖然沒死,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千宇使出絕招后,體力便有些透支了,加上身體上遍布的傷口,讓他元氣大傷。剩下的這五頭兇獸可以要了他的命,而他已經(jīng)沒有保命的底牌了。
“你死定了。”曹傷笑得更愉悅。
千宇面色凝重,握棍的手依然很穩(wěn),眼神之中并無懼色。
“動手。”曹傷吩咐一聲,五頭雷蛇虎形獸馬上將千宇圍在中間,以千宇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來看,他必死無疑。
“喝!”
千宇大喝一聲,主動發(fā)起了進攻,握棍出擊,朝著正前方的雷蛇虎形獸發(fā)起了進攻。
在他進攻的時候,圍在他身后的雷蛇虎形獸撲展雙翅,飛掠而出,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的脊背撕咬而來。
千宇根本來不及轉(zhuǎn)身,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血色虹光從林中掠出,打出他身后的這頭雷蛇虎形獸身上,雷蛇虎形獸直接被一分為二,血淋淋地落在地上。
“是她?”
見到這道虹光,曹傷的眼里露出了驚駭?shù)纳裆⒓慈鐾染团埽念^雷蛇虎形獸也跟著他一起逃跑。
“曹盟主,你可讓我好找啊……”一道熟悉的女聲從林中傳來,緊接著,千宇便見到了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