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位長老的幫助下,千宇的傷勢很快便痊癒了,一醒來便見到了傻強和柳依依,卻沒有見到凌蕓。
“凌姑娘呢?”千宇驚訝地問道。
傻強與柳依依低下了頭,不敢說話。趙陽天道:“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人族把她視爲公敵,香香把她抓起來了,打算在三日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殺死她?!?
“不行,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千宇情緒激動,難以平靜。
趙陽天喝道:“徒兒,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做,而不是頭腦發熱地想著救人,懂嗎?”
得到趙陽天的提醒後,千宇如醍醐灌頂,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以他的修爲,想從萬香手中救人,完全是以卵擊石。
趙陽天道:“萬香是個老頑固,要想改變他的思想很難,但這是唯一的辦法。因爲你若想從武力上解決此事,可能性爲零。所以只能智取?!?
“師尊的意思是讓我說服萬掌門,放棄他心中的偏見?”
“嗯。”趙陽天神色嚴肅,“很多年我試過一次,失敗了。希望這次你能成功?!?
“我會盡我所能,讓萬掌門改變看法的?!鼻в钜庵緢远ǖ卣f道。
萬香閣,正廳。
萬香居於大廳正中的玉石打造的椅子上,左邊站著華雲飛與莫問,右邊站著趙陽天,許秋韻以及傻強,柳依依。千宇跪在中央,直面著萬香。
短暫的沉默後,廳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萬香率先開口道:“千宇,說說你的看法吧?!?
“萬掌門,我認爲,凌姑娘雖是巫族之人,但她心地善良,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我們不能僅僅因爲她的巫族身份便將她視爲惡人,對她來說,這並不公平?!?
莫問開口道:“上萬年前,巫族之人屠戮人族數百萬同胞,那時的人族也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卻慘遭巫族之人的殺戮,對人族來說,這公平嗎?”
“莫長老,這已經是上萬年前的往事了,如今時代已經改變,思想應該與時俱進,而不是停滯不前,墨守成規?!鼻в钛赞o反駁,引起了莫問的不滿。
莫問道:“千宇,你的意思是要我們背棄祖宗的規定,接受殺害人族同胞的巫族之人?這就是你所謂的與時俱進的思想?”
“莫長老曲解了我的意思,祖宗的規定固然重要,我們要做的不是背棄,而是在繼承中改善。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千宇反應很快,辯的莫問啞口無言。這倒不是因爲千宇很會辯論,只是因爲莫問很少說話,不善言辭。
華雲飛開口道:“千宇,你無非就是想說,巫族之人雖是惡人,但因爲她們沒有作惡,所以我們應該把她們視作好人,對嗎?”
“對。”
“殺戮是埋在巫族之人骨子裡的東西,她們之所以還未暴露本性,也許只是因爲時機未到。你怎麼保證她們一直不會作惡?”
“我……我相信凌蕓!”
“你能代表人族所有人嗎?倘若有一天凌蕓激發巫族血脈,殺害我族同胞,這樣的損失由誰負責?你嗎?千宇,你負不起這個責任,我們也負不起,所以我們的決定是,將這種風險扼殺在搖籃裡?!?
“我可以保證,凌蕓絕對不會傷害人族同胞!我以性命發誓!”千宇慌了。
華雲飛笑了,道:“千宇,其實你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對嗎?”
千宇愣了一下,華雲飛說到了他的痛處,他曾見過凌蕓激發巫族血脈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凌蕓嗜血殺戮,將人剁成碎片才肯罷手,就像是發狂的猛獸,完全失去了理智。
看到千宇猶豫的模樣,趙陽天發言了:“華長老所言有理,但我並不完全贊同你的觀點。凌蕓即便激發出巫族血脈,也在我們的控制之內,在她尚未傷人時,我們即可出手制住她。事情並沒有華長老形容的那麼嚴重?!?
“上一次就是因爲趙長老的仁慈,放過了王女,這才導致莫長老被王女砍去右臂。趙長老應該還記得此事吧?”華雲飛的話一針見血,剛好說中趙陽天的痛處,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趙陽天神色一變,還想再說話,卻已失去了底氣。那一次王女激發巫族血脈,被血脈控制了神智,這才砍掉了莫問的右臂,此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眼看著勝利的天平逐漸往華雲飛一方傾斜,許秋韻開口道:“我記得當年的華長老似乎是王師姐的追求者,對嗎?”
“沒有的事?!比A雲飛色厲內荏地否決道,“她是巫族妖女,我是人類,我跟她之間沒有任何瓜葛。”
“好一個沒有任何瓜葛,華長老步入化神境後斬斷了情緣,竟成了一個鐵血無情之人。”許秋韻感慨道。
“無情總比無用好。當時的我修爲太弱,眼界也不夠開闊,總是被兒女情長所困擾。直到踏入化神境界,我才瞭解了修道的真正意義。兒女情長都是小愛,我們追求的是世間大愛?!比A雲飛突發感慨,情緒有些激動。
“夠了?!币姷絻扇擞懻摰脑掝}越來越偏,萬香及時發言,目光看向千宇,道:“千宇,聽你剛纔所說,你是站在凌蕓那一方?”
“不錯?!?
“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只知道,只要我還活著,就不允許你們傷害他。”千宇一字一頓地說道。
“孽障!”萬香忽然大怒,“爲了一個巫族妖女,你敢公然與我們作對?”
華雲飛道:“萬掌門息怒,千宇想必也是受了那妖女的蠱惑才說出這般胡話?!闭f著,他來到千宇身旁,道:“千宇,如果你現在承認錯誤並跟掌門道歉,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華雲飛這麼做,是因爲他動了惜才之心。他看重的是千宇的聚靈才能。
“我只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何錯之有?”千宇拒不道歉,接著他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堅定無比地看著萬香,道:“爲了她,不要說是與千月洞天作對,即便是全世界爲敵,我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