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考察下來,我已經確定了要怎樣利用現有的優勢來經營。
南鄉的娛樂業很繁盛,花街柳巷的多的很,加上這原本是鬼屋,畢竟人們心裡有陰影。所以,我想的是開個龍宮,如今芳兒在琉璃廠裡忙著,每日生產各種各樣我要的琉璃製品,有琉璃牆——中空,可以注水,倒是像現代的超薄牆壁式的魚缸,還有各種琉璃燈盞、碗具、牀塌……總之要來個琉璃世界。
柳府後院是我們和下人住的地方,也是供應前院吃用等物品之處。
前院有一列正房,三層,兩列側房二層的。正房作爲餐廳,東面側房做客棧,西面側房,作爲女性飾品衣物專賣——走精品路線。
服務員的衣服已經訂購了,全部給我打扮成水族妖怪,嘿嘿,這樣弄個仙氣環繞的龍宮,既可以讓大家不再介意從前的鬼屋傳言,也可以讓那些尋歡作樂的有錢人領略一次以後,自己去想還要不要去從前那些凡俗之地。
當然,我目前還少一樣,就是——美貌的女服務員,畢竟那些人的享樂是少不了美女的,我可不敢保證良家婦女到了這,會不受騷擾,最好的辦法就是……僱傭些□□來打工,每日定幾個小時,其她時間也不耽誤她們回去做生意……
所以呢,家裡,小蝶按我的圖紙,指揮著下人們在擺放著琉璃牆壁,香巧正連趕著幾件衣服,小魏、夭夭、清虹、伊豆被派出去尋找附近的低等妖怪精魄,小白在外面採購等等,我看著星源怪笑一聲,我們也要去選服務生了!
……逛窯子啊!
多麼偉大的事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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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臉尷尬無措的星源,我大模大樣的進了這傳說中第一風月聖地,緞雀樓。
單是看外面的門面,就富貴堂皇,來往的各色人盡不同,大廳很熱鬧,聚集了很多人,卻是文人士子居多。
正奇怪,老鴇已經迎了過來,“哎呦~這二位俊俏的爺,定是初次來的吧,可真巧了,今天我們慧蘭姑娘可要獻藝撫琴呢!兩位是否二層雅間去坐坐!”
我一打扇子,搖了兩下,笑道:“帶路。”瀟灑的撩了衣襬,跟著她上了臺階。
我今天可是公子服白衣一身,頭髮也用白色的發巾挽了。
樓上雅間很乾淨寬敞素雅,方纔外面也沒見有出來伺候的□□,若不是早等在屋裡兩個美麗的小姑娘,我真都忘了這是妓院了,看來還真是高等級的。
老鴇滿面堆笑:“不知兩位公子可看得上眼我們這兩個新來的小雛兒,可乖巧幹淨的很呢,若是您二位喜歡風韻更重點的,咱們這樓裡的二十個紅牌,五個頭牌如今倒是有幾個未接客的,就不知哪個合二位的心了。”
老鴇說話時拉長了腔調,我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都不知覺的豎了起來,難道男人們很愛這種腔腔?
恩,也不是,
星源雖是強忍著冷冷的坐了,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但是他有些顫抖的手撫在劍上,我真不敢保證,這老鴇再刺激下去,他會不會拔劍出手,就是不砍人恐怕也得砍東西……
接了老鴇遞來的畫冊?呦,跟點菜似的,彩色——美人譜,正中是畫像,周圍小字寫著她們的特長技藝,當然還有價碼。
真是好貴啊,見一面都要一百兩,不值啊,搖搖頭道:“媽媽安排的真是好呢,這兩位姑娘可真是對了我們的口味!”
老鴇又羅嗦了幾句也就出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當然,臨行還沒忘交代:“小珠小璧,可要盡心照顧好二位爺!”
我好笑的看著兩個小姑娘怯怯的過來倒酒佈菜,估計是新來的清官,看來老鴇還真是因人置宜,瞧著我們兩個年輕,就乾脆找兩個小的,他們這地方還真有意思。
“啪”的一聲脆響,我瞧去,倒是星源把手裡的杯子不小心捏碎了
……陪他的那個小姑娘本來還要往他身上靠,如今也嚇的抖著挪遠了,眼含淚花的小聲道:“求爺別生氣,小璧伺候不周,可是讓爺不滿意了。”
我再也忍不住,敲桌子大笑了起來,星源臉紅可不是氣的,是害羞啊!
一面陰陽怪氣道:“沈兄這就不對了,怎可如此唐突佳人呢!”
一面招手叫小姑娘也到我身邊來,“小璧姑娘不要介意,我這兄弟就是這脾氣,你還是也來陪我好了。”
星源無奈的擡眼看我妹妹長妹妹短的哄著兩個小姑娘,苦笑一下,自顧吃起了東西。
呵呵,還算他乖覺,來之前我可是很大道理的給他講了我們此行的重要性,既要物色好的服務員,也要好好感受一下這裡的服務態度,學習借鑑一番。
就在我們這裡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箏的一聲琴音響起,隨後便是輕輕淡淡的樂曲飄揚進了屋子,琴音空靈。
我擦擦嘴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翻起了美人譜,最前面一頁的赫然是這裡的臺柱,琴仙慧蘭,十九歲,連畫像也蒙了面紗,她是賣藝不賣身的,可是這南鄉士子文人的夢中情人哪,每週獻藝一次,一大早便很多人來排隊了。
我淡淡微笑著聽,音樂可是人的內心獨白,她的曲子很高雅聖潔,看來人自也是潔身自好之人,只可惜流落如此場所,不過,她的琴聲仙樂飄渺的感覺倒似乎很適合我們龍宮呢!
來這一趟,果然是不小心挖到寶了。
一曲終了,下面的客人都叫好,突然聽了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今日慧蘭姑娘身體不適,一會恐怕不能單獨見客,撫琴,還請大家見諒。”
下面熱鬧一團。
“哦,那我等是不該打擾姑娘休息,還望姑娘好生調養。”
……
“可是,我們可是等了很久的,曾娘子,你們家的姑娘也太嬌貴了吧。”
“黎兄這話就不對了,慧蘭姑娘千金之體,自當保重纔是。”
……
曾娘子?我們木子燒烤開業時,可不是見過她的嗎?她也已經回來了。
我想了下對小珠說道:“請曾當家的來一下,就說有舊人來見。”
小姑娘怔了一下還是乖乖的去了。
“什麼人找老孃?”我差點把嘴裡的茶也給吐了出去,擡頭看到曾娘子正意氣風發的走了進來。
見了我們微一遲疑,便笑道:“哎呀!今天可真是我們小店的榮幸,想不到奇榮的沈公子和平公子竟來了,真想不到,兩位貴人倒還記得我。”
說完大方的坐了,笑道:“不知兩位公子可有什麼事?”眼睛卻是一直看著我……真厲害,上次我一直是規矩的當丫鬟,她倒記得清楚我的名字,連扮了男裝也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嬉笑道:“自然是想曾姐姐了,上次難得一面之緣,都沒說上什麼話,今天是討到您這蹭頓飯的。”很自然的拉了她的手。
明顯聽見了兩個小丫頭的抽氣聲,看來這曾娘子地位自是不低,我不過小調戲一下嘛……曾娘子很不顧形象的笑道:“真是個調皮的主。這頓飯好說,就是公子爺說想我,我可不信,該不會是惦記了我們哪位姑娘,想請我給牽紅線吧。”
說完還瞟了眼星源……該不會誤會是星源看上哪個了,吧。
我嘿嘿笑道:“可不是,我和兄弟都是慕名來瞧那位琴仙慧蘭姑娘的,就不知姐姐可肯通融?”
也偷偷似有若無的瞥了星源一眼,他還是低頭不語,別說還真像是爲相思所苦,又不好意思開口……
完全不知我已經把他出賣了……
但曾娘子是瞧的清楚,臉露笑意,卻隨即面露難色,道:“這真是不大好辦,慧蘭今日確是身子不適,而且她從不肯輕易見客,每週肯單獨爲某位公子撫琴,也是要考教文采而擇人。
我想了下,好說,唐詩宋詞什麼的還不會抄嗎?
當然還是跟曾娘子打聽了下她的身世,這回她倒是很意氣,毫不保留的說了。
原來那慧蘭原也是個官家的千金小姐,這蘊良的名門才女,父親因爲在朝犯事,全家男的發配,女的爲奴。
曾娘子和慧蘭的母親曾經是故交,這小姐還是曾娘子廢了好多心,拖了好多人才買到了緞雀樓,幾次尋死,好歹讓曾娘子給勸住了,平日對她也照顧的很。
只偶爾才讓她獻藝,終究在這裡是不能吃閒飯的。
上次曾娘子去東澤那邊辦事一是老爺吩咐她去聯繫東海貨源,再就是打聽下她家人的下落。可惜,杳無音信,朝廷放逐的人,一般都是不到駐地便死去多半,不過這事她倒是一直瞞著慧蘭。
我想了下便毫不猶豫的命人取筆墨,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想到她的處境,孑然獨立。
□□的生涯,不如寫幾首秦淮八豔相關的詞曲,也許可以打動她。
爲保險我倒是寫了很多,畢竟我對這些個沒有太多研究,所以,只能範圍廣些,看她會否有閤眼的。
什麼“眼空蓄淚淚空流,苦苦相思卻爲誰?自詡豪情今變節,轉眼無目更添悲!”
……
“小鋤秋圃試移來,籬畔庭菊手自栽。前日應是經雨活,今朝竟喜帶霜開。”
“玉手移栽霜露經,一叢淺淡一叢深。數此卻無卿傲世,看來惟有我知音。”
……
能想到的都寫上了,厚厚一疊紙,全著人送去,只說兩位公子求見姑娘。
曾娘子嘆道:“當真不知平公子竟然如此驚才絕豔!”
我笑道:“其實都是我從前相識的一位姐妹的手稿,未見世人。”
不一會,去傳話的小珠下來激動道:“曾當家的,慧蘭姑娘有請兩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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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蘭的屋子很乾淨甚至冷清,驟入其中,彷彿和外面是兩個世界。
她坐在裡間,與外面我們落座的小廳隔了紗簾。曾娘子也被我叫了進來,畢竟要請人家的臺柱還是當面的好。
慧蘭輕柔的問安行禮嘆道:“這詩詞當真是感人至深,震人肺腑,讓慧蘭汗顏。只是這些似乎都是女子閨中之言,兩位公子……”
我笑道:“姑娘好眼光,不錯,這些詩詞乃是一位我十分尊敬的女子的遺稿,她曾經是富貴人家出身,後來不幸淪入青樓,卻一直淡出紅塵,潔身不染,可惜後來……”
我有些沉痛的道:“我得見一面,兩人知己,遂爲好姐妹,誰知不過幾月不見,再去時,她卻已經被一位位高權重的客人逼迫,不願相從,跳河殉命。此次聽聞姑娘的琴藝,高潔空靈,不免有惜才之心,尤其得知姑娘的身世,更是讓我想起了故人,所以想要出手相助,幫姑娘贖身,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裡面靜了一會,她才淡淡開口道:“原來是位小姐,我說怎的聲音如此輕柔嬌美,只是,多謝小姐好心了,慧蘭如今不過茍且偷生,只爲了再見家人一面,才勉力存活,更何況我本已命不久了,何苦浪費了小姐的銀兩。”
我淡淡笑道:“姑娘身子嬌弱我倒是有些靈藥,至於贖身之事,是走是留,一切全憑姑娘的意願,平安自不會強迫,而且,我手下倒是也有些消息來源,倒也願意爲姑娘查詢家人的蹤跡。”
幾顆濯華給了曾娘子,她一臉似笑非笑看著我,我也不再多留出了門。
曾娘子劈頭就笑罵:“好個鬼丫頭,怕是一開始就打著挖人的主意來的吧,要不是我也真心盼著慧蘭離開這裡,非好好的教訓你一痛,連老孃也騙!”
隨後又嘆道:“可惜這丫頭性子倔強的很,從不願受人恩惠,你提的條件太過好了,她更是不會去的。”
我嘿嘿笑道:“這個好辦,不如這樣,您只說請姑娘每日到我們的新店撫琴一次,價錢我們絕對不會低,而且還可以幫她治病,打探消息,這樣如何?”
曾娘子想了下笑道:“我怎麼覺得你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不過這倒也非不可,就是在這裡慧蘭撫琴也只一週一次,其他時間都是自由的,我不知她會不會願意。
而且雖然這裡的事全然由我負責,可慧蘭畢竟是臺柱,當初我買她可是花了我們東家天文數字的銀錢,這樣的事,自然要跟上邊的人商量。”
我喜道:“好說,具體的事項再議,而且我也還有些打算。”
一揚手裡的畫冊道:“這裡的姑娘,頭牌紅牌,我每天白天僱六位生意清淡點的,去我們的小店做小二,每三人一組,一組半天,工錢好說,不會影響她們晚上的生意,而且我還會幫忙打造,包裝,怎樣?還有,你們店中姿色已老要便宜賣掉的姑娘,也只管聯繫我。”
反正要她們的姑娘不過是爲了撐場面,不需人多,其他的人,可以去便宜點的妓院物色。
曾娘子笑著領著我們上樓,笑道:“您這主意可真夠新鮮,也夠大手筆,我們的姑娘可都貴的緊呢。”
我笑著不語,等你們嚐了甜頭,我再討價還價也不遲,到了我們那裡,可也是對你們這姑娘的宣傳,沒準更紅了呢。
星源一直跟著,對周圍穿過大拋媚眼的各色美人,一概冷冷的不理,呵呵,還真有點架勢了。
到了頂樓,很雅氣別緻的廂房,曾娘子敲門而入,恭敬道:“少東家,有兩位貴客想要見您,商量些合作的事情。”
我見她出來帶路,跟著進路,少東家?難道是……
“咦?”倒不是我叫出來的,而是——宇文流瀲,雖然知道了他接手了管理宇文家產業的事,可是還是沒想到在這裡見了……總覺得男人呆妓院頂層,很奇怪……呢?!
今天才算是看清楚了,陽光斜斜的射入,他淡淡立在窗邊,很舒適的玄色的中衣,外面是天青色的外罩長衫,半邊露於陽光下的臉,線條優美又不失堅毅,長髮光澤柔和,披散在肩上,另一半臉還隱隱攏於陰影裡,真是美得緊呢!!!
桌子上放了很多資料帳薄之類的,也有些老舊卻名貴的筆硯,椅子上半舊的青色坐氈,微有褶皺,看來之前一直坐著辦公呢……
怎麼有種居家好男人的感覺……
“平公子,真是巧啊。”他微微勾嘴笑道。
幾個人都很意外,我也意外啊,不過小蝶喊了我一聲,他倒是記住了……
尤其是,爲什麼好像有些無奈的笑呢?難道還記仇來著?還是——恩,我一進來就四處打量,好像,忘了客人或是商人該有的禮貌開場。
當下嘿嘿笑了下道:“宇文公子,別來無恙,上次的事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大量。”
——我發現我怎麼越來越喜歡學古人說話拿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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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附個[請假公告]
小幾這兩天剛拔了牙 = =~ 憔悴的很,偶親耐的姨媽要接偶過去好好照顧疼愛幾天,
估計22日回來~~~
介於那裡米有電腦......等偶回來再恢復更新吧......
啊門,偶頂合金超強鍋,希望不被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