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的花園里,水塘中有一朵璀璨的七彩蓮花,照耀上空掛出斑斕的彩虹。蘇打為郝姑娘打著一把油紙傘在煙雨中漫步。此種景象浪漫異常,最適合孤男寡女。
郝姑娘對蘇打說:“你看這朵詭異的蓮花。”
蘇打看向斑斕中的蓮花,聽郝姑娘繼續對他講:“這蓮花之所以如此璀璨,是因為這水塘里有肉靈芝。”
郝姑娘見蘇打還是不說話,便對蘇打說:“你怎么不說話?”
沉默的蘇打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郝姑娘,還是叫她郝美麗。于是善解人意的郝姑娘告訴蘇打說:“告訴你,不許叫我郝美麗,也不許叫我郝姑娘,叫我師姐。”
一個漂亮女人由老婆變成了師姐,蘇打自然不開心,他心里有花蓉,也愛郝美麗,哪個男人不想左擁右抱,于是他問:“當初,你為什么要嫁給我?”
郝姑娘說:“我那是去找你,佯裝嫁給你,看你能不能想起我這個師姐來。”
蘇打如釋重負說:“我一直以為郝美麗為救我犧牲了自己,很愧疚,如今知道了她是你的分身,我也安心了。”
郝姑娘立刻說:“人家救了你的命,你不許忘恩負義。”
蘇打說:“不敢,你對我的好,我兩輩子都忘不了。”
郝姑娘說:“你們男人的嘴巴都是騙人的,我可不稀罕。”
蘇打說:“我們離開獨龍族地這么久了,不知道花蓉和蘇酥怎么樣,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康復了,我想去找她們,還有冥河師兄,圖雅姐。”
郝姑娘說:“等我恢復了氣力,我與你一同去找她們。走,現在陪我去吃飯。”
男人的嘴巴都是騙人的,二人正要離開,卻看到璀璨的夜空上,一只人首雕盤旋著落到花園里,來者是徐十二,花蓉就坐在他的鳥背上。蘇打看到花蓉,便忘記了郝姑娘還在身邊,居然熱淚盈眶沖上去,把花蓉抱在懷里,開心地說:“蓉兒,你平安回來太好了,我好擔心你。”
花蓉推開蘇打,表情冷漠地看著池塘的七彩蓮花,好像心不在焉。蘇打卻很熱情,見到徐十二,如見故友,說:“你也來了,徐兄。”
徐十二看到蘇打也是很高興,說:“蘇打,原來你一直在這里。”
郝姑娘用眼睛上下打量著花蓉,說:“原來是用荼毒害你的那個花妖。”
花蓉看到了郝姑娘,她記得那晚郝美麗的容貌,如今臉蛋上沒有了那塊大青斑,更美麗了。又聽到郝姑娘如此詆毀她,難免吃醋,她生氣地對蘇打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大難臨頭各自飛。我被困亡憂閣,你不救我,卻找舊相好去。”
“莫要說了,我與賈開心打斗受了重傷,所以被師姐帶走,療傷去了,”蘇打還向花蓉介紹郝姑娘說,“這是我師姐郝姑娘,也就是郝美麗,你見過的。”
花園的嘈雜引來了柳七彩。她看到了花蓉,高興地說:“花蓉姐姐,蘇酥姐接來了嗎?”
花蓉說:“回來了。”
柳七彩繼續問:“蘇酥樓主呢?”
花蓉的胸口的衣襟鉆出一只帶著翅膀的小人兒,像蝴蝶仙子一樣飛到柳七彩的掌心,柳七彩睜大眼睛說:“原來蘇酥姐變作了蝴蝶仙子了。”
化作蝴蝶仙子的蘇酥說:“我現在化作了魂蠱,七彩妹妹。我本打算留在獨龍族地的,花蓉妹妹非要把我接來這里,讓我將樓主的金印親手交給花不敗。”說著蘇酥一眼看見了郝姑娘,如見到救星,撲到郝姑娘面前說:“神獸大人,好久不見了。”
郝姑娘說:“蘇酥,沒想到你居然化作了魂蠱。”
蘇酥用乞憐的語氣說“神獸大人,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我能去你那里嗎?”
郝姑娘說:“你還是到我這里來吧,我用神獸的血滋養你,這樣你就可以快快長大了。”
蘇打看到蘇酥拋棄花蓉,鉆進了郝姑娘的衣襟里,方才明白那日為什么蘇酥會從他的身體飛進花蓉的身體里,原來她需要上好的鮮血滋養自己的身體。
柳七彩看到花蓉在不安地注視著七彩蓮花,便對郝姑娘恭敬地說:“神獸大人,我們吃飯去吧。”
郝姑娘摸著肚子,可愛地講:“我都餓死了,早晨沒人做早餐,今天我們吃什么?”
柳七彩微微一笑說:“都是好吃的。”
“諸位先去吃,我去把這雕身放好,換個軀體就來。” 徐十二告辭,獨自飛走。
還未享用期待的美食,一位侍女卻慌張地跑來,對柳七彩哭訴說:“樓主,不好了,芙蓉姑娘死了。”
柳七彩難以置信:“你說什么?芙蓉姑娘死了?”
侍女悲傷不已:“是的,是的。”
眾人又忙來到芙蓉姑娘遇害的閨房。閨房外已經來了許多姐妹。閨房中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所有陳設一塵不染。受害的芙蓉姑娘是被利刃洞穿喉嚨而死,卻不見飛濺的血跡,她沒有腿腳,腰肢下面是一段樹根。柳七彩看過傷口說:“害死芙蓉的應該是一把直刃的尖刀。”
郝姑娘說:“不好,難道我施展千里大魔移的時候,被范無救尾隨了。”
江湖第一殺手范無救隱藏在煙雨樓,這讓柳七彩很吃驚,她嘴里小聲說道:“不可能,他如果來了,我怎么會不知道。”
眼下兇險,花蓉提醒眾姐妹說:“告知所有姐妹,要小心了。”
柳七彩與花蓉商量說:“蓉姐姐,瑾姑娘過世,煙雨樓已經歇業關門了七日了,本打算明日開張,如今看來,要推遲些日子了。”
“嗯,那就過些日子再說,”花蓉說,“先為芙蓉妹妹料理后事吧。”
郝姑娘顯然沒有了胃口,生氣地說:“我一定要把范無救碎尸萬段。”
蘇打咬牙切齒地說:“殺了范無救,我再去找錢不愁,替云師父報仇。”
柳七彩向眾姐妹揮了揮手,說:“瑾姑娘的喪事誰操辦的,芙蓉的喪事還由她們去操辦。該去買棺材的,該去買壽衣紙扎的,都去忙吧。”
所有的人陸續散去,花蓉卻沉默著,看著死去的芙蓉,若有所思。蘇打總覺得哪里不對,便一直賴著不走,花蓉在閨房走來走去,說:“兇手還沒有走。”
此刻房間里只剩下花蓉、柳七彩、郝姑娘、蘇打四人。
范無救的確沒有走,他一直等待著一次攻擊,他的刀像微風斬斷了花蓉的裙擺,花蓉安然無恙,卻暴露出她的雙腿是一節樹根。
蘇打看到花蓉的模樣,吃了一驚:“花蓉!你?”
范無救在微風里哈哈大笑:“她是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花妖。”
“兇手休要放肆。”花蓉的飛刀穿過微風,布滿閨房,卻還是讓范無救化作一股潮濕的微風逃去了。
柳七彩觀察著釘入墻壁上的飛刀,最終發現一柄飛刀上有一滴新鮮的血跡,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