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一個妻和一個孩子,若她們母子不活,他可怎麼活?他可憐旁人,誰可憐他?
誰讓他生不如死,他便會讓他們當真應了‘人爲財死’那句話。
婭蘭一直暈迷了幾天,尚不見轉醒,她時而發燒,時而發冷,臉色也忽白忽紅,病情很不穩定。藍天佑只有寸步不離的守在榻前,琳瑯熬了藥,他就嘴對嘴喂她,但是因爲毫無意識,很艱難才能喂進去少量。
琳瑯見一向神氣活現的小姐變成這樣,背地裡不知哭了多少回。
難得藍天佑現在很冷靜,除一直雙眉緊鎖,他沒有哭過。然,只這幾天,他整個人就好似大換血,雙眼明顯凹了下去,雙頰突現出來,眼睛裡時時布著血絲,臉色也盡是灰暗無光,那一直合身的衣袍,如今已顯得寬大許多。
現在的他有點後悔,不該雞蛋碰石頭,落得被‘天妒幸福’的下場。他只一味的想寵愛婭蘭,好似恨不得向全世界詔告他的幸福,他卻不知正是他狂熱的愛一步步將她推入火坑。他以爲在這個家裡,只要在這個家裡,他就可以護她周全,原來他也會這樣無力。
他後悔,那一場無形的鬥爭中,他本是贏了,爲何他卻是不甘心,他小看了那些人,他只是一個文官,他能做什麼,現在他有了婭蘭,他沒有資本和別人拼個玉石俱粉。他本是該,帶著婭蘭歸於鄉林,躲去這世事紛擾,只過他們的安樂日子。
然,現在後悔已沒有用,唯一的希望就是婭蘭能醒來。
偏院裡沒有地龍,怕了火也不敢再用火盆,藍天佑讓下人輪留把暖袋拿過來放在被窩裡,夜裡,就用自己的身體給婭蘭熱量。
起先藍夫人過來看了兩次,每回一看到這好好的兒子和媳婦突然變的不成樣子,總是哭哭泣泣沒完沒了,此後,藍天佑便不讓她過來了,只道有了消息一早就會稟報她。
藍天佑給婭蘭擦拭了手,臉,讓琳瑯收臉盆時,就見琳瑯臉色不大好。“有事?”
琳瑯恐慌的看了他一眼,“穎、穎兒來了。”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怕過爺,以前多少還覺得爺文質彬彬的,兇是兇過,可沒真動過狠手,這回,她是全見著了。
“讓她進來。”藍天佑不動聲色地坐下來。
琳瑯撲通一聲跪下了,“爺,這事跟穎兒沒有關係……”
“你快去。”藍天佑一斂目,琳瑯就嚇的不敢再出聲,連忙爬起來出去了。
稍時,穎兒就在琳瑯的帶領下,顫巍巍的走了進來,剛進屋子,腿一軟就跪爬在地上,“爺……爺饒命……”
“哼,你即知害怕,又爲何來送死?”藍天佑冷哼一聲。
穎兒臉色煞白,全身抖簌的匍著,“奴婢……對不住奶奶,對不住爺,奴婢甘願受罰。”
“不是來求情的啊!”藍天佑挑眉。
“奴婢,不敢。”當初橙兒入府是她介紹來的,她只道在府內跟著少奶奶極是好差事,卻不想……
藍天佑側目緊緊地盯著穎兒,直盯的穎兒快要窒息時,他才長呼口氣,疲憊地說:“鋪子裡薛千雪可安排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