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楚一清的身世之謎
后院一處寂靜的院落中,鄭氏坐在竹椅上,腿上搭了個毯子,瞇著眼望著外面的陽光,將貼身的丫鬟喚了過來:“臘梅,你去瞧瞧老爺回來了沒!”
臘梅應了一聲,趕緊瞧去,一會兒也就回來了,說道:“夫人,管家說是老爺在書房呢,可是奴婢去書房瞧了,老爺也不在,可真是奇怪!”
鄭氏一聽,臉上突然有了奇怪的表情,她冷冷一笑:“怕是又想那個賤人了!那個賤人當年差點毀了整個楚府,他到現(xiàn)在還對她念念不忘!”
臘梅一愣,不解鄭氏話語中的意思,低聲問道:“夫人,您說的賤人是……”
鄭氏瞪了臘梅一眼,臘梅不敢再問了,趕緊低下頭來,想了想,又抬起頭來討好的笑道:“夫人,剛才我聽管家說了件事兒,您聽了心里肯定會高興!”
鄭氏抬起手來梳了梳頭發(fā),心不在焉的問道:“什么事情?”
“聽說三小姐就要出嫁了,是皇上指婚,指的是那威遠侯府的小侯爺,那個小侯爺在度城里可是出名的不學無術(shù),聽說侯府都已經(jīng)被他敗得差不多了,還在八大胡同養(yǎng)了兩個舞姬,三小姐如果嫁出去,一定沒有好果子吃!”臘梅幸災樂禍道。
鄭玉一聽,立刻打起了精神來,問道:“是真的?”
臘梅見鄭玉高興了,趕緊拉了個小板凳上前,在她面前坐下來細細的說道:“不會錯,是管家親口說的呢,不過三小姐好像不愿意,管家說是親眼瞧見三小姐哭著出了書房的!”
“不愿意?就憑她那樣的出身,還想嫁個什么人家?”鄭玉冷冷笑道,長期生病蠟黃的臉上有了一抹陰狠與得意,“姚氏啊姚氏,你以為做的隱秘,你那些骯臟事情我會不知道?只是懶得揭穿你而已!”
姚氏與莫江的事情,鄭氏早就知道,只是看著姚氏為楚占天戴上綠帽子,鄭氏的心里卻覺著痛快!她恨那個男人,從他將那個孩子抱回來之后,當她知道那個女人的存在之時,她就恨!當年楚占天什么都沒有,如果不是她,他會出人頭地?可是她沒有想到,不過剛剛富貴了幾年,他在外面就有了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麻風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差點毀了楚府所有的人,一想到楚占天對那個女人的深情,她在夜里就輾轉(zhuǎn)難眠,一晚上一晚上的失眠!
姚氏聽說了消息之后趕緊趕到楚鳳的房間里,卻見楚鳳只是站在窗前,表情倒是十分的平靜。
“鳳兒,鳳兒,你可一定想開點啊,如今是皇上下旨,你不想嫁也要嫁,好歹還是個世襲的小侯爺,你也是正室……”姚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鳳冷冷的打斷,“娘,我不是二姐,你那些話我不會聽!”
姚氏一愣,臉色一白,低聲道:“這孩子,娘的話你不聽,你還能怎么的?難道你還能讓皇上改了心意不成?”
“圣旨還沒下,那就是有機會!”楚鳳回身,眸色黝黑,“我一定會讓那個人收回成命的!”
姚氏趕緊上前說道:“鳳兒啊,你可別再惹出什么事情來,如今朝政是太子一人把持,你……”
“娘,我不是二姐,我不會就這樣屈服與命運的!”楚鳳冷冷的開口,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你這孩子,你倒是聽娘說啊!”姚氏急急的追了出去。
書房外,姚氏終于拉住了楚鳳,低聲道:“你這是打算再去求你爹?鳳兒,你就死心吧,你爹是不會幫你的,他心里若是有咱們母子幾人,你大哥、二姐也就不會是如今這個下場!”
“娘,您別出聲!”楚鳳拉扯了姚氏一把,躲藏在書房外,聽著里面?zhèn)鱽磉堑囊宦暎s緊拉著姚氏跑開,在走廊的拐角處躲了起來。
很快,書房的門被人打開,楚占天心事重重的出門來。
待楚占天走遠,楚鳳左右看了一眼,拉著姚氏推開了書房的門,然后迅速的閃身進去。
“娘,快進來!”楚鳳冷聲道,一把將姚氏拉了進來,迅速關(guān)上了房門。
“鳳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姚氏見楚鳳如此鬼祟,心里忍不住緊張起來。
“娘,你可知道爹這書房里有什么密室?”楚鳳低聲問道。
“密室?娘哪里知道?這書房,你爹平日里是不讓娘進來的!”姚氏低聲道。
楚鳳跺跺腳,不滿的說道:“娘,你說你,在這楚府這么多年,自家里有沒有密室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整日里忙什么!”
姚氏低聲道:“忙什么,年輕的時候忙著斗鄭氏,老了忙活你們幾個的親事,你爹……鳳兒,你動了什么?”
姚氏驚叫一聲,望著墻上的一幅畫挪動了地方,露出后面一扇門來。
楚鳳心中一喜,低聲道:“娘,這書房里真的有密室,怪不得爹爹有的時候一待就是大半日呢!”
姚氏看著那虛掩著的密室門卻害怕了,低聲道:“鳳兒,如果被你爹知道,你爹饒不了你,咱們還是……”
“你不想知道楚一清的身世嗎?那個秘密或許就藏在這個密室里!”楚鳳低聲道。
只要她握住楚一清的身世秘密,厲煌一定會乖乖的聽她的!
“可是……”姚氏自然想知道楚一清的身世秘密,鄭氏如今還霸著府里的賬目,如果能借著這個秘密將鄭氏擊倒,拿回楚府的庫房鑰匙……
各懷鬼胎的母女兩人進入了密室。
一進入密室,兩人就被密室里的金銀珠寶晃了眼睛,那姚氏上前抓起大把的珍珠翡翠項鏈忍不住大叫道:“想不到值錢的東西都在這里,如果被鄭氏那個老不死的知道,她一定會氣死!”
楚鳳看著那些金銀珠寶也有些眼熱,可是她至少比姚氏理智一些,她環(huán)眸望了一圈,突地將目光落在墻上的那副仕女圖上。
“楚一清?”她皺眉,低低的驚喊出聲,但是細瞧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那畫上的女子不是楚一清,雖然容貌有七成相似,可是那女子身上穿著一件露出左肩的黑色衣裙,樣式特別,尤其是左肩上那朵像是梅花的胎記,楚一清身上是沒有的!
“難道這就是楚一清的娘親?”楚鳳自言自語著,上前將畫從墻上摘下下來,突地,從畫后面掉出一個紅色的荷包來。
楚鳳一愣,將畫放在一邊,盯著那荷包瞧了好久,這才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打開。
荷包里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年月日,楚鳳仔細的瞧了,突地想起這似乎是楚一清的生辰,她愣了愣,她繼續(xù)向下看,臉色突地蒼白了,她急切的將荷包里的東西翻出來,在看到信中所說的信物之時,雙眸一亮,全身都在顫抖。
“鳳兒,你怎么了?”姚氏脖子上,手臂上套滿了金銀珠寶,走上前去問道。
“娘,你快將東西放回原處去,咱們走!”楚鳳低聲道,隨手將荷包藏在自己的衣袖中,然后又將畫掛在了遠處。
回頭,就見姚氏臉上全是不舍得。
“娘,你還想讓爹關(guān)你進柴房嗎?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楚鳳冷聲道,趕緊將姚氏身上的首飾全都脫了下來,憑借之前的記憶,堆成了原先的形狀。
“娘,走!”楚鳳低聲道,拉著姚氏向外走。
“你不是說找楚一清的身世秘密嗎?你可找到了?”姚氏一邊走一邊問道。
楚鳳不回答,只是拼命的拉著姚氏離開。
房間里,楚鳳終于靜下心來舒了口氣,再次低聲囑咐姚氏道:“娘,今日咱們?nèi)棵苁业氖虑椋l也不能告訴,知道嗎?否則爹會要了咱們的小命的!”
姚氏還有些不甘心,“那密室里的東西……”
“娘,你的命重要還是東西重要?再說那東西在咱們楚府,就是咱們楚府的,你急什么?家里可缺了你東西?”楚鳳冷聲道。
姚氏點點頭:“好,娘聽你的,只是你的親事……”
“我現(xiàn)在就進宮去!”楚鳳低聲道,“我會讓那個人收回成命的!”
姚氏正待要細問,卻見楚鳳徑直起身走了。
因為有太后御賜的令牌,楚鳳很輕松的就進了宮。
乾坤殿外,楚鳳低聲對那侍衛(wèi)道:“稟告太子殿下,就說楚王之女楚鳳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太子殿下!”
那侍衛(wèi)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悅道:“太子殿下吩咐了,今日楚府的人,誰也不見!”
楚鳳冷冷笑道:“我找太子殿下,是關(guān)于我大姐的事情,我可告訴你,你若是不稟報,耽誤了正事,怕是你這個小侍衛(wèi)擔當不起!”
那侍衛(wèi)不屑的看了楚鳳一眼,繼續(xù)目視前方。
楚鳳氣的臉色漲紅,望望守衛(wèi)森嚴的乾坤殿,跺跺腳,轉(zhuǎn)身去了慈安宮。
“楚小姐,可真是不巧,公主今日出宮了,去了煌王府!”宮女回道。
楚鳳眸色一暗,只得轉(zhuǎn)身又出了宮門,去了煌王府。
煌王府中,因為厲煌已經(jīng)搬進了王宮,府里暫時沒有了主子,府里下人也松懈了一些,那些人聽說楚鳳是來找瑞敏公主的,稟報之后也就讓她進去。
此刻,后院廂房中,雷霆半臥在床上,正在向瑞敏求饒:“哎呀,我說公主啊,我的身子真的沒有關(guān)系了,我是神醫(yī),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求求您就趕緊回宮吧,您留在這里,要是有什么閑言碎語的傳出去,我雷霆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太后砍得啊!”
瑞敏外罩一件錦紅凹凸鸞紋衣,內(nèi)襯一件玄色霞光紗衫,頭上九股金步搖,累累珠玉宛如天上星辰一般,此刻正笑意吟吟的坐在雷霆的床前,淡淡的揚揚眉道:“本公主都不擔心,你擔心什么?”
雷霆一撇嘴:“那是,太后她老人家不會將你怎么樣,可是會殺了我的頭啊!”
“雷霆,如今你主子的事情也了了,你當時答應過我的事情是不是也該兌現(xiàn)了?”瑞敏斜睨著雷霆淡淡笑道。
雷霆一怔,一下子將身子倒在床上,哎呀哎呀的叫了起來:“我的腰怎么沒有知覺了呢?我的腿不能動了,壞了壞了,那毒又發(fā)作了!”
瑞敏眸色一暗,冷聲道:“你少裝,想抵賴嗎?本公主可告訴你,就算有厲煌撐腰,你也逃不出本公主的手掌心,你不是想現(xiàn)在戴國與厲國交戰(zhàn)吧?”
雷霆閉了嘴,終于說道:“現(xiàn)在局勢剛穩(wěn),爺還需要我,我不能走,再給我一些時日如何?等爺不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跟你走!”
瑞敏想了想,也就點頭道:“也好,就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年底之前,你必須跟本公主走!”
雷霆嘆口氣,只得點點頭。
“對了,剛才你說你腰與腿又麻了?前些日子你教本公主的按摩手法我剛剛學會,不如本公主幫你按按如何?”瑞敏說著就上前。
“不不不,就不勞煩公主了,我自己來……啊!”雷霆的話還沒有說完,瑞敏的一雙手就按在了他身上,他嗷的一聲就叫了起來。
房間外,瑞敏帶來的兩個侍女偷偷的捂著嘴笑著,公主的按摩技術(shù),她們早就領(lǐng)教過了,保證健康人也能讓她按殘廢了!
楚鳳大老遠就聽見雷霆的慘叫聲,她趕緊上前,低聲與那兩個侍女說了,侍女趕緊點點頭,高聲稟報道:“公主,楚家小姐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您!”
房間里,瑞敏正在雷霆的身上按得起勁呢,哪里顧得上楚鳳,她兩手將雷霆的腿壓在雷霆的屁股上,抬起頭來費力說道:“就說本公主很忙,沒空見她,讓她回去吧!”
房間外,侍女無奈的攤攤雙手道:“楚小姐,您也聽見了,咱們公主忙著呢,您還是先回去吧!”
楚鳳心急如焚,她一定要在圣旨下達之前見到厲煌,她也顧不上什么,當即大聲喊道:“公主,公主,是我啊,我真的有急事想要見您!求您見我一面吧!”
房間里,雷霆被瑞敏折騰的哇哇大叫,這會兒趕緊趁機求饒:“瑞敏公主,您再這樣,外面的人聽到了,還以為咱們兩個在做什么事情呢,壞了你的名聲,下官真的不負責!”
瑞敏心里煩躁,皺眉道:“這個楚鳳,又來挑撥了嗎?不安好心的東西!”
雷霆一怔,沒有想到這瑞敏還不是個糊涂蛋,也就忍不住笑道:“還以為你與那楚鳳關(guān)系很好呢!”
“好什么,我才懶得理她!我從小在宮里長大,什么樣子的人沒有瞧過,她那是自作聰明呢,如今我對你們爺早就死心了,她又來干什么?”瑞敏從床榻上下來,穿上鞋子,整理了儀容,懶懶的揚聲道:“讓她進來吧!”
楚鳳一聽,趕緊走進去。
“說吧,什么事情!”瑞敏坐在一旁,慢慢的品了茶,淡聲道。
楚鳳看一眼雷霆,低聲說道:“公主,我想見太子殿下,有重要的事情,可是太子殿下不愿意見我,所以請公主……”
“恐怕你是求錯人了吧?本公主為什么幫你?”瑞敏公主高傲的昂起了螓首,“別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存著什么心思,本公主也不是那么傻的!現(xiàn)在本公主對厲煌沒有什么興趣了,所以你也別再想利用本公主!好了,本公主還很忙,你退下吧!”
楚鳳咬咬唇,低聲道:“公主,聽說現(xiàn)在戴國有修羅國余孽造反,公主就不擔心嗎?”
瑞敏一愣,轉(zhuǎn)眸看她:“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聽說燕京四城早已經(jīng)脫離自制,那白城主就是修羅國的后人,是不是?”楚鳳又問道。
瑞敏眸色一暗:“本公主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國,國內(nèi)的事情不知道!再說你說這些到底是何意思?”
“楚鳳的手上有一份證據(jù),可以證實修羅國皇族余孽就在厲國,難道公主不想抓住那修羅國皇族余孽,幫戴皇奪回燕京四城嗎?”楚鳳冷聲道。
“你說修羅國皇族?不可能!”瑞敏立即否定道:“當年修羅國四名皇子的尸體都被找到,修羅國皇族早就全部滅亡了!”
“那燕京四城又是怎么一回事?”楚鳳低聲道,“瑞敏公主,你幫楚鳳就是幫自己!”
瑞敏沉吟不語。
乾坤殿前,瑞敏帶著楚鳳徑直進入。
“公主,太子殿下有命令……”侍衛(wèi)將她們兩位攔住。
“你趕攔本公主?”瑞敏眸色一寒。
那侍衛(wèi)一愣,態(tài)度有些猶豫。
瑞敏越過那侍衛(wèi),徑直進入。
乾坤殿中,厲煌正在與楊歆等人商量大事,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朝中局勢穩(wěn)定,厲煌準備兩個月之后就舉行登基大典,到時候?qū)⒊磺迮c阿寶一起迎進皇宮。
“公主,公主,您不能進去!”侍衛(wèi)一邊喊著一邊跟著瑞敏到了大殿。
厲煌皺眉,抬眸望見瑞敏與楚鳳,也就低聲吩咐在坐的眾大臣道:“今天的事情就暫時這么決定,你們先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楊歆等人趕緊行禮,退了出去。
厲煌抬眸望向瑞敏與楚鳳,表情冰冷道:“有事嗎?”
瑞敏回眸向楚鳳低聲道:“你要本公主做的事情本公主已經(jīng)做到了,記住你對本公主的承諾!”
楚鳳點點頭。
瑞敏轉(zhuǎn)身離開,理都沒理厲煌。
厲煌皺皺眉,望向楚鳳:“你倒是有幾分本事,竟然能說服瑞敏闖宮讓本太子見你!”
楚鳳望著面前英俊偉岸的男子,心中小鹿亂撞,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就期盼著著有這么一天,就她與他兩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單獨在一起,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楚鳳迅速的令自己冷靜下來,她低聲道:“難道太子殿下不想知道我的籌碼嗎?或許太子殿下也感興趣呢!”
厲煌淡淡的揚眉:“你說吧,快點,本太子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楚鳳幽幽一笑,心有種被微微扯痛的感覺,“你對我,為何與楚一清有如此不同?難道我做過令你討厭的事情嗎?”
厲煌皺眉:“再說這些廢話,本太子就讓侍衛(wèi)將你丟出去!”
楚鳳冷笑一聲,突地從袖中拿出荷包,丟在了厲煌的面前:“好,咱們就言歸正傳,你看看吧!”
厲煌拾起那荷包,打開,不等看完那封書信臉色已經(jīng)大變:“你從何而來?”
“我爹是楚一清的親生父親,這一點連我也沒有想到,我一直以為楚一清是我爹抱回來的孩子,卻沒有想到……不過也是,我爹他生性自私,如果不是親生孩兒,他又怎么會如此疼她?只是這個海羅剎的身份,太子殿下已經(jīng)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楚鳳冷聲道。
“你想用一清的身世來要挾本殿下?”厲煌冷聲道。
“是!”楚鳳冷冷的抬起臉,“太子殿下,我不會嫁給那個什么小侯爺,我要做皇后!”
厲煌一怔,突地冷笑:“你簡直是癡人說夢!”厲煌抬手,那荷包與里面的書信瞬間化為粉碎,他眸色一暗,閃身上前,一把將楚鳳的喉頭緊緊的勒住,“本太子看你是活膩了!”
楚鳳冷笑:“這封信是我抄寫的,真正的原件與修羅國皇族的信物都被我交給信任的人藏了起來,如果我沒有回去,他就會想辦法將東西交給皇上!”
厲煌眸色一暗,大手緩緩的用力,就在楚鳳要斷氣的瞬間,他猛地將手松開。
“咳咳!”楚鳳猛烈的彎身咳嗽著,臉色蒼白。
“這件事情,瑞敏知不知道?”厲煌冷聲問道。
“她不知道,我答應見你之后再告訴她,不過你不想我告訴她,我絕對不會告訴!”楚鳳站起身來。
厲煌眸色一暗:“威遠侯小侯爺你可以不嫁,但是想入宮沒門,因為本太子瞧見你就覺著惡心!”
楚鳳的臉色更蒼白了,身子也劇烈的搖晃了兩下,“難道你不記得我了?我……”
“不記得!什么都不記得!”不等楚鳳說完,厲煌就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你若是想你們楚家安安穩(wěn)穩(wěn),最好永遠守住這個秘密,如果泄露半句,本太子要你們整個楚府陪葬,你信不信?”
男人表情狠絕,話語絕情,楚鳳一下子感覺到了絕望。
“楚一清到底有哪里好?她……”楚鳳咬著唇,右手捂著胸口喃喃的問道:“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沒有我?”
“你根本就不配與一清相提并論!”厲煌冷聲道,“你若是還將她當姐姐,就永遠保守這個秘密,否則,你們楚府也跑不掉!”
楚鳳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騰龍,趕出去!”厲煌冷聲吩咐道。
騰龍趕緊上前,將楚鳳拉了出去。
楚鳳走后,厲煌的眸色更加幽深,想不到一清竟然是楚占天與修羅國公主的女兒,那也就是說,楚一清是修羅國僅存的皇族血脈,上次聽人說燕京四城的白城主要將城主之位讓給楚一清,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騰龍,本太子要去趟楚寒,你安排一下!”厲煌低聲道。
“是!”騰龍趕緊應著。
此刻魯城花府中,初秋午后,嘉木繁盛,習習涼風里夾雜著陣陣花香,拂面而過很是舒服。庭院里,花木挺立,郁郁蔥蔥,蟬兒伏在高枝疏葉之間,清亮的鳴聲悠悠飄向遠方。
管家花土帶著一個滿臉是傷疤的男人走進了后院,交給正在花兒施肥的花泥說道:“花泥,這是新來的花匠,對了,你叫什么來著?”
那滿臉傷疤的男人趕緊低聲答道:“小的叫尤餅……”
“油餅?這名字倒是好記,好了,以后你就跟著花泥干,手腳勤快點知道嗎?”花土冷聲吩咐道。
那叫做尤餅的男子趕緊低聲應著。
“你怎么總低著頭,快抬起頭來給我瞧瞧!”花泥見來了新人,忍不住也擺擺架子說道。
尤餅一抬頭,那花泥就哎呀了一聲叫道:“我的媽啊,管家,你是從哪里找來這么個人?幸虧小小姐不在家,不然的話,一準給嚇著了!”
花土說道:“如今藍玫瑰賣得好,這花圃里不是缺人么,這人雖然樣貌丑陋了一些,可是懂得養(yǎng)花,就先暫時用著吧,等找到合適的,再辭了他!”
花泥只得點頭道:“你就只能這樣啦,昨天單二爺又來催了,說是又要一千朵藍玫瑰,可是這府里沒人……”
“行了行了,你就別抱怨了,人這不是來了么,趕緊干活兒吧,一會兒將單二爺要的數(shù)量交出來,可不能耽誤了生意!”花土趕緊說道。
那尤餅低聲問道:“老管家,這不是花府么,這管事的怎么姓單了?”
花土看了他一眼,不悅道:“是花府,咱們小公子也姓花,只是小公子要讀書,顧不上生意,所以就由單二爺與楚府的朱管事照看著,不管是誰說了算,總之你好好的做活就成了,工錢少不了你的!”
尤餅趕緊應了一聲,上前幫花泥施肥。
這會兒,花根來了,大聲對花土說道:“管家,朱管事來了,來瞧小公子,您給通報一聲!”
花土趕緊應了一聲:“好嘞!”
尤餅抬起臉,就見一個膚色白凈,穿著一身玄色織緞綢子,下身一條翠藍云緞裙,盤的高鬢,插著一根銀簪子的女人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一名五六歲的小女孩,手里提著個籃子,兩人邊走邊笑,甚是和睦。
是她?尤餅一愣,直覺的回了頭,蹲下身子。
“哎,我說,你這臉是怎么弄得?”花泥沒有注意到尤餅的異樣,一邊松著土一邊問道。
尤餅低聲道:“小的自幼家里失了一場大火,小的沒跑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這說起來,你這身世也可憐,只要小小姐與小公子不嫌棄你這模樣丑陋,你就在這花府好好的干,這府里的公子小姐都仁義,短不了你的銀子!”花泥點點頭道。
尤餅趕緊低聲道謝。
鈴鐺娘帶著鈴鐺提著一籃子剛做的牡丹糕前來,正好經(jīng)過那花圃,鈴鐺娘聽著有人說話,也就向那花圃里望了一眼,見是花泥在花圃里干活,也就高聲笑道:“花泥叔,忙著呢?”
花泥直起腰身來呵呵笑道:“忙著呢,這生意好,自然就忙!管事娘子,又來瞧小公子?”
鈴鐺娘笑道:“是啊,給小公子帶了些吃食來!”
“好好,如今一家人和睦,老爺在天之靈也安慰!”花泥點頭道。
鈴鐺娘笑笑,見花土從書房里出來,上前問了,也就帶著鈴鐺進了書房。
花泥回過頭來嘆道:“人的命運啊可真是難說,你瞧這苦命的人,當年被趕出花府,如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來,可是這一回來身份就不一樣了,還是那句話,好人還是有好報啊!”
尤餅低著頭,裝著沒聽見,一雙眸子卻幽暗的嚇人。
從書房里出來,鈴鐺娘的臉上全是笑容,如今花麒與她跟鈴鐺處的極好,有空的時候,她就帶著鈴鐺過來瞧瞧,順便給花麒送些稀罕吃食,這讀書費腦子,吃食上自然要注意一些的,這會兒她正與花土說這話,問著府里的情景,突地,遠遠的一個人影讓她一怔,她迅速的轉(zhuǎn)眸追著那身影,不知為什么,這個男人的身影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老管家,那個人是誰?怎么之前沒有見過?”她指著遠處問道,可是再一瞧,那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哪個?”花土趕緊向遠處瞧了,沒瞧見,不過一想也就笑道:“是不是臉上有疤的那人?是今天新請來的花匠!”
鈴鐺娘倒是沒有看見那人臉上有沒有疤,因為她只見了他一個背影,她低聲道:“現(xiàn)在藍玫瑰的生意好,外面很多人都眼紅嫉妒呢,要請人可要仔細了,查清楚才能帶回府里來,你將那人叫來,我問上兩句!”
“哎!”花土趕緊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