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小別勝新婚
“那時候我剛從皇宮出來,對這世界陌生的很,只是依仗自己有武功,便跳進一家大富之家,卻想不到那人家里全是武林高手,差一點就不能脫身!”明明是九死一生,厲煌說起來卻是滿臉的笑懿,“那一次我搶了一百兩銀子,在大酒樓里吃了好幾頓,剩下的則用來買了一座小宅子,打算著以后在宮里混不下去,外面還有一個家!”
楚一清眸色一暗,想象著十幾歲的少年渾身是傷在酒樓里大吃特吃的情景,曾幾何時,她也那樣過,自己終于有能力不必為衣食住行煩憂,哪怕是雙手沾滿鮮血,心里卻也安慰,至少她已經(jīng)有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的能力。
厲煌跐溜喝了一口羊肉湯笑道:“那時候在上家村,看著你辛辛苦苦種地的時候我就心想,你明明有武功,為什么要一步一步從農(nóng)婦做起?其實憑你的武功,你大可以劫一個大戶,摸上幾百兩銀子,然后衣食無憂!”
楚一清笑問道:“那現(xiàn)在你知道為什么了嗎?”
厲煌勾唇一笑:“踏實,用自己雙手賺來的錢,哪怕很少,可是心里踏實!”
楚一清點點頭:“我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用自己的雙手豐衣足食,或許你不知道,這一直都是我的夢想!”
厲煌一怔,奇怪的看她:“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從小就被嬌生慣養(yǎng)楚家大小姐的夢想!”厲煌笑道,“之前你在楚府,楚占天對你是百般寵愛,要不然也不會搞得鄭氏與姚氏如此怨恨他,想要置他與死地!所以當你被發(fā)配到楚寒的時候,我就心想,很快你就會熬不住,很快就會有求于我,卻想不到這一日我怎么都沒有等到!”、
楚一清笑笑,不再繼續(xù)說下去,她來自現(xiàn)代,是她最大的秘密,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告訴任何人!
“小姐,那婦人與男人來了!”盈芊進來說道。
厲煌抬眸望向楚一清:“你要用那兩個人?”
楚一清點點頭:“這些難民遲早要安置,總不能一直養(yǎng)在外面,我想先讓他們做點事情,免得他們無事可做惹是生非!”
厲煌點點頭,也就沒有說什么。
楚一清讓盈芊將人帶進偏廳。
那婦人手上抱著孩子,一見到楚一清就趕緊磕頭,嘴里說道:“上次受了夫人的一飯之恩,咱們路兒才能活下來,如今托夫人的福氣,不用為吃飯發(fā)愁,夫人是咱們恩人!”
她說著,她身邊的男人也跪下,實實在在的磕了兩個頭。
楚一清打量著那個男人,國字臉,五官還算端正,如今不知道從哪里撿了一件灰色長褂穿在身上,雖然落魄,但是眉宇之間還是有些英氣,似乎會些武功。
“你會武功?”楚一清問道。
那男人點點頭說道:“之前在武館里教授過徒弟,后來給大戶人家做了護院!”
楚一清點點頭,笑道:“怪不得那些人都聽你的!”
那男人抬起頭來,望向楚一清的眸色中有了一抹敬佩:“夫人好毒的眼睛!咱們這些人中,有十幾人是那大戶人家的家丁,因為那大戶也逃了,沒有付給咱們工錢,咱們沒法子,就一起逃難出來,他們也算是給我面子,叫我一聲五哥!”
那婦人趕緊說道:“我家男人姓呂,在家排行老五,夫人只管叫他呂老五就成!”
那男人點點頭:“夫人對咱們有恩,咱們心里感激!”
楚一清卻不動聲色的笑道:“你們整日里喝那面湯也沒有營養(yǎng),尤其是孩子,你瞧瘦的!盈芊,那鍋里還有一些羊湯,你再端一碗米飯來,讓孩子吃點有營養(yǎng)的!至于你們,正好吃剩下一些飯菜,你們?nèi)羰遣幌訔墶?
那男人倒沒有說什么,那婦人趕緊說道:“多謝夫人了,如今都這光景了,哪里還敢有嫌棄一說?”
楚一清也就點點頭,讓盈芊帶著人端上飯菜來,讓他們吃著,自己先回了房間。
這會兒厲煌已經(jīng)吃飽喝足了,靠在床上休息,見楚一清進來也就問道:“那人如何?能不能用?”
“說是做護院的,但是我看他眉宇之間有些傲氣,那婦人也能出口成章,怕是不是做護院這么簡單!那人說自己叫做呂老五,你讓龍?zhí)玫男值苋ゲ椴樗牡准殻 ?
厲煌點點頭:“好!”
待呂老五一家子吃完飯,楚一清也沒有說出拜托之事,只是讓盈芊又送他們回去。
那呂老五的妻子似乎有話要說,但是也沒有說出口,那男子卻是神情平靜,只是道了謝,將盈芊給她的揣著的牛肉藏在身上,也就告辭。
“你跟著去瞧瞧!”楚一清吩咐十四。
十四趕緊應著,一會兒回來說道:“那人出城門的時候將牛肉藏在一處巷子里了!”
楚一清點點頭:“他倒是謹慎的很,這就說明他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他與咱們的關系!”
“可是我瞧那婦人卻是一心想要跟著小姐的!”盈芊趕緊說道,“臨來的路上,她一直哭訴在外面的艱難,話里話外都是要求小姐收留的意思!”
楚一清點點頭,“那個呂老五有些心機,這樣的人如果能為咱們所用,倒是一把助力!不著急,瞧瞧再說吧!”
盈芊點點頭。
過了兩天,黃田鎮(zhèn)附近的四個鎮(zhèn)子全都搭起了粥棚開始救濟難民,難民也就不全擠在黃田鎮(zhèn),慢慢的,黃田鎮(zhèn)外的難民就差不多固定了人數(shù),大約有五百人之多。
這一天,難民之間突然起了沖突,原因無非是為了搶奪食物與衣裳,一開始是幾個人的戰(zhàn)斗,最后發(fā)展成幾十人,黃田鎮(zhèn)外亂成了一團,也就趁著這個機會,有想要進城的人趁機想要沖破關卡進城。
厲煌得了消息,帶著人到了城外,只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讓那些企圖進城的難民乖乖的退了回去,不過至于爭斗,厲煌卻沒有出手干預。
“讓他們打吧!”厲煌淡聲道,“這些人總要有個領頭的,不然也難安置!”
那些難民打了半日,死傷不少,不過勝負也分了出來,那站在眾人中央,一臉威嚴之氣的正是呂老五。
厲煌回到府中,說了今日之事,又道:“查清楚了,那呂老五外號螳螂,原先是幫派中人,后來厭倦了江湖,也就退隱給人家做了護院,倒是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這么說來,這個人倒是可用!”楚一清點點頭。
傍晚的時候,楚一清讓盈芊帶著呂老五一家人又進了城,這一次,不等楚一清開口,那呂老五就先跪下,恭敬的說道:“夫人,我呂老五行走江湖時日也不短,知道夫人幾次叫咱們來是想給咱們一條生路,只是之前我沒有任何依仗,不敢出口高攀夫人,如今難民中,有一半的人能聽我差遣,懇請夫人能夠收留我們一家人!”
呂老五說完,拉著婦人抱著那孩子重重的給楚一清磕頭。
楚一清滿意的揚眉,呂老五這種人倒是很對她的脾氣,先立功再來投靠,于是也就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說外道話,從今日起,你們一家三口就留在府里吧,至于你那些弟兄,暫時留在城外,不過衣食住行是不發(fā)愁的!”
呂老五一聽,趕緊再次磕頭:“咱們謝過夫人!”
楚一清點點頭,又道:“今日臨近的鎮(zhèn)子也發(fā)生了難民斗毆事件,長此下去也不是個法子,你可有好的建議?”
呂老五頓了頓,誠懇的說道:“夫人,咱們實話實說,如今家都沒了,咱們還能有什么法子?咱們現(xiàn)在最渴望的,就是盡快落下腳來,好歹能生活下去!”
楚一清點點頭,想了想說道:“現(xiàn)在城里的百姓害怕難民,官府是不會打開城門的,正好前幾年皇上派人在魯城種菜,倒是開墾出不少荒地來,如今都在官府掛著,如今正開春,正是種植的時節(jié),你們?nèi)羰窃敢猓铱梢詫⑼恋刭I下來,供應給你們種子,先讓你們種著,這一季的吃食也都管著,只是豐收之后,這一季,你們只能留下兩成的糧食,你們可愿意?”
呂老五一愣,趕緊跪地叩頭道:“夫人仁義,先不說這地與種子白給,只是這一季能有個安身之所,咱們……”
“既然這般,你就回去與他們商議一下,有多少人愿意留下,盡快給我一個人數(shù)!”楚一清點點頭道。
呂老五趕緊應著。
從那日之后,呂老五帶著他的兄弟,先將黃田鎮(zhèn)外的難民安撫了下來,大約有一半的人愿意留下來,楚一清將他們安置在老黃田原先農(nóng)工住過的房子里,發(fā)給他們農(nóng)具與種子,給了他們土地,也算是安置了下來。剩下的一半,則繼續(xù)守在黃田鎮(zhèn)外,幻想著有一日厲國的軍隊能將饒國的人趕出去,好返回自己的故鄉(xiāng)。
此刻時間已經(jīng)是出了正月,到了二月,正是播種的時節(jié),就見大片的土地上,人們拿著各種農(nóng)具,努力的翻著土地,播種著紅薯,也播種自己的新生活。
楚一清與厲煌走在滿是黃土的小路上,看著這番充滿生氣的景象,心中也是安慰。
“小姐,不好了!”突地,盈芊施展輕功從遠處而來,低聲道:“留縣鎮(zhèn)出了大事兒,鎮(zhèn)里有個高大戶是個大善人,一起在外面設了粥棚,可是卻引起了難民的覬覦,一伙人不知道怎么混進高大戶的隨從里進了城,竟然被掠殺了全家,這件事情引起了留縣鎮(zhèn)所有百姓的反感,如今他們正不顧官府的干涉,拿著家伙趕那么難民,也因為這樣,難民與百姓們起了沖突!”
楚一清一聽,眸色一暗,最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雖然她已經(jīng)讓花府的人做了安全措施,可是……
“交給呂老五吧!”厲煌的神色但是平靜,他淡淡的開口,“魯城這邊遲早要有個能主事的人,單老二到底只是個文弱書生,管賬目可以,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解決不了!花府的人你又不能完全的相信,這個呂老五如果能支撐起來,倒省了你不少的力氣!”
楚一清想了想也就點點頭,讓盈芊將呂老五喊了來。
呂老五如今已經(jīng)換上一陣嶄新的棉布衣裳,面上也有了光潤,看見楚一清,也就恭敬道:“夫人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楚一清說道:“附近的留縣鎮(zhèn)出了事情,你聽說了嗎?”
呂老五趕緊說道:“屬下聽說了,那些人也算是敗類,忘恩負義了!”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怎么辦了?”楚一清揚眉問道。
“屬下會將那些敗類抓住,交給夫人處置!”呂老五趕緊說道,溫和的目光堅定而從容,讓他平常的相貌莊重高大起來。
楚一清點點頭,“那你去吧!”
厲煌卻突然開口道:“呂老五,你如今已經(jīng)跟著夫人了,就寫個投靠文書吧!”
厲煌的意思是要呂老五簽賣身契了,也只有這樣,楚一清才能重用他!
呂老五也沒有含糊,趕緊應著:“是!”
呂老五退下之后,楚一清笑道:“你做事倒比我謹慎的多!”
“你也想到了,只是不好開口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開口!”厲煌笑道,想起最近難民涌入的事情,也就說,“平?jīng)瞿沁吺且陶傻牡乇P,如今父皇拒不增兵,只是將兵馬派給楚桓所帶領的皇家軍,怕是有意想要削弱姨丈的兵力,我打算過去瞧瞧,看看形勢!”
楚一清點點頭:“你盡管去忙,這邊有我!”
厲煌握住她手,唇角緩緩的勾起來:“你會不會想我?”
楚一清一怔,臉色一紅,低聲道:“少沒正經(jīng)!大約幾天能回來?”
“路上來回就要三四日,大約七八日吧!”厲煌低聲說道,將她攔在懷里。
盈芊站在不遠處正給人送熱水,回眸瞧見了,臉色一紅,忍不住又走遠了一些。
厲煌下午就走了,晚上,楚一清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第一次感覺到孤獨。
“小姐,奴婢來陪陪您!”盈芊端著線笸籮進來,笑道,“知道小姐一定會不適應!”
楚一清笑道:“誰說我不適應?如今倒是清靜的很!”
盈芊一邊將線團打開,拿出笸籮里只做了一般的長衫縫起來,一邊說道:“小姐嘴硬吧,如今少爺與姑爺都不在,小姐這夜里一定很長時間睡不好呢!之前雷淵出遠門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所以我就找些活兒做!”
楚一清看著她笸籮里的針線,突然心中一動道:“這是給雷淵做的?”
盈芊點點頭,笑道:“他喜歡黑色,除了寢衣,幾乎全是黑色的衣服,您瞧,這件也是黑色的,奴婢正犯愁怎么讓他瞧出是新作的來呢!”
楚一清笑道:“你可以在衣襟處繡只展翅高飛的雄鷹,這衣袖上用金線裝飾,這樣瞧著也不會像之前的衣服那般單調!”
盈芊一喜,笑道:“小姐說的正對,那就這樣決定了!”
楚一清看著盈芊歡喜的樣子,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癢癢,她記得只給厲煌做過一件衣裳,就是夏日穿的布褂子,不如趁著這次他離開,給他做身衣裳,也算是小別勝新婚的禮物。
一想到這里,楚一清也就拿出宣旨來,磨了墨,準備給厲煌設計衣服。
盈芊探頭過來,見楚一清畫的認真,也就沒有打擾,專心致志的做起衣裳來。兩個女人只到半夜這才各自歇息。
第二日,楚一清特地將上午的時間空出來,帶著盈芊去逛街。
這個黃田鎮(zhèn)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衣裳料子雖然沒有魯城縣城的齊全,但是也有一兩家比較大的綢緞莊,楚一清轉了一圈之后,一眼就看中了一塊白底繡了翠竹的料子,看著很是溫馨,她毫不猶豫的全部買下來。
“小姐,姑爺穿上這料子的衣裳肯定好看!”盈芊歡喜的說道,滿眼的羨慕,她多想也做這樣顏色的衣服,可惜雷淵從來不穿。
“這是給雷淵的!”楚一清笑著又挑選了旁邊銀色的料子,“這才是給煌的!”
盈芊趕緊擺手:“小姐,您不用白費心思了,雷淵不會穿的!”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楚一清笑道,讓掌柜的一起算賬。
盈芊看了看那料子,的確是有些愛不釋手,最后也就點點頭。
賣完了料子,兩人剛回到落腳的宅院,呂老五早已在等候。
“夫人,人已經(jīng)抓到了,一共四個人!”呂老五說著,指了指院子里跪著的四人,那四人表情陰狠,一看就不是善類。
呂老五手臂上似乎也受了傷。
“你沒事吧?”楚一清望向他。
呂老五趕緊搖頭,“只是皮外傷,多謝夫人掛念!”
楚一清點點頭,低聲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吧,這些人我會看著處理!”
呂老五趕緊點頭。
待呂老五走了,楚一清轉眸吩咐雷淵:“將人帶上,咱們?nèi)チ艨h鎮(zhèn)!”
雷淵趕緊應著。
留縣鎮(zhèn),此刻鎮(zhèn)外尸橫遍野,有鎮(zhèn)子里的百姓也有難民,不遠處,還有幾十人還在械斗者,不斷的有慘厲的叫聲傳來。
雷淵四處瞧了之后趕緊稟報道:“小姐,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二次沖突了,屬下瞧了一下,大約死傷四五十人!”
楚一清眸色一暗,正待要上前,就見有衙役從城里涌出來,不分三七二十一,朝著那些難民就是一頓打,這樣一來,就有更多的難民加入戰(zhàn)團。
雷淵仗劍上前,氣沉丹田,大喊一聲道:“全都住手!”
廝打成一團的兩撥人受了震懾齊刷刷的回眸,在望見那宛如天仙的白衣女子之時,有從黃田那邊過來的難民喊道:“是厲夫人呢!”
那些難民立刻跪在了楚一清的面前,大聲叫道:“厲夫人,您可要為咱們做主啊,咱們感激留縣人給咱們的糧食,可是也不能要咱們的命啊,咱們也是無法子啊!”
那些百姓中,領頭的正是那高大戶的親戚,他忍不住大聲喊道:“厲夫人,咱們聽從朝廷的號召,好心施粥,可是這些禽獸不如的人竟然殺我叔叔一家,不見他們趕走,他們也遲早會傷害鎮(zhèn)子里的其他人!”
那人一說完,立刻就有人大聲響應道:“就是,就是,將這些人趕出魯城去!”
“趕出魯城去!”留縣的百姓,加上那些衙役,全都大聲喊著。
難民們互相攙扶著,滿臉的焦灼與無辜,畢竟他們沒有傷害留縣的任何人。
“那些掠殺高大戶的人我已經(jīng)抓到了!”楚一清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緊接著,就見雷淵將四人帶到人前來。
那高大戶的親戚中有隨從一眼就認出了四人,立刻大聲喊道:“沒錯,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老爺與老夫人,可憐老爺與老夫人一生吃齋念佛、樂善好施,想不到竟然落到這樣一個田地!”
那人話語一落,就有百姓揮著手里的棍子、鐮刀等物,想要打死那四人。那些難民也是滿臉的憤怒。
楚一清示意雷淵將捆綁的四人丟出去,冷聲道:“現(xiàn)在人交給你們處理了,要殺要剮隨你們!”
楚一清的話聲一落,那四人眼中就迸現(xiàn)出絕望,一瞬間,幾十人涌向了他們,只聽得哀嚎聲不斷。
楚一清冷冷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她知道這件事情必須血債血償,不然的話,難民與留縣鎮(zhèn)的百姓,永遠都不能和解。
眾人終于打累了,散開來,四人已經(jīng)血肉模糊,全都咽了氣。
眾人望著地上的四具尸首,突地待在原地,更有的人駭?shù)南蚝笸巳ァ?
楚一清卻緩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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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看著孩子是在是心煩啊,哎,親們記得年會投票哦,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