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怡緊緊抓住心臟的部位，禁不住蹲下了身來，韓四道見張周怡的臉色慘白，不禁嚇了一跳，擔憂的看著張周怡，“公子……”

張周怡緊緊的抓住韓四道的手臂，韓四道手臂上本就有破碎不堪的傷口，被張周怡一抓，便痛得他倒抽一口涼氣，但是見張周怡這麼難受，他始終沒有發出聲來，只是任由張周怡抓著自己。

張周怡虛弱的擡眸看向韓四道，“韓大哥，叫我怡……”不要叫我公子，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嗎？

韓四道一愣，跟著笑開，“怡。”不管她是不是不信任自己，不管她以前遇到過什麼不好的事情，既然決定了跟她在一起，那麼，就一心一意跟這個人在一起吧！她，也不過是一個堅強的女子罷了。

張周怡虛弱的笑開，心臟那個地方，總算沒有那麼痛了。

‘張周怡’，你看，我替你找到幸福了呢！我也替我找到幸福了呢！所以，今後，請不要再像今天這麼心痛了，已經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

龍昊聽到張周怡問的話，怔住，心微微抽痛著，他，狠狠的傷害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他記得他的小怡是多麼柔弱多麼溫柔，但是現在，鞣製獸皮，出謀劃策，製作弓弩，開‘瘋人願’，開辦書院……他自然知道一個女子行走於世是多麼多麼的艱難，可……現在的她，那麼堅強，那麼不一樣。

所有的現實，都是逼著她不得不成長起來。龍昊苦笑，他其實並沒有立場要求她留下來不是嗎？他曾那麼那麼狠狠的傷害過她。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得不女扮男裝，不得不自謀生路，不得不堅強起來……

龍昊看向張周怡一旁的韓四道，這個斷臂男子，就是她現在的依靠嗎？這個斷臂男子，就是她現在的幸福嗎？如果她真的確定，他又放得開手嗎？她知道，小怡一直都希望有一個安定的生活，幸福簡單的家，可他卻什麼也不能給。

生在皇家，廣納賢妃，爲皇家拉攏各路勢力，平衡後宮，雨露均沾，寵愛後宮妃子，他需要做到，讓這些女子，有寵無子，有子無寵，無寵又無子的，他就必須對這個女子的孃家多關照些。其實，後宮，也就是一個小朝廷，也是一個小戰場。

他……做不到一直一直的對一個人好，這就是皇家。

他知道他可以用強硬的手段留下這個人，但是，真的留下來了又怎樣？讓她變得跟後宮的女子一樣嗎？爭風吃醋，陰謀手段，各種黑暗嗎？不管在進前是多麼單純善良的女子，在後宮之中，爲了活下來，誰人不識變得無法入目？還是……讓她見到他跟別的女子在一起，一個又一個，傷了她的心，讓她日漸憔悴？

不，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過是這個女子能夠好好的，好好的，幸福，快樂的，她值得！她……值得所有的最好的。

可是，要讓他心甘情願的放手，現在就放手，他還是不甘，很不甘，可……不甘，又能怎樣？

他淡淡的笑了，看著蹲在地上的女子，她那麼痛那麼痛，他卻不能夠上前，不能夠上前去，說一句，我愛你，說一句留下來，就連一句簡單的安慰都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