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太太一直很厭惡這個妹妹。
自從妹妹出生,她就從來沒有舒坦過,本以為鳳翔大亂之后,她徹底擺脫了這個災(zāi)星,卻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徐老三上門求娶妹妹。
無論是她還是哥哥們都覺得妹妹不應(yīng)該離開曹家,必須在他們眼皮底下過活,誰知母親還是舍不得妹妹孤獨終老,勸她幫妹妹一把,徐家也不是旁處,總歸在她的掌控范圍之內(nèi),也算給妹妹一條活路。
可她一直覺得這其中有蹊蹺,一個一心尋死的人,突然想開了,愿意再嫁給斷腿的徐老三,可母親下了決定,他們也只能遵從。她在徐三院子里布了眼線和人手,盯著妹妹的一舉一動,或許是妹妹這些年寸步不出庵堂,活得只剩半口氣,她才放松了警惕。
沒想到就在這個關(guān)節(jié),被妹妹抓住了機(jī)會,狠狠地捅了她一刀。
徐二太太將牙咬得咯咯作響:“你外祖母就是太縱著她,才會養(yǎng)了這樣個不要臉的東西,當(dāng)年要不是她,哪里來的禍?zhǔn)拢液眯氖樟羲瑸樗陲L(fēng)擋雨,她不但不感激卻來害我,就不怕糟了報應(yīng),早知今日,當(dāng)年我就看著她死了……”
徐青書聽出話外弦音:“母親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有你的事,”徐二太太渾身發(fā)抖,“給我備車,我要回去見你外祖母,好好問問他們,憑什么這樣對我。”
“他們已經(jīng)來了,”宋青書道,“外祖母、舅舅、舅母他們都來了。”
徐二太太心中一涼,他們這時候上門,豈不讓她難堪,既然已經(jīng)躲不掉,就知道硬著頭皮走下去:“好……我就去見見他們。”
……
“這還給不給人活路。”
“三天兩頭地上門查,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死的是高門大戶家的女眷,換了我們……衙門哪里會這樣用心。”
“可別說了,那如花似玉的小姐,死的那個慘,離得老遠(yuǎn)都能聞到血腥味兒,衙門這次可是調(diào)動了所有人手,將曹家附近都圍的水泄不通,平日里游手好閑的那些人,都在幫衙差四處探聽消息。”
“別說曹家的地位在那里,這新任知府大人就要來了,衙門上下還不爭著表功,誰能抓住兇徒都是大功一件。”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抓住那兇徒。”
“說不定根本就沒兇徒,人都說曹老太爺怨氣太重成了厲鬼,這只是個開始……往后曹家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亂說什么……曹老太爺可是我們鳳翔的大恩人。”
“不說了,不說了,不關(guān)我們的事。”
燈滅了,一個黑影從角落里走出來,他抬起頭看了看頭頂?shù)奶炜眨裢砗谠崎]月能更好的隱蔽身形是離開這里的最好時機(jī),只要他換上身衙差的衣服,就能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當(dāng)然不能遇到真正的衙差,否則就會被看出端倪。
現(xiàn)在朝廷得了消息去查曹家的莊子,調(diào)走了附近的人手,他小心些就能走脫。
果然這條路他走得很輕松,周圍靜寂無聲,偶爾只是傳來一聲犬吠或是貓叫,一記悶雷聲過后,開始有雨滴落下。
天時地利人和,都占盡了。
有人匆匆走出屋子收衣服,有人抱怨幾句天氣,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的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卻沒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幾個身影蓄勢待發(fā)。
終于雨下得更急了,他剛要加快腳步,那些人腳下一點向他撲了過來。
刀劍出鞘,追逐、交鋒正式在這條街上上演。
正對著這條街的院子里,鳳雛慢慢拉開了門,一直看到官府的火把亮起,衙差已經(jīng)占了上鋒,鳳雛才覺得心滿意足,想起要向自家小姐報信,于是急匆匆地走到徐清歡身邊:“大小姐,打起來了。”
徐青安緊張地護(hù)在妹妹身前,眼睛緊緊盯著那扇門,恐怕兇徒會沖過來對妹妹不利。
徐清歡搖搖頭:“沒事,他不知道我們在這里。”
徐青安到現(xiàn)在也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他還沒有離開鳳翔。”他這個妹妹簡直太聰明了。
徐清歡道:“一切若是按照他們謀劃的發(fā)展,衙差會盡數(shù)出城追捕哥哥,所以他們也沒有準(zhǔn)備犯案之后逃離,可沒想到中間出了差錯,哥哥很快脫了罪,官府關(guān)閉城門尋找另外的兇徒,大街小巷里有衙差盯著,他也就被困在了這里。”
前世沒有將哥哥救下,就是因為他們的計謀施行的太過順利,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自然難以露出馬腳,要不是被父親的罪名牽連,李煦出手幫忙,恐怕徐二老爺還不會供出真相。
現(xiàn)在不同,雖然她插手并沒有讓兇徒罷手,卻也讓一切出了偏差,只要從這偏差入手,就能夠有所收獲。
她故意讓徐二太太驚慌,又請徐三太太出面去曹家揭發(fā)真相,而她讓人去衙門里報信,案情有了進(jìn)展。
推官孫沖本就是個鐵面無私的人,心思全系在追查兇徒上,就算證據(jù)不足,他也愿意調(diào)動人手試一試。
兇徒還在掙扎,胳膊卻已經(jīng)被衙差抓住,他嘶吼著用力一甩,其中一個衙差恰好撞開了大門,摔進(jìn)了院子。
然而終究已經(jīng)是大勢已去。
一把把弩箭對準(zhǔn)了兇徒的方向,孫沖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火光之下,兇徒眼睛中一閃倉皇,可瞬間就變成了大勢已去的冷靜,手上有了人命,只要被抓結(jié)果都會是一樣,他手心一轉(zhuǎn)露出了掌中的利刃。
“拉住他。”
孫沖吩咐一聲,幾乎在同時伸出手握住了兇徒的手腕,伸手打向他的下頜,這是避免兇徒自絕的手法。
兇徒手中利刃落地,緊接一條繩子將他牢牢地捆住。
孫沖松了口氣,抹干額頭上的汗液,轉(zhuǎn)過頭去,只見那打開的門前站著幾個人影,其中一個身形嬌小,那是安義侯府家的大小姐。
李煦事先對他有所交代,他也知道這位大小姐定然有所作為。
送消息、出主意,安排了這樣一個局還不夠,她帶著人又出現(xiàn)在這里,只怕就算是李煦也沒料到,徐大小姐如此的膽大妄為。
“孫大人,還沒完呢!”徐清歡適時提醒,“還有人等著您去抓。”
孫沖吞咽一口點點頭,這世上的聰明人為何都要被他遇見,來了一個傷害他不夠,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
“走,”孫沖喊一聲,“去譚大家里。”
抓了這個惡奴,徐二老爺一家就難以脫身。
……
徐家。
堂屋就在眼前,徐二太太吩咐下人:“你們先過去。”
她正準(zhǔn)備走到長廊里喘口氣,卻有一只手從她背后伸出來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
死亡的恐懼頓時遍布她全身。
“你逃不掉了。”冰冷的聲音從她背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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