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咳嗽一聲,“不染,你以后準備做什么?有什么打算沒有?”
我猛地轉了個身,面朝墻角,“我的事自己解決,姐就不用操心了。”
“你這什么口氣呀你?”她頓了一下,終于再也忍不住了,聲音低低的,“是不是媽剛才跟你說房子的事了?”
果然他們早就商量好了,我頓時一陣寒心,又轉過身,面朝她,笑笑道:“是說了,房子給你結婚,我沒意見。”
姐姐愣愣地看著我,神情很不自在,“不染,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這也是沒辦法,現在泰城的房子太貴了,我跟向東實在沒有錢去首付……”
我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姐,沒事的,反正咱爸媽沒兒子,以后你就當他們的兒子和王向東一起住這里。”
“那你……”
我一笑,“你們結婚的話我就搬出去租房子,我都想好了,你別擔心。”
“不染,”姐姐突然從床上滑落過來,奔到我床頭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臉的感動,“不染,你對我實在太好了。”
我坐起了身子,伸手輕輕撫摸她真絲的裙裾,“誰讓你是我姐呢。”
這大概是我記憶中和姐姐相處最為和諧的時刻,是以我放棄一些東西而得到的,然而我從沒有后悔過,就算以后有很長的一段時期我們姐妹形同陌路,我也沒有后悔過。
姐姐望著我笑道:“你喜歡我這裙子?明天脫下來給你好了。”
我望著她那張端麗的臉答非所問,“姐,你結婚時我做伴娘好不好?”
她難得親昵地捏捏我臉頰,“呆子,本來就是你呀,你是我妹,說實話我周圍的朋友同事中還沒有一個比你長得更好看的。”
“你才是真好看,那個王向東一看到你就挪不開腳步。”
“你這丫頭!”姐姐紅了臉,突然注意到我的手腕,“手串哪來的?俗氣,你戴著不好看,前天我跟局長外出,看到一個暴發戶就戴著跟這個類似的。”
我不可置否地笑笑。
一個木頭手串,哪有什么俗氣不俗氣的,俗氣的是人。
姐姐見我沒反應,正想繼續說什么,媽媽在臥室外叫道:“不染,你的快件,剛才忘了提醒你!”
我趕緊下床,“哦,來了來了!”
姐姐也乘勢回到自己床上,拿起書看起來,那副樣子,仿佛剛才她從頭到尾都在認真地看著那本書。
我開門,看見媽媽手中捧著一只邊長足有半米的紙箱子,忙接過來。
不算重。
媽媽說:“地址好像是你學校那兒,可能是學校里的什么人郵寄過來的。”
“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吧,”我邊說邊將門關上,直接堵住了媽媽想要進來看稀奇的那顆心。
快寄單上的地址確實如我媽所說,但卻沒寫郵寄人的名字,然而那熟悉的字跡讓我的心瞬間怦怦亂跳起來。
我楞了三秒鐘,將紙箱直接塞進床底。
姐姐好奇地抬眼,“誰寄來的?”
“同學。”我若無其事地重新躺下。